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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山河空念远之长烟落日孤城闭

    两个繁华之城的驿站总是最繁忙的,陵尹澈马不停蹄地在各地的商铺查询,顺便也收集了很多好玩的东西。他好像忘记了日子,总是在路上想着从前的日子。

    当他在中秋节前夜赶到家里时,他的母亲、月娘和妻子除了开心外还有一种眼神里的躲闪。当他派墨竹去倥侗府送东西时,站在书房里的三个女人竟然吓得不敢出声。

    “倥侗府在中元节后遭了火灾。”月娘怕陵尹澈从墨竹口里知道这个噩耗会更恨她们,不顾陵尹夫人的阻止说了出来,看到陵尹澈的脸瞬间惨白。

    “倥侗沫和家人不知所踪。”她又赶紧补了一句话,这句话还没有落地,陵尹澈就冲到了外面。当她们赶到府门口时,马蹄声已经消失不见。

    刚刚住了半年多的倥侗府此时院内狼藉一片,花草大多被人连根拔起,不能拔的树也被浇上了灯油给烧了个干干净净。湖边的葡萄藤和紫藤萝早就歪了,死鱼漂浮在湖里散发出一阵阵腥臭味。除了东阁楼其余的房子只烧了窗棂,但是那些血迹好像还未曾干。东阁楼被大火烧的只剩下黑色的灰烬,那灰烬里还有一些白色的瓷器片,陵尹澈用手去扒。看到的竟是自己买给倥侗沫的小瓷娃娃。

    墨竹等家人跟在后面,找了每个房间都没有发现只字片语。他们看到陵尹澈跪倒在化为乌有的东阁楼的遗址上,一句话不说,泪大颗大颗的向下流。很久之后,他才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查,查。找,快去找。”

    “澈儿。”尹夫人带着哭腔从外面奔了过来,她想抱住儿子,但是陵尹澈却闪开了。他背过身不看自己的母亲,只是低声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收留她们?”

    “澈儿,当时我们去庙里进香,府里只有你媳妇和管家婆子。她们说,来求救的人刚到府门前就被追来的人杀了,所以也吓得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等到天明时才敢去报官,派人去通知我们。”月娘也赶到了,看到母子两人背对背只得讲出实情。

    “不要怪你媳妇,她一个女人家的……”陵尹夫人还要为杜温晴说好话,陵尹澈只是说了句:“派人去给京城送信,沿途寻找她们。其余的人都走吧。”看着他转身向外走去,理都不理我自己,陵尹夫人气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收到信鸽带来的消息后,青阳易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怎么这么巧,他在中元节后刚派倥侗涧去禹州办事,府里就遭人劫杀。

    逃亡的这些日子里,青竹总是后悔不已,她总觉得是自己的那些话给倥侗府惹来了这样一场大祸。中元节过后的第三天,空气里仍然弥漫着烧纸钱的气息。那晚她吃的有些多,就坐在外间打理小姐的日常物品,想着一样样归类,等自己走后其他人服侍也便宜。夜深了,她才起身去看已经睡熟的倥侗沫,谁知她刚吹灭了小姐的床头灯就听到有人在屋顶上走的声音。

    凭着以往在胡国的逃亡经验,她迅速摇醒了倥侗沫,捂着她的嘴指了指屋顶。只听哗啦啦的水声和瞬间刺鼻的酒味就窜进了两个人的鼻子里,两人赶紧向外跑去,青竹顺手拿了几个刚刚整理好的包袱,刚到门口火就猛然从外面烧起来。门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锁了,青竹只得把包袱塞到倥侗沫的手里,自己把养鱼的水倒在身上去撞门。

    这时阿春等人也被惊醒了,他们一路跑来看到大火吓得差点咬到舌头。他们一边招架那些黑衣人,一边想冲进去救人。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房梁被燃烧的咔嚓声很是刺耳。青竹把门撞开时,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烧了一角。倥侗沫抱着包袱看着青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火灭了才放心。

    屋外的人拿着剑晃来晃去,倥侗沫看着一群人打架自己无处躲藏,只能来回跑。此时四周响起了锣鼓声,想是赶来救火的人,那黑衣人只得猛地向倥侗沫砍去。眼看着一剑砍到倥侗沫的背上,阿春只能自己用身体挡。其他几个人一看只得一边打一边退,最后退到假山里,因为假山里设置了机关,把追赶的人拦截了一阵,几个人绕来绕去才偷偷绕到地洞里后面逃了出去。阿夏、阿秋抬着受伤的阿春走在前面,青竹抚着倥侗沫跟在后面,阿冬断后随时应对后面的追兵。就这样且走且躲,在山神庙藏了起来才躲过一劫。

    幸好阿春伤势不重,青竹抓的包袱里竟有一个是日常用的药。两个人七手八脚的给阿春清理了伤口,看他能说话了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外面打探消息的阿秋穿着乞丐服走了进来,倥侗沫赶紧问:“情况如何。”

    “小姐,府里都被烧毁了,其他几个丫鬟被关在柴房里吓坏了,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官府赶过去了,可是看了看没说什么就走了,只是走了一个过场。”阿秋有些气愤地回答道。倥侗沫对于官场早就不抱什么希望,听了这话心又放下了些,还好没有伤及他人性命。

    “好,好。”倥侗沫说着双手合十叫了声,“阿弥陀佛。”

    “我怕被人盯上就没敢多停,但是已经嘱咐那些经常来府里乞讨的乞儿留心一下府里的情况。”阿秋说毕便退了出去。

    “把他们也叫进来。”倥侗沫说着,在一个小凳子上坐了。大家都进来后,看着庙里破落凄惨的模样,心里也忍不住难受。

    “不要难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让阿春赶快好起来。这里有一些银子,阿夏人头广去找个安全干净的院子来。阿冬你去置办些吃食,给你们各自买些刀具。阿秋,你继续化妆成乞丐,偷偷地去给陵尹府报个信。青竹和我负责照顾阿春,大家可都明白了。”倥侗沫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这是她思前想后觉得最好的安置,但是青竹却看到了胡国时她给大家分发粮食和钱银的样子。

    “小姐,不查一下是谁下的手吗?”青竹忍不住问。

    “应该是京城派的人吧,听那口音,再看他们各自分工明确,应该是有备而来。”倥侗沫说着叹了口气,她想起第一次进京时客店里的劫杀,又想起在胡国驿站里的厮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那天,天刚有些擦黑时阿秋就回来了,他一脸懊丧,好像要哭了起来。

    “怎么了?”倥侗沫问。

    “小姐,我看到兰竹她们了。”阿秋伤心地说。

    “她们在哪里?”青竹急急地问。

    “她们在陵尹府跪了几天,都没有人让她们进去。我也不敢去叫她们起来,怕有人盯着。”阿秋的声音里透出了绝望,倥侗沫心里一沉,她把头转过去抹了把泪,沉思着。

    “带点吃的,寻个机会让小乞儿给她们送个信,让她们先离开陵尹府,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倥侗沫说着又递给阿秋一些银子。

    当陵尹澈找到那些乞丐时,他们有的正斜躺在路边的大树下,眯着眼睛一手用草踢着牙齿一手瘙痒;有的闭着眼睛在假寐;有的正抖着腿唱着时下新编的莲花落。

    “大爷来了,是来施舍、可怜叫花子还是来打听消息的?”一个看似为首的老乞丐笑着问。陵尹澈一听老乞丐的话不由得郑重起来,他深施一礼,蹲下身子好和那说话的人身子持平,掏了一定银子放在地上的碗里说:“给兄弟们买点酒喝。”那老人看到陵尹澈如此真心便示意了一下周围的人,才点头谢了谢这位大方的大爷。

    青阳易赶到涵州时,只见陵尹澈守着那残垣断壁的府邸不肯离开。他无心打理的胡茬冒的到处都是,满身酒气没有办法清醒的在湖边摇来晃去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墨竹引着青阳易走到东阁楼时,那些黑的灰烬虽然被清除了,但是那深入泥土里的痕迹还是很刺眼。

    他曾经夜里多次跳上这座楼,看睡熟的容颜,可是如今只剩下黑色的标记。他的拳头只是紧握,抬头看着天空时却发现头有些眩晕。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大火的情景,耳边竟然传来了女人尖叫的声音,他慢慢转着脚步想回头看看,但是他的脚竟然不听使唤,直直地向后躺去。吓得跟着的人,赶紧飞奔过来扶住下坠的身体,让主子不再受伤。

    醒来后的青阳易,脑子依然的混乱的,他不敢想也不想面对这么残酷的事实。九方同和墨竹看着两个主子如此消沉,也都默默不语。两个人大男人就那么对着喝酒,不说话只是苦笑。但是每次听到报回来的消息,都会眼里的痛深一层。直到10月初,才有人偷偷说在涵州的烟花巷见过随着倥侗沫消失的阿春。可是陵尹澈和青阳易带着人赶过去时,哪里还有人影,只有一个个紧闭的门户和急匆匆赶路的人。

    几个人皱着眉,看着不远处的老鸨和姑娘们站在自家门前高声招揽着客人,不知道该怎么询问。有几个稍有姿色的女子竟跑过来和他们搭讪,但是被墨竹带着人赶走了。

    “一家一家找。”青阳易看着哪些来此狎妓取乐的男人,只是眉头一皱道。

    “是啊,这里是最好的藏人的地方。”陵尹澈说着,迅速清醒过来,带着人就像一家看似还高档些的青楼走去。青阳易想了想,也跟着走了过去。

    可是一个晚上过去了,不仅没有找到人还惊动了地方官府。青阳易看着涵州城的州府大人,一脸怒气地问:“只是一个搜查你都来的这么快。当时倥侗府大火,也不见得你们来这么快。你可知倥侗府的小姐和闻人皇后是什么关系吗?”

    州府大人吓得赶紧跪了下来,不停地求饶说:“当时收到京城易王府的密令,所以下官才只是让人带着看了看,走了个过场,我全是听命行事啊,王爷。”一句话惊得青阳易和陵尹澈互相看了看,九方同赶紧把人带了下去细问。

    “没想到,没想到,如今要沫儿死的竟然是你的人。”陵尹澈说着,甩了袖子就走。墨竹拱拱手赶紧跟了出去,想着主子真是大胆这样顶撞王爷。青阳易稍稍静下心来,看着九方同拿来的那封信,上面盖得竟然是他的印信。他气的心都要炸开了,怪不得倥侗沫把自己藏得这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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