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所在的建辰集团建立于1980年，现有员工400余人，是一家实业公司，农、林、牧、渔服务业都有涉及。办公大楼偏远，离城市有一段距离，环境比较好。慕青所在的合同部一共七个人，监管者各类合同签订，招投标，资质维护。公司是个大集体，各类管理人员，各路大神，各个老总的亲戚关系网错综复杂。慕青在小县城历练过，小县城也是，单位亲戚套着亲戚，关系套着关系。所以，在建辰能勉强应付，工作做到现在也不容易。

    慕青在明亮的办公室整理合同，最近工作，做的还可以。连加了几天班，咖啡豆都显示不足，慕青的脸上明显带着苍白和疲惫。领导表示满意，是慕青继续努力的动力。外面下着雨，对着室外的大玻璃窗被水流冲的四分五裂，天黑漆漆的，室内开着灯，还在早上，感觉已经到了傍晚。

    没过一会儿，有人推着门进来扑进了一阵寒风，带进了一串水珠，明显是从外面进来的。鞋子还算干净，但是他走过的路，一路水鞋的脚印，看来是真着急了，来人是他们合同部的材料合同负责人张宁。张宁身高马大极其壮实。黝黑的脸，大眼睛。方同说跟个铜铃似的，其实没那么大。小伙五官端正，带着一股憨厚，但业务水平好，人也细心，稳重，温和。没有穆清年纪大，小一岁，但是比慕青来的时间长。一般的事情扰乱不了他做事的步调。

    张宁气还没喘匀， “咱们刚签的那个合同有问题，技术指标是老的，没有按新的改过来，中标的承包单位说按招标文件的技术标准，他们的报价根本干不下来要求调价。”慕青没动，等着张宁说完。招标文件的技术标准由技术部负责，张宁不可能这么急。

    张宁喘口气“这个技术文件是严文凯负责，他说改过了，发给了我，给我单独发的，他们部门负责人也复核过了。”

    这就不好办了，严文凯是谁，大BOSS周子浩的内侄，老板的老婆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是一个国企的领导，不过他们工作很少交流。按大家的评论就是老板娘说了，周子浩你爱干啥干，不管不问，互不干涉。但感情那是相当好了。

    据说从老董事长开始，对大BOSS就严加管教，手把手的交，没少挨揍。老板传统，对老板娘也非常好。

    老板的内侄年青，大家都捧着处。技术部负责人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不好办！

    秋雨都寒，张宁回来的急，身上都是湿的，本来白衬衫遇雨不御寒，张宁禁不住双腿打着愣子， “小周总说一会开会，什么事儿在会上说”。

    大家为了区分一直称周子昂为小周总。老板为大周总。哎，怕什么来什么，说不清的东西，大家心明镜似的，往合同部一推，实在不行重新招标就完了。合同部挨点处分皆大欢喜。这些天加的班白加了。

    会上，大家都发完言，小周总也邀请承包公司代表发言，代表极其激动。张宁也坚持收到技术文件的就是招标文件里的那一版文件。

    最后小周总说，杨部长怎么看，幕青没急着说话，劝着自己杨慕青啊，小场面啊，但也得辩驳一下啊。这软柿子太软，大家都有想捏的欲望。

    长久的沉默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气氛。自从技术负责人作证说严文凯的那一版是正确的之后，严文凯黑色瞳仁中瞬间闪过不易察觉的光芒。慕青的沉默又让他有点焦急。

    慕青还未来的及说话，周子昂说话了，声音带着慵懒“这样吧，事儿不大，但咱们公司毕竟不是皮包公司，这么多年的产业，管理乱套也不行。单独发送用的什么软件我找人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谁的责任谁开除，以儆效尤。公司不能是非不分啊。”

    慕青什么都没说，感觉胸口心脏砰砰的跳，心脏要跳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