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你还知道回来啊?”季听生气道。

    “对不起,回来晚了——啊嚏——”付故吸了吸鼻子,他身上穿着件薄外套,风一吹就浑身打颤。

    季听解开自己的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责备道:“这么大人了,会不会照顾自己,都这么冷了还穿这点衣服?”。

    付故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这不是等你来照顾我吗?”。

    季听白了他一眼,拉着他往民宿走去:“我租期都到了,你再不回来,我走了你可别怪我不等你。”。

    “啊?那我们续租吧,我还没好好在这待过呢。”付故说道。

    “不待了”季听低下头:“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充满离别的痛,反正她是不想继续待了。

    “那我们去哪?”

    “C市。”

    “C市……”付故重复了一遍:“哦!是去看陈浅谦演唱会吗?”。

    季听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付故点点头:“嗯,票买了吗?”。

    “买了。”

    “我的也买了吗?”付故问道。

    “没买。”

    “啊…那我岂不是只能站在外面听了。”

    “对”

    “好吧”

    ……

    路上太冷,季听不想过多停留,拉着付故一路赶回民宿,一路上想了好多问题,都不知道从哪问起。

    付故站在季听原来的房间门口,眼睁睁看着季听去开旁边那扇门。

    付故老实的挪动脚步到季听身后,疑惑道:“怎么换房间了?这不是你朋友的吗?”。

    “你知道你走了多久吗?我租期都到了,要不是我朋友,我就睡大街了。”季听说道。

    付故低下头,愧疚的说道:“对不起。”。

    “没事,都过去了。”季听看着他,突然觉得好难受,好委屈,小声嘟囔道:“回来就好。”,也不知付故听没听到。

    “我进去不好吧,你朋友她们会介意吧?”付故看着季听问道。

    季听赶忙撇过头,将门打开:“她们离开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

    熟悉的房间,故人远去,一股悲凉袭上心头。

    付故跟着进了房子,问道:“离开?去哪了,我还以为她们会在这住上很久。”。

    如果白萍没有离世,她们确实会在这住很久。

    季听心里的难受怎么也压不住,眼泪放肆的流淌,季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白萍胃癌去世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付故从没想到自己离去的这一个月会发生这么大一个变故,怪不得季听一脸憔悴,眼里有一股化不开的悲凉。

    付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抱紧了季听,用宽大的胸脯接住她的不堪。

    如果要问季听生离和死别哪个最痛,她会毫不犹豫选择死别。

    这个充满她们回忆的房间,都能让她瞬间想起白萍和小七,这里的每一个物件都记载着她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物是人非,留下来的人才最痛苦。

    当小七在渡口和她告别时,她很想开口让她留下来,她惧怕一个人的漫漫长夜,总也看不到曙光。

    她很庆幸付故在这个节骨眼回来了,不然靠她一个人走出来真的不行。

    付故于她而言是一根救命稻草,是她现在摸得着看得见的精神支柱。

    季听用蛮力紧紧抱着付故,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体内,与自己合二为一。

    付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不由得心疼,他不敢细想季听这些天过的怎么样,脑海里响起季听那声小声的“回来就好”,他突然意识到季听一直在等他。

    付故明白了,他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他有点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点结束回来陪她,恨自己总是在她无助的时候不在身边……

    季听哭的有点累,这些天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倾泻而出,瞬间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她松开付故,声音有点嘶哑:“见笑了。”。

    付故双手捧起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刚哭过的季听双眼红肿,尤见犹怜——想亲她。

    付故克制住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用袖子认真擦拭她脸上的泪痕:“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白萍现在肯定在笑话你。”。

    季听横气一来,对着付故的脚就狠狠踩了一脚——

    “嘶…”

    这一脚挺重的,付故都顾不上继续安慰季听,抱着自己的脚一顿安慰。

    季听绕过他往里走:“这是对你不守信用的惩罚。”。

    付故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大哭一场后,脑子都清醒了许多,之前还总觉得有一层看不见的塑料裹着脑袋,整天都不对劲,没力气吃饭,没力气走路,甚至没力气看手机,每天除了去渡口等付故再也没有别的事能让她去做一做,浑浑噩噩也不过如此吧。

    付故坐到沙发上,摘掉墨镜和口罩,漏出那张疲惫不堪的面容,一直很在意形象的他,现在满脸胡茬,眼神涣散,看来是劳累了好几天,季听有点后悔刚刚给他的重重一击,但一想到自己在渡口整整等了八天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一击,他该受!

    她脑海里那一堆问题在看到付故疲惫不堪的脸时,突然就不想问了,还是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季听把床头的热风机打开,好让房间能暖和点。

    “你需要休息吗?”季听问道。

    付故揉了揉太阳穴:“好”。

    季听叹了口气,把被子掀开:“来吧,今日开恩,准你睡床。”,她实在不敢让这位大功臣去睡沙发。

    付故漏出狡猾的笑容,但这个笑容转瞬即逝,季听并没有察觉。

    “太累了,有点走不动了,你能来扶我一下吗?”付故装道。

    季听怜悯心一来,就没有智商,没有意识到这个骗局。

    她朝着付故走去:“刚怎么没见你累成这样。”。

    “人太多,故作坚强罢了。”付故信口胡说。

    季听拉起付故的胳膊:“那你再坚强几秒。”。

    付故如愿环上季听的肩,将瘦小的她圈在怀里,季听身上独有的味道充斥整个鼻腔,使他沉沦。

    季听可能永远也想不到,瘦小这个词有朝一日还可以用在她身上。

    付故坐到床边顺势脱了鞋,季听觉得此情此景还挺尴尬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一张好大的床——

    “咳咳”季听转过身:“你好好睡一觉,我去忙别的了。”,她扔下这句话就打算走——“哎??!!”

    ???

    季听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脚上的拖鞋也飞了出去,等世界不再旋转时,赫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付故的胸脯。

    付故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不知经过他一番什么样的操作,不仅季听在他的怀里,二人还盖好了被子。

    ???

    付故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有规律的吹拂季听的头发,季听还是第二次经历这种令人面红耳赤的时刻,好家伙,人生的两次面红耳赤都给了眼前这个人。

    “你干什么?”季听红着脸问道。

    付故将她的头又往自己怀里摁了摁:“睡觉。”。

    “你放开,你再这样就出去睡!”

    “不要,又冷又困,就要抱着你睡。”付故微睁双眸,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季听,她不止脸颊,就连耳朵都是通红的,“砰—砰——”由于房子过于安静,还能听到她飞快的心跳。

    他的奸计得逞了。

    “你真的没给我买票吗?”付故小声问道,磁性的声音在黑夜里尤为勾人。

    “没买”季听继续嘴硬。

    付故早就看破她的谎言,搭在季听腰间的手往她痒痒肉上挪了挪,嘴角漏出一丝坏笑:“再回答一遍。”。

    季听感受到付故不怀好意的手,皱了皱眉:“买了!”,说罢抽出一只手去抓付故那只随时要作怪的手:“你要是敢痒我,有你好看!”季听毫无底气的威胁逗得付故哈哈笑了几下。

    哼!

    付故没有再玩弄她:“好,那我安心睡了。”。

    “喂?你好意思睡吗?你先放开我啊!”

    “松手!”

    “喂喂喂!!”

    季听推了半天,但付故就像长在她一样丝毫未动,甚至还传来鼾声……鼾声?!

    好吧,认命,季听也不挣扎了,一时半会儿应该逃离不了他的手掌心。

    季听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房间里很安静,仿佛二人置身于另一个时空,季听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不再像虚影一样一碰就散,而是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眼前,能听到他的呼吸,能触到他的肌肤,能感受到他的温度——真好。

    季听的眼皮越发沉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然是第二天,只是不知道时间,热风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了,季听只记得自己半梦半醒间嘟囔了几句“好热”,但她始终没能离开这张床乃至离开这个位置半步,所以这是狗皮膏药关的。

    季听太无聊了,但又动弹不得,其实也是舍不得,她也有点享受这温存,于是她装聋作哑,半推半就。

    从小到大,她喜欢的东西就爱盯着看,昨晚盯了很久,今早又继续盯,付故脸上的各种细节算是印在她脑海里了。

    突然,付故睁开眼,和季听刚好四目相对,他微微笑了笑:“早啊。”。

    季听一阵心慌,慌乱的推开付故锁住自己的手,从床上跳下去满地找自己的拖鞋——老天爷啊!来个地缝吧!

    付故看着逃跑的季听噗嗤一笑。

    笑笑笑!就知道笑!

    季听逃命一样穿着拖鞋逃出屋外,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绯红的脸蛋,但这点小细节被付故看在眼里,心里更是欢喜。

    床都起了,干脆吃早饭吧,吃完早饭就是她的主场了,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吃这么丰盛啊?”付故理所当然坐到季听身边,对着季听的吃食评价,抱着季听睡了一夜,他的气色好了不少,至少季听看着他不会有恻隐之心了,该问的事都要问了。

    季听点了点头:“你要吃?”。之前季听莫名其妙食欲低,吃不下饭,但经过小七的食疗法,她的食欲忽然就恢复了正常。

    还不等季听邀请,他已经夹了一个小馒头往自己嘴里送。

    “……”季听有点无奈,他已经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味道不错。”付故又夹了好几筷子,狼吞虎咽,仿佛饿了三天三夜。

    季听皱着眉问道:“几天没吃饭啊?”。

    付故停下嘴,仔细算了算:“两天。”。

    “真的假的?”

    付故点了点头:“我不骗你。”。

    “你上次就骗了我一次。”季听算账门清。

    “哪次啊?”付故歪着头问她。

    “你说一个星期就回来了,但我等了你十六天!”季听有点生气。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季听因为等不到他而整宿整宿失眠,也不会知道季听一天到晚站在渡口的担忧和焦急,日复一日的期待和夜以继日的失落。

    她有时会很生气,她气自己什么都不会,没法和付故一起面对困难,她气自己那晚去酒吧惹上李颜筠这个大麻烦,更气付故一个电话都不接还不守信用。

    但她更多的是怕,怕付故出事……

    付故收起笑容,一脸正经的说道:“对不起,我以为很快——”

    “吃完饭,回房里说。”季听打断他的话。

    两人无言。

    饭后,两人同时回到房里,季听坐到沙发上,付故想也不想的就坐到她身边。

    “坐那边!”季听指着另一侧的沙发说道。

    “哦”付故只能噘嘴屁股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两人拉开一个很安全的距离。

    季听问道:“你一共消失三十二天,这些天你是不是和阿泽去做李家的事了?”。

    “没有——”

    “编?”季听打断他的胡话,她有一点很像季生龙,她生起气来很可怕,尤其那双眼睛,仿佛能将对方看透,但事实确实也是如此,因为她的问题是揣着答案问出来的。

    付故对上季听的双眸,很快就败下阵来,不敢继续说谎:“嗯,是去干李家的事了。”。

    很好,不骗人了。

    “李家入狱是你们的手笔吧?”季听问道。

    付故点了点头。

    “林晨和阿泽在哪?昨天怎么没见你们一起回来。”

    “我们不小心出了点岔子,尹泽因为这个岔子暴露了身份,李家反咬一口,将尹泽告上了法庭,他……”付故有点不敢接着说。

    “他怎么了?”季听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因为侵犯隐私被判刑了,判了十年。”

    “十年?!李颜筠这个死崽子才判五年!”季听感觉一股怒火从丹田喷涌而出。

    付故叹了口气:“没办法,他们牵扯的高官太多了,诉状都不能保证能不能递上去,我们还是通过网络来暴露他们的丑闻,民怨越来越大,这件事的热度膨胀速度他们压不住了,才能有现在这个结果。网络是互通的,我们能查他们,他们也能反过来查我们,他们通过信号源定位我们的地方,我和尹泽想方设法的逃过他们的眼睛,但还是不小心漏了陷。”。

    “哪里出了问题?”

    “林晨,他突然在网络上爆火,许多人为了抓住这个流量,发布了很多林晨以前的唱歌视频,不知道哪个眼尖的网友发现台下的观众始终有一个人,还给他们俩剪辑了很多视频,这个视频被李颜筠看到了,尹泽和他姐姐长的太像了,一眼就被李颜筠认出来了。他们本来就一直暗地里找尹泽,这下真让他们撞到了肯定就不会罢手。对尹泽各种调查,结果发现和在网上公布他们丑闻的黑客行迹相似,于是他们就断定那个黑客是尹泽。他们抓不到尹泽,就打算拿林晨开刀。不过幸好我们在他之前将林晨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季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刺激的事,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安全的地方是哪里?林晨没被牵扯进来吧?”季听问道。

    “公安局,我有个很要好的顾客是局长,我把林晨秘密送到了他们公安局里面,李家就算查到了林晨在哪,也没法找到他。我让林晨他们和外界彻底断了联系,所以我让你不要再联系他了。”

    “可是我记得我给林晨打过好几通电话,他们也该查到我身上了吧?况且沐老板和他私交甚密,他们要想找林晨,完全可以通过我们下手。”就是并发症来的那天,她给林晨打了不下十个电话。

    付故缓缓开口说道:“我用改号软件把你的号改成了境外诈骗,所以他们没有在你的电话上耗费时间了。至于沐老板和林晨的关系,李家确实查到了,所以我们连夜爆出了另一位大官和他的肮脏交易,那位大官好不容易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肯定不想被李宴斌毁了,他将一切都推到了李宴斌身上,李宴斌立马被逮捕了。他手底下的人又不是傻子,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对劲,替他干活也没这么积极用心了,他们一怠慢我们就有机会,趁着里李彦斌被逮捕,我们把最后的底牌用了,这才将李家彻底拖下水。”。

    季听在他嘴里仿佛听到了一出□□大片。

    “李家不会再生事端了吧?”季听看着他问道。

    付故摇了摇头:“不会,好多和他勾结的官员也都进去了,只是那个大官没法动他,他为了泄愤把尹泽送进了监狱。”付故抬眼看向季听:“对不起,尹泽我实在没办法搞出来。”。

    “没关系”季听倒吸一口凉气:“李宴斌他都轻易拿捏,别说我们这毫无根基的百姓了。”。

    “林晨呢?他现在应该出来了吧。”季听继续问道。

    付故微微点了点头:“李家倒了后,我就让林晨出来了,他跟我说要去监狱看尹泽,现在应该待在市里申请探监吧。”。

    忽然之间,大家都分开了。

    “尹泽在监狱里会不会受到不公平对待?”季听有点担心,这算是羊入虎口了。

    “不会”付故斩钉截铁的说道:“谁也不知道尹泽是对付李家的那个人,那个大官很聪明,把尹泽做的好事都抹干净了,不然尹泽根本不会被判十年。”。

    “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付故摇了摇头:“我和尹泽一心全扑在李家身上,那个大官做事滴水不漏,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的把柄,况且我们和李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我,我本来一直在暗处,被他一下子就揪了出来,我和尹泽目前没法和他对抗,尹泽为了不拖累我们,去自首了。”。

    “那你呢?大官怎么为难你了?”季听神色紧张,她怕听到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没事”付故冲她轻轻一笑:“我也是有背景的,我的老板可是上市公司的牛人,之前我说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李宴斌是我们公司的二股东,他和大官之间的勾当我们老板肯定是知情的,李宴斌没了,我们老板就是直接和大官联系的人,老板给我做了担保,我才能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

    “就这么简单吗?”

    付故点了点头:“幸好我跟对了人,哈哈哈哈。”,付故笑了几声笑不出来了。

    季听低下头,半晌后才开口说道:“你这个月过的很不好吧?每天都担惊受怕的,我光听你说都背后发凉。”。

    付故轻声回道:“那些天确实挺怕的,但最怕的是连累到你,所以当被李家追着查的时候,我就不敢和你联系了,我怕稍不注意就把你牵扯进来。”。

    季听瞥了眼他,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

    “不过,你有三天没联系我,那三天你干什么去了?”付故问道。

    “哪三天?”季听想不起来他说的三天是哪三天,这三天和三十二天比,根本无足轻重。

    “就是我用公共电话和你通话的前三天。”

    季听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她昏迷的那三天吗?

    “你不也没主动联系我吗?”季听皱着眉说道。

    付故委屈的说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不敢主动联系你。我身上一堆麻烦事,万一出事了,我们不是正好没关系了吗?当我看到你打来的那个电话,我好开心,跑了一公里才找到一个公共电话,其实那个时候我特别想回镇子,想睁开眼就看到你。”。

    季听嘴角微微向上扯了一下:“那几天刚好白萍出院,顾不上联系你。”,由于昏迷少担心了三天。

    付故有点自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季听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许意。

    季听:“喂。”。

    许意:“姐,你什么时候来啊?后天就是演唱会了,你得提前来,不然车票都买不上。”。

    季听看了眼日历,微微皱眉,没想到这么快就是十一月二十五号了,当初在苏州还觉得遥远。

    季听:“哦,我下午看看有没有票,离演唱会最近的酒店发给我,我订个房。”。

    许意沉默一会儿说道:“放心吧,酒店我给你订好了,毕竟你都请小弟看演唱会了,酒店这钱我还是得出的!”。

    季听笑了笑:“哟?这么上道啊?订了几间房啊?”。

    许意:“三间大床房,高端大气上档次!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季听:“不错不错,对了,我的宝贝相机在你那里没受委屈吧?”。

    许意拍了拍胸脯,极其骄傲的说道:“当然没有!我对它的保护程度比我自己还要高,这么说吧,要是哪天走路上不小心摔倒了,都是我的脸去接地,您的宝贝连绳儿都不会碰上一点灰!”。

    季听被他的话逗笑了:“行了行了,别吹太大了。”。

    许意:“哈哈哈哈,那你尽快来哦,我还想着带你们在C市玩一玩呢,还特意制定了一份攻略,对了,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小惊喜!不过,得等你来了才揭晓!”。

    “哟?”季听被他说得还有点期待:“好,那就明天见!”。

    挂了电话,季听看向付故:“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付故摇了摇头:“我随时可以出发去C市。”。

    “好,我们去和白萍、沐老板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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