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什么□□？”我还一脸懵。

    “就是街上流传说是今年考题泄露了，有几个人煽动，他们就要上街去闹□□。”葛大哥可着急了。

    “官府那边已经来人了，他们今天要是出了大门恐怕就得被取消考试资格，严重的可能会被抓起来。”葛大哥更着急了。

    “你说要是出事儿了，我可怎么和知县老爷交代呀。”葛大哥继续着急。

    “即便不取消考试资格，这今年恐怕也考不好了，我也没法和知县老爷交代呀。”葛大哥继续着急。

    “发儿和淘淘呢，也参加了吗？”我先关心自己家两个。

    “那倒是没有，院里没有参加就你家两个，还有一个姓左的，其他都参与了，沈大哥在那里劝着呢，还来了一个人，我估摸着可能是知府或者学政那边的人，也在劝呢。”葛大哥一边走一边说着情况。

    我们紧赶慢赶，回到了院子，看院子里人声鼎沸，还好没有出去，都松了一口气。

    我走到了影壁的后面听一个不认识的人在说话，就停住暂时没往前走。

    “诸位学子，听在下一句说，当今圣上贤明开放，重视贤才不论出身，后日便是考试，关于试题是否漏题大家考完自见分晓，各位还是应该以准备考试为主呀。”

    “这位大人说的对，大家应以考试为重，若真有泄题，考完再来论不晚呀。”这是三舅的声音。

    “你懂什么，未考就先泄题这是对我们寒窗苦读十年的考生不公，富人用钱可以买题是对我们穷苦书生不公，他们都不给我们活路了，我们还不应该反抗吗？”这个好像是前院那个黑黑的学子，平时就略有点儿浮躁。

    “就是，我们若再不争取，他们根本不重视，我们是穷人活该受欺负？”有人煽风点火。

    “就是，我们去府衙门口抗议，必须给我们天下学子一个说法。”一帮人在附和，我转过影壁看到发儿和淘淘赶紧把三舅和那个中年人搀一旁，怕这帮没有理智的人给冲撞了。

    三舅有点儿气的不轻。

    “葛大哥，把门关了。”我给身边的葛大哥说，葛大哥和另外两个差役大哥，哎了一声回头去关门。我站到那帮学子面前，云中县来的人都体会过我的厉害，再说一个小姑娘那么严肃看着他们，倒是安静了点。

    “谈公平，是吗？我和你们谈谈。这第一未考先泄题对你们寒窗苦读十年不公，刚这位大人说的特别对，考都没有考哪来的知道泄题了，官府的话你们不信，倒是不知道信哪儿的胡言乱语，还说自己熟读圣贤书，圣贤书就教会你们听风就是雨啊，圣贤书就教会你们像个长舌妇一样以讹传讹呀，谣言止于智者，你们这是自认是一群蠢货吗？如果是考完以后有真凭实据泄题，你们去闹也好、流血也好、避世也好，我无话可说，如今一个捕风捉影的事儿，你们上赶着去送人头，脑子呢？“

    “这第二，我别的地方来的考生我不说，单说从云中县来的，一个一个家庭贫困不堪却养的你们倒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没那富贵命倒是有富贵心，不想想一家人辛勤供你们一个学子如何艰难，倒是觉得所有人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如今考试临近，不好好温习，却在这里无事生非。”

    “这第三，富人买题，我告诉你们人家根本不需要买题。一个乡间私塾读书出来，读了个四书五经，你觉得你会比人家族学更厉害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应该感谢科举只考四书五经，因为也只有四书五经你们还算读的起，如果要考琴棋书画、考见识阅历，你们和别人根本没有可比性，是不是觉得富家子弟都是花花公子、不学武术，眼光是有多局限会觉得富人都是不学无术的，实际的情况是人家侃侃而谈的东西你们连见都没有见过。再退一万步讲，如果你真是案首的才华，哪个敢把你案首的名头买下，买下去圣上面前送人头吗？你们傻就以为天下的人都傻，看不出来谁有真本事、谁有真才华吗？ ”

    淘淘拉了拉我，轻轻说，“姐，别太毒舌，子昂大哥脸都红了。”

    “人要知道感恩，我倒是觉得现在我们可感恩的很多，一感恩天下承平，二感恩风调雨顺，旱涝保收，吃了几天饱饭就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今儿话说在这里，我先给云中县的说，你们来的路费和住的地方，都是知县老爷出的钱，而你们这几日及接下来吃的饭基本是我出的钱，三位差役大哥也是跑前跑后，如果你们是因为最后努力了但却没有考上，我管到你们回去，如果是因为今儿你们出了这个门被取消了考试资格，带着行李现在就哪儿来回哪去，要是客死他乡我和差役大哥也不会管的。你们看着办吧？”

    “我也提醒一句，要是觉得几个大男人吃我一个小姑娘的饭没有面子，也大可以告诉我不吃，有骨气一点儿自己去解决。我再补充一句，我是觉得大家是吃饱撑的没事儿干，忘记了挨饿是怎么一种滋味，今儿晚上、明天早上我是不管饭，明儿中午看我心情。”

    回头看看方婶，“方婶，你也别做了，我们松快松快。”

    方婶也是爽快人，“行，大妹子什么时候做我什么时候做。”

    我转身带着发儿、淘淘、扶着三舅，三舅邀请刚才院中另外两个人进了东厢房。

    “老师、琪妹是我的错，子昂惭愧。”对着三舅一揖到底转身回了屋子，见赵子昂走了，云中县其他人也都跟着回去了。其他县城来的还有不太服气想出去的，也陆续被人给劝走了。

    我们到屋里坐下，那个疑似官府的人和三舅见礼。

    “老哥哥，你有个好外甥女呀。”

    “那是，那是。”三舅也不客气了。

    留他们在屋里说话，我喊淘淘帮我一起做饭去，“姐，不是不做饭吗？”

    “你傻呀，不做饭是不给他们做饭，做错的又不是我们，我们还不能吃饭了。”说完那个中年的官差都笑了，三舅就留人吃饭，对方也没有客气就留下了。

    今天的饭我特意做的还非常好，气死那帮小屁孩，端好饭菜，我让淘淘去请那个姓左的。

    “为啥？”

    “人家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而且我看他家里条件应该一般，一直不舍得吃的，都是等方婶做完饭剩下的可以便宜点儿才吃，今天方婶不做饭，他那身体再饿出问题来了。”

    淘淘请人没有请不到，死缠烂打这功夫一直都有。

    我们这边倒是其乐融融，连着方婶一家、三个差役大哥，一起好好吃了个饭。

    到第二天中午，有些人应该是撑不住了，挨饿的滋味并不好受，一些学生便坐不住了，一直在外面晃，往厨房看，三舅说差不多了，我和方婶一起才开始做饭，做好饭一样让淘淘去喊左大哥，同时也去喊赵大哥。

    赵大哥进来先给三舅了磕了个头，“老师，我这一日深想，是我鲁莽了。”

    “快起来，快起来。”三舅赶紧搀起来。

    “知错就好，后日就考试了，不要有心里负担，好好考。”

    院里又恢复了宁静，大家开始紧张的准备考试，左大哥话不多，常常早过来帮忙，吃完饭和赵大哥一起帮忙收拾。

    时间来到四月十八日，他们进考场了，这次进考场三天不能出来，所以给他们带的东西特别多，云中县十几个人我不可能所有人都给准备的很全面，但至少吃的带的很全，天气不算冷，只要吃的足够就还好。

    和三舅把他们送到考场，回去开始三天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