酒醉

    他身旁坐了一男一女,那女孩略显可爱,只一双眼睛璀璨如宝石,像是要吸人心魂的妖精,让人见之不忘,而那年长一些的少年更是容貌出众,气质绝伦,只是打远这么看着,两人便无端觉出一些冷意来。

    那二人见此,也没了计较的心思,恐招惹了事端,忙缩回目光,不再谈论,低头吃喝起来。

    路南枝看向莫迟,见他已吃好了饭,便不明就里的问道,

    “莫迟师兄,这是怎的了?”

    莫迟仍是看着那二人,嘴中却回道,

    “素来听闻淮南世子才貌无双,也不知是真是假,刚又听得人说起,难道他比起师父还要博学多才?”

    莫迟又看向顾醒风问道,

    “你历来行走江湖颇多,你觉得呢?”

    顾醒风沉默了一会儿,只淡淡的道,

    “莫看掌事之才,平生仅见。”

    莫迟这才有了笑脸,有些满意的说道,

    “可见传言多为虚假,这淮南世子也许只是个才貌平平的普通人也未可知,只是别人忌惮他的家世,这才夸大了其词而已。”

    这时坐在旁桌的六清却说道,

    “莫迟师兄,传闻不可尽信,也不能不信,淮南世子能有如此声名,也许并非空穴来风。”

    莫迟又道,

    “若这人真有三分好,但一经人传,那便成了七分,不知当中又有多少水分,谁能说清?!”

    六清道,

    “小人有幸打远看过一次,只是看的不真,但传言非虚。”

    莫迟看着六清,见她说的认真,又道,

    “与你家主子比如何?”

    六清不妨莫迟竟这般作比,霎时脸色微红,一时被噎住,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愣在当场,见此,莫迟脸上有些得意之色,他看向顾醒风,见他并无争辩之意,又扭头问路南枝,

    “你觉得呢?”

    “莫迟师兄高见,南枝深表赞同。”

    听了这话,想这路南枝又在糊弄自己,他便板起脸来,路南枝见此,恐又平白受一顿训斥,便又开了口,

    “各人喜好不同,怎可一概论之,有人爱白菜,有人喜萝卜,就像这淮南世子一样,能入了一些人的眼,未必能入所有人的眼。。。。。。”

    “想是莫迟师兄说的便是这个理儿,况刚才醒风师兄也说了,莫看掌事之才无人能及,至于这容貌到底如何,等哪一日咱们有幸瞧见了,再论也不迟。”

    这话算是说到了莫迟的心坎上,他为师傅正了名,这才不再提及那淮南世子,为了不耽误行程,几人吃喝完毕后便又上了路。

    下午顾醒风便独骑一马,遥遥走在前头,莫迟则靠在车箱内闭眼休息,许是车马劳累,莫迟也没了先前那种兴致,几次想拿起书看,可看了没一会儿,便又皱着眉头将书放下,眼睛似睁不睁,看上去有些疲惫。

    见此,路南枝便将莫迟的头按到自己的腿上,莫迟挣扎了几次便不再嘴硬,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睡着的莫迟依旧皱着眉头,似乎还在梦中叫着师傅,路南枝伸手轻轻将他的眉头揉开,这才小心的捏了捏那张白嫩小脸,莫迟动了动,路南枝忙将手拿开,见他仍睡着,这才舒了一口气,也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又一路前行,直到天黑才又停下。

    一路的摇摇晃晃让莫迟的精神不大好,虽是躺了一下午却仍是不甚解乏,也没吃饭,便进了房间休息。

    路南枝则因又想起了桃源镇的渊源,心上起了阴霾,吃的也不多,上得柜上要了一壶桃花酿,一问价格却是惊讶不已,如今这酒竟要一两银子一壶,如不是吃喝都算在顾醒风的头上,路南枝敢当场退了。

    提上酒,路南枝便来到了客栈的院子里,这院子不大,当中有一颗古槐树,树下便是圆桌圆凳。

    虽是在桃源镇游荡了几年,但在路南枝的记忆中却是头一次喝这桃花酿,先前只是对这气味熟悉,如今算是尝到了嘴里。

    这酒一入喉,便是绵柔回甘,心上却泛起一股苦涩,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大小虎死时的惨状,心中正是悲苦时,却被吓了一跳,只见她那师兄不知何时已坐在她的对面。

    “醒风师兄?”

    顾醒风不答,却拿过路南枝手里的酒兀自喝了一口,却觉味道不好,又放到了桌上。

    “此酒无味,虚有其名。”

    路南枝见状,无声一笑,抓着酒壶又喝了一口才问出口,

    “醒风师兄,你知那冒我逍遥门之名的贼人是何人吗?”

    顾醒风摇了摇头,片刻后又说出一个名字来,

    “无心。。。。。。”

    “无心?!”

    “目前只查到那贼人名叫无心,他与我逍遥门是何渊源,又有何目的,以及来历一概不知,况且此人阴险毒辣,凡是与之接触过的人,几乎从不留活口。。。。。。”

    顾醒风清冷的目光盯着路南枝,带着一些审视的味道,又说,

    “你是唯一他未杀之人。。。。。。”

    路南枝听了却笑出声来,只道,

    “醒风师兄是怀疑我与那无心有关?”

    顾醒风未应,只身上那股威压袭让路南枝呼吸一顿,她仍直直的与他对视,片刻后又道

    “是,我们是有关系。。。。。。”

    路南枝眸中满含着恨意,

    “无心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路南枝誓要杀他!”

    “我不管你要如何,你若生出一丝对逍遥门不轨之心,做出背叛师门之事,我顾醒风必将除之。”

    路南枝听了却是不惧,又喝了口桃花酿,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来,

    “醒风师兄放心,真有那时,便随你打杀,你就是将我路南枝挫骨扬灰,我也无半分怨言。”

    “好自为之。。。。。。”

    说完顾醒风便进了客栈,路南枝却是看着那天上的月亮,也是清清冷冷的一个,如她自己一般,顿时心中起了几分凄凉,便一口接一口的喝起桃花酿。

    也不知过了多久,路南枝再看那冷月已变成了数个,壶里的酒也没了一滴,便想回去,刚起身却是一个踉跄,亏得扶住了石桌。

    待站稳了这才又头晕眼花的往回走,这样一步□□的上了楼来,却是已认不得自己的房间,路南枝只觉头疼得厉害,便胡乱推门而入,刚进了门来,床上那人便起身怒目而视,喝道,

    “路南枝,滚出去!”

    路南枝定睛一看,数个模糊的人影排成一排,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那些人影这才缓缓合成一道,清晰起来,待细看时,路南枝当下怒从心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弃她而去男友。

    想起自己的种种遭遇,皆是因他而起,路南枝当即用酒壶砸向他,嘴里骂骂咧咧,

    “好你个王八蛋,将我害成这样,还有脸到我很前来,今日老娘不把你打成爹妈认不出来,我路南枝便随你姓!”

    随即飞扑过去,可人还没到跟前,便被那人抓住衣领上前不得,他冷冷的说道,

    “路南枝,你好大的胆子。”

    路南枝见打不到他,提起腿便踹向他的下身,还未成功,她只觉一股推力,随即整个人便摔倒在地上,她却丝毫不停,立即起身手脚并用的将那人抱住,那人又提她的衣服,这次却是将她扔不开去。

    路南枝抬起头,与那人对视,眼中满是恨意,

    “楚然,你这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小人,你变了心可以,坦白的告知于我,也算是咱们的一场情谊,我路南枝又不是非你不可,但你不该白白耗我八年青春,却转头又与别人过起了日子,你还是人吗?!”

    “路南枝,下去!”

    “下去?你想得倒美,我便是做鬼,也要趴你身上!”

    路南枝越说越恨,当下也不管不顾,对着那人胸口就是一口,随即便听到他闷哼一声,路南枝心中快意,越咬越用力,直到嘴里有了温热的液体。

    “路南枝,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顾醒风!”

    乍一听到顾醒风的名字,路南枝本能的一哆嗦,随即便放开嘴,手脚也失了力度,整个人瘫软到了地上。

    她又费力的梗起脖子去看,那人虽穿着锦衣长袍,脸却分明就是楚然的脸,心中又来了气,便要起身再咬他,可刚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便觉后颈一疼,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路南枝只觉得摇摇晃晃,头眼昏花,细看时,才发觉正在车上,

    “路南枝,你醒了?!”

    路南枝一扭头,便看到莫迟那张白嫩的小脸,不知为何,今日他的心情竟出奇的好,嘴角似翘非翘,却是一个极少见的笑。

    见状,路南枝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莫迟师兄早!”

    “还早,这都什么时辰了?!”

    路南枝忙坐起身,随即便感到头昏目眩,静待了一会儿,这才有所缓解,她伸手掀开帘子,只觉外面阳光刺目,一片花白,忙刺得闭上了眼,再看时,才发觉时间已近晌午。

    于那片耀阳中,顾醒风骑着高头大马,气质依旧如仙,轻易便能夺人目光,只那脸色略带着些怒意,似堆积了层层乌云,比平日寒意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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