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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巨变

    64.1

    多尔衮在宫中停灵二十七天后终于下葬。

    而他的死因,御医祁坤和其他几位当时狩猎随行的太医在顺治和孝庄的示意下便只对外宣称多尔衮是由于坠马引发旧疾,不治身亡。知晓内情的其他几个贴身侍候的下人都被灭了口。

    至于阿济格则被削爵幽禁于狱中。可他一生狂傲惯了,丝毫不知收敛,在狱中仍大放厥词,狂暴无礼。最终被顺治赐死。其子劳亲因为与他一起参与叛乱,也被赐死。

    至此,大清摄政王之死就算尘埃落定。

    可在下葬墓地的选址上,顺治与孝庄却产生了一些分歧。

    多尔衮生前曾在京城附近找到过一块宝地,也早已开始动工。虽然还未建成,但顺治认为加紧施工一段时日后就葬在此处为好。

    孝庄却认为,多尔衮与先皇是兄弟,又被顺治称为皇父多年,理应与关外的皇太极一起,葬入昭陵,并称二帝。

    关外的永福昭三陵,葬的都是爱新觉罗的先祖,被认为是开启大清国运的龙脉之地。早先多尔衮也一直在不断扩建修缮,眼看马上要竣工。孝庄认为多尔衮葬在此处才配得上他为大清立下的不世之功。当然,孝庄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作为皇太极的妃子,自己百年之后也是要葬入昭陵的。所以,多尔衮若埋骨于此,便也算得上与自己合葬一处了。

    但最终还是顺治占了上风。曾经依附多尔衮的各位宗亲大臣如今都已看清局势,转投了这位雷厉风行的小皇帝。因此在朝堂上,支持顺治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孝庄再怎么心系多尔衮,但终归还是要维护自己儿子的权威与脸面。

    于是,多尔衮最终葬在了京郊的墓园。

    葬礼依照帝制,由福临亲自扶棺入陵,告祭天地与太庙。诸皇子、王公、公主、亲王、福晋、宗女及文武百官皆摘冠缨着素服共同参加奉移大礼。

    爱淑,东莪和王府其他一众福晋,虽说是多尔衮最亲之人,却只能作为宗亲远远地叩拜,根本无法靠到近前,更别说亲自送多尔衮入陵了。只有前嫡福晋小玉儿,被孝庄和顺治追封为义皇后,祔享太庙,牌位跟着一起入了陵墓。

    其实这些虚名爱淑根本不在乎,她只是心痛将多尔衮带回京之后自己便再无与他相守相伴的机会。东莪也因为多尔衮之死对爱淑充满了恨意,拒之千里,丝毫不给她接近自己的机会。爱淑满腹的伤心和委屈无人倾诉,日日以泪洗面,夜夜不得安眠。

    待多尔衮的丧仪全部结束之后,王府里的福晋们只要还有母族可依的便纷纷离去。她们可是见惯了宗亲贵族的起起落落,一个比一个精明。虽说多尔衮被以帝王之礼安葬,但朝堂上的风向她们也是清楚的。顺治已经明里暗里在找人调查和清算多尔衮的罪行,要治罪,那也就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既然多尔衮这棵大树已倒,再留在府里,怕是会惹祸上身。

    但爱淑和东莪两母女却是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生前与多尔衮亲厚的宗亲大臣们都对多尔衮的妻女避之不及。唯有鳌拜念在东莪是素蓥唯一的骨血,愿意挺身而出来照拂东莪。

    64.2

    鉴于朝中已有不少大臣出来指证多尔衮的诸多大逆之罪,顺治勃然大怒,这日便派了鳌拜带人来多尔衮府上搜查他的罪证。鳌拜也乐得领了这个差事,想着可以顺便到府里将东莪悄悄接走。顺治之后是一定会严惩多尔衮的,需得提早安排,不教她再受后续的影响和波及。

    来到多尔衮府中,偌大的王府如今空空荡荡,哪还有过往门庭若市的盛景。官场向来拜高踩低,纵使他多尔衮一世英豪权倾天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鳌拜虽恨极了多尔衮,却也忍不住替他唏嘘一番。自己如今受到皇帝的重用,权势渐丰,却不知待到将来终场落幕,自己会否和多尔衮落得一样的结局?

    如果小仙女还在该多好。他便可领着她们母女归隐山林,从此不入战场亦不涉官场。就安安心心地过着普通百姓的日子,享受人间天伦,直至终老。

    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他的小仙女依然不知所终。这么多年过去了,鳌拜不知自己是该放弃还是该继续找寻?

    怀揣着满腹的心事,鳌拜走入王府中庭,远远地就见到那个朝鲜公主李爱淑正在纠缠着东莪。

    那个女人,居然如此命大?

    鳌拜十分惊讶,同时也有些释然。反正多尔衮已除,这个女人死不死也没什么关系了。她活着,那自己不杀女人的准则就不算破了。

    如此,也好!

    好歹也是跟自己共过患难的人。既然老天都愿意留她一命,那便让她自生自灭吧。

    64.3

    “你干什么呀,放手!”花园的凉亭里,东莪急切地想甩开爱淑拽住她衣袖的手。

    爱淑则一脸哀戚地拉着东莪,想将自己写的信交到东莪手上。

    东莪平时都躲着爱淑,她的院子都让下人们守得严严实实的,从不让爱淑靠近。

    今日因为有官差来搜府,所有人都被赶到了花园里,爱淑这才有机会接近东莪。她想将自己写给东莪的信亲手交给她。在信里,她把自己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奈何东莪根本就不想理她,也不愿接过她手上的信。二人拉扯间差点摔下台阶。还好鳌拜及时赶到,扶住了东莪。爱淑却往后一个趔趄踩空了台阶,崴了脚。

    “福晋这是干什么?仔细伤了自己还有格格。”鳌拜冷冷地说道。

    爱淑乍一见到鳌拜,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只要见到他,就会忍不住想起她与多尔衮在猎场被鳌拜虐杀的场景。

    她知道,鳌拜杀的不是自己,只是在他眼中多尔衮的新欢而已,无足轻重。她也清楚,多尔衮死了,这一世她能依靠的人便只有鳌拜了。

    可她现在根本无法直视鳌拜,更无法面对她与鳌拜之间的纠葛。

    “格格无事吧?”鳌拜转头询问东莪,语调瞬间柔和下来。

    “我没事。”东莪站直,拂了拂衣袖。

    “能否请格格借一步说话?”

    “你是谁呀?我为什么要听你说话?”东莪对面前的人还是十分警惕,虽然他刚刚帮了自己。

    “我是你额娘的朋友,绝不会害你!格格大可放心。”鳌拜小声说道。

    东莪狐疑地看了看鳌拜,还是跟着他移步到回廊底下的无人处。

    “格格莫怕,我确实是你额娘素蓥的好友。她失踪的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她。她若知道你今日的处境,一定也会担忧,会希望我能替她好好照顾你。要知道,今日我领了皇上的差来搜府,过几日可能就要奉旨拿人了。格格不妨去我府上暂避,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退路。”

    二人正在说话间,负责搜查的官员过来回话。

    “鳌拜将军,在书房搜出大量可疑书信,还有玉玺。请将军速速前来,你我一同封存证据,带回督查院交予御史大人。”

    “好的。有劳大人先行过去,我马上就来。”鳌拜回完话却发现东莪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鳌拜追上前去问道:“格格怎么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东莪冷冷地看着鳌拜,那眼神像极了多尔衮。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为何?”

    “为何?”东莪毕竟是个孩子,委屈难过之情实难遮掩。她已经想起来了,当年就是这个人带走了她的额娘。

    “当年拐走我额娘的人,难道不是你?我恨死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额娘当年怎会抛下我?而且我听到下人们都在传,说我阿玛的死跟你也脱不了干系!你现在又想来骗我走,你是何居心?我才不会上当呢。”

    “我真的是为你好啊,格格。”鳌拜自知东莪所说属实,也无从辩驳,心虚得紧。

    “收起你的假惺惺,离我远点。你这个大骗子,大坏蛋!”

    东莪说完赶紧跑回了凉亭这边。她绝不要跟这个坏人有任何瓜葛!

    鳌拜看着跑远的东莪也只能叹口气,看来帮东莪摆脱危机的事还得从长计议。眼下还是先行往书房那边去办正事要紧。

    64.4

    因为多尔衮的突然离世,顺治提前亲政,终于不用再做个傀儡皇帝。虽然明面上将多尔衮视同先皇般厚葬了,但顺治私心里对多尔衮的憎恶,那些官场老油条们又怎会揣摩不到?

    朝堂上针对多尔衮的声讨与批判如同暴风雨般倾盆而下,而帝王的雷霆之怒也波及了不少之前与多尔衮亲厚的人。于是,更多的人未免被连累只得纷纷站出来指证多尔衮的诸多大逆之罪。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顺治帝借题发挥,不仅撤去了多尔衮的帝号,将他移出太庙,还将他的王府查封,家产皆清点充入国库。就连他还未完工的墓地也被顺治拆了个稀巴烂。

    孝庄闻知此事十分震怒,亲自赶到墓地去阻止顺治。二人在多尔衮墓前大吵一架。

    孝庄斥责顺治失了体统,为泄私愤丢了皇家颜面。更何况多尔衮一生好歹是功大于过,不该受此侮辱。

    可孝庄越是阻止越是触了顺治的逆鳞,他此生最恨的就是他额娘对多尔衮的百般维护与爱慕,让他受尽屈辱。如今自己已然亲政,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帝,可额娘却还在替多尔衮说话,要让自己认下这个此生最恨的人做皇父。他堂堂天子怎能忍下这口气?

    顺治本来只是来拆墓园毁墓碑,被孝庄一顿训斥后便更加气急败坏,直接命人掘墓开棺。对着多尔衮的尸身一顿鞭笞,最后更是命人斩其首级悬挂于城门示众。

    孝庄见拦不住顺治,气得拂袖而去。回宫后便住进了佛堂,为多尔衮抄经祝祷。之后半年都不曾见顺治一面。

    这一番风云巨变,使得无论官场或是民间,无人再敢提多尔衮,更无人愿与他王府的旧人有何瓜葛,生怕惹祸上身。

    多尔衮府里的下人们都被重新发卖,留下的妻妾子女,除了爱淑和东莪无处可去,其他人都是出自蒙古贵族或满族勋贵之家,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顺治念在东莪只是个十来岁的姑娘家,本也没什么过错,今后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便将她与多尔衮之前从多铎那里过继来的养子多尔博一道,褫夺所有爵位封号之后遣回了多铎本宗,交由其子信亲王多尼看管。

    对顺治来说,让东莪活着已是他最大的仁慈。他却不知,东莪正是与他一同在山中历险,心心念念想找之人。他二人之间的缘分虽在此时断了,殊不知五年之后,命运又会将他们绑在一起……

    至于孤苦无依的爱淑则被端重亲王博洛要了去。

    说起这位博洛亲王,去年多尔衮迎娶爱淑之时本是让他派户部尚书阿哈尼堪前去朝鲜迎亲。结果阿哈尼堪当时娶了新妇进门,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不想跑这趟远差。于是便私下给博洛送了些礼,让他改派了自己手底下一个章京恩国泰代替自己前去迎亲。此事事发之后,多尔衮大怒,将博洛降为了郡王。直到不久前顺治亲政之后,因为博洛是跳出来指证多尔衮罪行的领头人,故而将他恢复了亲王爵位。

    因为迎娶朝鲜公主这事儿害自己被削爵降职,博洛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多尔衮死了,这朝鲜公主若进了自己府上,还不是得任由自己发落?之前受的恶气终于可以统统向这两人还回来。想想就很解气!

    只是爱淑此刻却丝毫不知,她的未来是与怎样的禽兽绑在了一起。

    64.5

    博洛到王府接爱淑的那天也是东莪和多尔博离开的日子。

    吴良辅一早便到王府来宣旨,多尼和博洛也都到了王府各自领人。

    当爱淑跪听完圣旨,听到自己被指给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什么亲王,而东莪也要离府去往别处,从此她们母女二人怕是再难见上一面。

    于是,顾不得身边人的阻拦,爱淑还是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东莪,将她写给女儿的信一把塞进了东莪怀里。还好这次东莪没有再甩开她,而是接过了信悄悄藏于袖口内袋里。

    当爱淑再度被人拉开,东莪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跟着多尼多尔博他们兄弟二人一起离去。爱淑默默流着眼泪,缓缓坐倒在地上。除了目送女儿离开,她又还能怎样?

    之后爱淑便被博洛架着上了马车离开,吴良辅则命人封了这摄政王府。

    曾经,这里是与皇宫比肩的贵重之地,多少人想拜入门庭。如今,御笔朱批的封条将它与世隔绝,从此成为一座废宅。

    64.6

    在马车逼仄的车厢里,只有爱淑和博洛两人。

    博洛虽比多尔衮还小上一岁,但看着却像年过四十,发顶灰白,额头和嘴角的皱纹如刀刻般又深又长。他鼻梁高挺鼻头肥大,眼睛却细小狭长。当他盯着人看时,便像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让人浑身不自在。

    爱淑被博洛看得有些后背发凉,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办?真的要改嫁给这个人了吗?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不能由自己做主?好歹自己是天界的神仙,为何会在人间处处受制于人?

    爱淑正在思索着对策,突然间就听得拉车的马儿一声长鸣。紧接着,整个车厢便侧翻在地。

    爱淑手忙脚乱地爬出车厢,趁着下人们都围着博洛转的时候悄悄溜走,一路慌不择路地跑着,生怕被后面赶来的人追上。跌跌撞撞中,她跑到了一处府宅门口。待抬头看清那府院大门时,爱淑才惊觉自己竟不自觉地跑到了鳌拜的将军府。

    原来潜意识中她一直将这里当做了最后的堡垒。在无处可去无人可依的时候,这里总还能收留她。

    就在博洛的下人们赶到要抓住爱淑的时候,将军府的大门打开了,鳌拜从里面走了出来。

    爱淑看到鳌拜便迅速跑到他身后躲了起来。那瑟瑟发抖的模样,让鳌拜瞬时一愣。暗想: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府宅的?而且,她不是应该很怕我恨我才对吗?怎么跑来我这里寻求保护?

    还来不及想出个所以然,博洛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将军府门前。

    “端重亲王,您这是……”鳌拜狐疑地看着一身狼狈的博洛。

    “鳌拜将军,本王今儿可是奉旨去多尔衮府上接这朝鲜公主,皇上已经把她指给我了。可谁知她竟半路跑了。还好你给拦下了!快将她交予我,我这就带她回府,不耽误你出门办事。”

    原来,皇上已经将这李爱淑赐给了博洛。

    鳌拜冷冷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大手一伸,便将她拉到了身前。

    “王爷请便。”

    爱淑满眼含泪地盯着鳌拜,不肯相信他竟如此冷漠地将自己推了出去。她双手死死拽住鳌拜的衣袖不放,说什么也不肯走。

    鳌拜无奈之下抽出腰间佩剑轻轻一挥,割断了被爱淑抓住的那只衣袖。爱淑跌倒在地,瞬间便被博洛的下人们按住,拖走。

    “多谢鳌拜将军。”博洛向鳌拜施了个礼,便一瘸一拐地走回了马车上。

    远远地只听到博洛在发飙:“把这臭娘们给我绑了。我让她再跑。还对付不了你个小哑巴了……”

    望着博洛渐渐远去的马车,鳌拜摇了摇头,似是要甩掉脑中不该有的念头。刚才那李爱淑望向他的眼神,真真是像极了素蓥。让他差一点就要心软。

    这朝鲜狐媚子当真会勾人,还好有人把她收了。只可惜她命不好,落到了博洛手里。

    博洛可是这京城里出了名的荒唐王爷,花名在外。就连青楼妓馆都不愿做他的生意。好好的姑娘到了他手里常常都是非死即残。

    这李爱淑今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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