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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捷报

    高卓骑在马上牵着马头,盯着齐哈驽看,齐哈驽汗涔涔的。

    “你不是中箭了吗!怎么还好好地站在这!”

    高卓闻此,转了转肩头,说道:“命大。”

    齐哈驽后槽牙咬得嘎嘎响,右手的五指在刀柄上聚拢,随时准备抽刀与高卓决一死战!但反观高卓,却还笑吟吟地看着齐哈驽。

    “小孩,几岁啊,就出来打仗?乌莱没人了?”此话一出,连站在一旁的来景都笑出了声。

    禁军融合在黑夜中就像刀剑不入的黑龙,慷慨的气势将对方压得死死的,很快,齐哈驽身后的一小队士兵已经开始腿软。

    就在此刻,从另外一个分岔路也来了一队士兵,而领军的人物长得与齐哈驽十分相似,不过他留着一头红发,一道疤痕横穿了他的脸颊,左眼处还被眼罩给挡着。

    “哥!”齐哈驽见救兵来了,慌忙喊道。

    “废物!给我退后!”红发男子暗骂道,齐哈驽脸丢到姥姥家了,不敢再说些什么,默默躲到红发男子身后。

    高卓倒是来了兴趣,想知道红发男子是何方人物,便问道:“你又是谁?”

    红发男子的眼瞳是金色的,在黑夜中犹如夜明珠一般暗暗发着光芒。

    “乌莱国第十子,哈孜曼。”高卓对上哈孜曼的眼眸,那金瞳深不可测,就像毒蛇吐着毒芯锁定了猎物。

    高卓是他的猎物。

    哈孜曼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刀,跳下马,朝高卓劈下。

    高卓也不甘示弱,也挑起自己的长矛,迎面拦下。金属摩擦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

    高卓与哈孜曼连过十几招,各退至营地。

    哈孜曼喘着粗气,对面的高卓亦然。

    “带着人,先走,我在这拦着他。”哈孜曼用乌莱语跟齐哈驽说着。

    齐哈驽拉了缰绳,转身朝竹林的出口奔去,高卓跟来景交换了眼神,来景示意后,带着人狂奔而去。

    来景和齐哈驽走后,高卓盯着哈孜曼说道:

    “现在是我跟你的战场了。”

    哈孜曼甩了甩他满头的红发,在黑夜中肆意地笑着。

    齐哈驽一路不停歇地跑着,此刻已经快要天亮了,齐哈驽鼻腔里充斥着不同于在乌莱时的感受,他总感觉潮湿的空气堵在他的鼻腔里,每一次呼吸,都像被溺在水里一样难受。

    齐哈驽暗骂了一句,但跑到城门前时,他发现雾里有兵!为首的人还让他有些眼熟。但马儿疾跑的速度让他短时间没办法停下,迎着厚重潮湿的雾气,齐哈驽咬牙冲了进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齐哈驽突然急扯缰绳,马儿发出撕裂的长鸣,身后的士兵不知所以,纷纷朝四周散开。

    齐哈驽不胜此力,狼狈地坠落在地上,而那为首的少年坐在马上低眸看着他。

    是高元奇!

    高元奇对齐哈驽的印象只有目中无人的显眼包,二话不说便是提刀相见。

    斩月刀深深插|进土里,齐哈驽滚向一侧避开高元奇的追打,高元奇踩在地上像是打地鼠一般对他穷追不舍。

    齐哈驽一边滚一边想着:高元奇为何会在这?沈枫堂呢?

    但很快,齐哈驽的手臂被沙砾擦破了皮,他明白再不摆脱高元奇的纠缠,就会耗尽剩余的力气。

    齐哈驽抓起一把沙朝高元奇扔去,高元奇正刺得上头,被这把沙糊了眼睛,动作一顿,齐哈驽抓住了这个机会,立马跳上马,重新朝城门奔去。

    齐哈驽距离城门已是近在咫尺,但城门就像一堵实心的高墙,没有打开的迹象。齐哈驽不禁大喊:

    “开门!开门!”

    城门还是纹丝不动,齐哈驽勒马朝城上一望,发现一个红色的人影独立于城上。

    眯着眼,又隔着雾,齐哈驽看不清那是谁。

    “咚!咚!”城门上,沉闷的鼓声突然响起,城门后万箭齐发,密密麻麻地聚焦着齐哈驽和他的士兵!

    齐哈驽此时才幡然醒悟,扬州城已经不在沈枫堂的手中了。

    身后的将士一名接着一名倒地,齐哈驽已无路可退!一阵箭雨袭过,齐哈驽身上插着几支箭。

    高元奇也已经赶过来了,但他就停在离齐哈驽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因为高元奇知道:齐哈驽逃不过扬州为他设下的圈套了。

    齐哈驽骑着马在原地绕圈,他猩红了双眼,这是多么耻辱的一幕!他不是矫捷的豹,也不是阴狠的蛇,他是勇猛的虎!

    可他现在却如落单的麋鹿一般被猎手势在必得地看着,他忍受不了这样的耻辱!凭着最后一口气,齐哈驽掏出胸前的信号弹,朝天空轰然一炸,腾蛇的图案清晰地印在天空中。

    齐哈驽在告诉其余人:扬州失守了,迅速撤退!

    完成了这一件事,齐哈驽毅然抽出腰间的刀朝心口一刺,突然抽离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他再继续拿着刀,原先在他手上运用自如的长刀此刻重得宛如千斤。

    意识剥离的最后一刻,齐哈驽掉下马,手掌虚握着刀柄。

    最崇拜力气的人在死前最后一刻却是无力的。

    另一边,哈孜曼缠住了高卓,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开,哈孜曼也决定不再恋战,他绕到高卓的背后,将刀柄抵着高卓的伤口处狠狠一转,鲜血很快便洇湿了高卓的衣衫。

    高卓吃痛,单膝跪地不起。

    哈孜曼跳上马,吹了一长串口哨,两侧土坡上的暗兵很快冲了下来与禁军厮杀在一块,自己却消失在还未全亮的黎明中。

    高卓脸色发白看着哈孜曼离去的背影,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妈的!”

    高元奇碰到赶来的来景,上去便问道:“大哥也来了?”来景看着地上齐哈驽的尸体,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高将军奉陛下旨意,前来镇压叛贼。”

    高元奇也回头看了看齐哈驽,又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来景不敢含糊,朝竹海林的方向指了指,说道:“还在尽力拖住乌莱十王子哈孜曼。”

    高元奇惊讶片刻,他只知齐哈驽潜入大招境内没错,没想到另外还有王子也在潜伏着。

    “带我去找大哥。”高元奇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等高元奇到达高卓的位置时,天已经大亮了,高元奇看见高卓靠在树旁,脸上的汗润湿了鬓发,高卓嘴唇发白,拧着眉头,一旁还有几名士兵手拿着白布缠绕着高卓的胸口。

    高元奇惊愕道:“大哥!”

    高卓见是高元奇来了,二话不说先拍了拍肩膀,嘴型告诉他:“我无事。”

    “谁把你伤成这样!”

    “高将军刚入竹林就受了敌人的偷袭,中了一箭。刚刚又与人酣战,伤口······”之后的来景就不好说了,毕竟受伤是武将常有的事儿,说多了也显得别扭。

    高卓昂着脑袋,问道:“瑞王殿下他们还好吗?”

    “都好都好,齐哈驽死了,沈枫堂也受重伤遁逃了,可能现在也已经死了。”

    “好小子,我还以为你会被人打得满地找牙,只会哭着喊娘。”高卓揶揄道,话音刚落,高卓开始剧烈咳起来,来景和高元奇把高卓扛在马上,送回了军营。

    扬州城彻底地解除了危机,再经过几日的恢复,城门处又是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扬州城的捷报跟随青州大胜乌莱的喜讯一同传进了京城。

    一时间,朝野大喜,自上而下都松了一口气。

    宫门口前,宁知真和玄司辰擦肩而过,宁知真在往前走了几步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玄司辰说道:“这两仗打得,感觉如何?”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玄司辰低垂着眼眸,微微笑着:“一时成败而已。”

    宁知真背着手,不知深意地道:“哦?”

    玄司辰没解释什么,只是继续走路。

    宁知真出了宫,抬头望着一座金色的庙宇,那是皇家佛寺藏龙寺。天元法师昨夜在寺中圆寂,宁知真带着宫里的意思,特别拜访这一趟。

    一入寺,只见大大小小的沙弥都跪在寺中念着经文。宁知真站在熏香中默默闭上眼,双手合一,说了声“阿弥陀佛”。

    藏龙寺的方丈认识宁知真,很快,他便抽身来到宁知真面前。

    “此行多有叨扰,听闻天元法师得道圆寂,陛下特派我来寺中慰问。”

    方丈听后,躬着身子说道:“阿弥陀佛,陛下有心了。”方丈将宁知真引至待客室,在经过寺门前,宁知真一眼便认出了跪在最前面一排念着经文的赵容靖。

    赵氏之子个个样貌不凡,放在人堆里也是眨眼,更何况赵容靖是当初被群臣称为“狐媚子”蕙贵妃之子,狐狸眼高高吊着,就算他如今已是寺中人,但那身气质还是无法消弭的——俗。

    方丈招呼着小沙弥倒茶,宁知真坐在方丈对面说道:“扬州事毕,瑞王马上也要启程回京了,陛下的意思是在藏龙寺中请一位法师,到宫里为瑞王祈福,保他归途顺利。”

    宁知真用杯盖刮了刮茶盏沿边的茶沫,扑面而来的茶香竟有种品鉴的享受,宁知真再一看,茶水清澈莹亮,没有杂质。

    昭德帝年岁渐大,对这些求佛问道的事儿已经到了执着的地步了,所有皇家寺庙道观,无一不是陈设奢华,用度不缺。

    此时,方丈说道:“之前一直负责进宫祈福的地芳法师最近闭关了,寺中一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方丈有着两条粗如拇指的眉毛,皱起来好似两条蠕动着的毛毛虫。

    二人沉默了半晌,宁知真才终于放下茶盏,开口说道:“有一人我瞧着合适。”

    方丈问道:“谁?”

    宁知真道:“玄德法师。”

    夜已深了,玄司辰准备好第二天的丹丸后,才从小门离开。

    炼丹房建在宫中一处非常隐蔽的地芳,只许玄司辰一人出入此地。玄司辰端着袍子在月色下行走,突然被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他当即警惕地喊了句:“谁?!”

    “是我。”符听晚探出了身子,说道。

    玄司辰微微一笑,说道:“这么晚了,王妃找我有事?”

    符听晚穿了件黑色的斗篷,为了自证身份,符听晚脱下帽子,露出了面容。玄司辰见她并不意外,离淳王被俘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符听晚能忍到现在,他已经对她刮目相看了。青州大捷,乌莱受挫,但手中还有一个皇子的命,谁知道乌莱会拿着淳王干什么?杀人泄愤、以命要挟······无论哪种,对于淳王而言都是灾难。

    别无它法,符听晚除了能找玄司辰也找不到其他人。

    “如果我杀了谢尚仁,你就会助殿下回大昭?”

    “我早跟王妃说过,一定会,可您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你用什么做担保?”

    玄司辰嗤笑两声,说道:“淳王殿下只是大昭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能从乌莱回来是再好不过,如果他不慎死在异乡,大家只会说他命运不好,并不会有其他改变。王妃您看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除了您在到处周转,求人相助,还有谁为他发过声,为他举过旗吗?”

    符听晚静静地听着,玄司辰又说道:“淳王对大昭不重要,对乌莱的意义也微乎其微,谁在乎他呢?我现在拿他的性命跟你谈笔生意,我们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吗?”

    说罢,玄司辰还特意加上一句:“乌莱是个野蛮的民族,对于战俘一向残暴,就算淳王贵为王爷,但到了乌莱的军营也只能与马同吃同睡······”

    符听晚背过身,掩埋在阴影下,说道:“够了!过两天宫里会举办庆功宴,谢尚仁一定会参加,到时候我会找机会把他杀掉。你可千万别食言,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罢,符听晚便快速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玄司辰也继续走在了自己的小道上。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多么无力的一句话,生前做不到的事儿,还指望死后能做到吗?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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