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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慌萋萋之涵州赏花会

    转眼之间秋天来了,倥侗沫闻着那熟悉的桂花香,读着陶翁的《菊花诗》想着北国应该开始叶子飘落了。她跟着凌尹夫人学习规矩已经有一段时日,体会也有了一些,才明白语婆婆说的“活到老学到老”的话很有道理。

    除了刺绣不用倥侗沫费心,其他的茶艺、裁衣、读书、写字和乐器方面都需要占据倥侗沫的很多心思。她终日忙碌着也不觉得烦,反倒是扶扬和杜温晴很想去观赏涵州的菊花会、茶花节和桂花酿。

    那天天还没亮,倥侗沫就被青竹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她迷迷糊糊地被梳妆了一番,便被塞进了一辆宽大的马车里。倥侗沫只觉得脑袋很重,像被压了几斤东西。她有些不舒服地摸了摸头发,只觉得冰凉一片满是金钗玉簪,银色珠花。

    “青竹,你不会把我所有的首饰都给我戴上了吧。”倥侗沫悄悄掀开车帘一脸无奈地问。她知道自上次之后,每次出听雨小筑青竹都会给自己头上戴三种不同的头饰或者绢花。青竹赶紧用手捂住说:“没有,只是把几件能拿得出手的首饰都戴上了。这样赏花会上小姐也不会被人笑了去。”

    “赏花会?我怎么不知道?”倥侗沫吃惊地问。

    “小姐,你忘记了昨天晚上公子差墨竹来传的话。”青竹赶紧小声说。

    倥侗沫看着车顶想起昨天确实有个人过来,但是倥侗沫按照老样子让人打发走了。她还以为是澈哥哥又送什么东西玩。

    倥侗沫睡意全无,面对第一次出凌尹府,顿时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和开心。掀开车帘的一角,倥侗沫看到主街上虽有行人但是并不是很拥挤,两旁的店铺虽然开门迎客,但是也没有多少主顾。想起扶扬说的岳家胭脂铺里很是好玩,倥侗沫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去逛过街。丫鬟婆子随从跟了十几人,一个个都静心敛气地走着,行人竟然会主动退让,让倥侗沫觉得大家还是很好的。

    这赏花会安排在涵州山上的千峰别院里,好不容易到了千峰山下早有很多抬轿的小厮立在一旁。倥侗沫扭动着有些僵硬的脚,才发现很多马车并列而立,上面竟挂着不同的牌子。看着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总觉得这是变相的选美攀比大会。扶扬和杜温晴早就满面春风的和其他从马车上下来的小姐打招呼。同窗这么久,倥侗沫还是没有学会如何和她们打成一片。反倒是陵尹澈看着倥侗沫一个人看着丫鬟从车子上卸东西大步流星走过来说:“沫儿妹妹,你快去坐软轿吧,山上的风景更美。”

    倥侗沫回过神来,带着十二万分的假笑点了下头跟着陵尹澈向前走去。青竹眼快,赶紧跟了上去,其余众人一看少爷这么殷勤都暗暗发笑,这次小姐可不能躲了。

    倥侗沫很不好意思地坐在软轿上,抬她的那两个小厮那么瘦小,她真怕一下子抬不起来再把她给摔了。她本想叮嘱轿夫两句,但是看着身边人来人往又用帕子遮了嘴。倒是陵尹澈打趣说:“你们两个好好抬轿,抬稳了有赏。沫儿妹妹就好好看看两旁的风景吧。”

    陵尹澈看着路两边的茶花和造型奇特的山石很自然地走在倥侗沫的身旁,还不时的给倥侗沫讲解哪处的题词是谁写的,这些茶花是谁种的,前后的轿子上坐的是那些府里的人……

    山路有些崎岖,倥侗沫没有心情欣赏路旁的风景,跟更没有心情去想去记陵尹澈说的话,因为她总是担心自己会被颠下来,所以紧张得抓住软轿的两边。青竹看着粗心的少爷,忍不住提醒说:“小姐如果害怕就下来走着,累了再坐轿可好?”

    陵尹澈一听青竹这么说,又看了看因为紧张而有些无措的倥侗沫,忙说:“停轿。我搀着沫儿妹妹走上去吧。”

    倥侗沫看着其他小姐坐轿子那么享受,觉得自己这样做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就急急地说:“不不,我不害怕,我们慢慢走吧。”

    “等下我要去应酬一下商场上的朋友,你如果不愿应酬就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也可以让青竹跟着去看看那些花,只要不走出院子就好,注意安全,别被轻浮的人看了去。” 陵尹澈看着谨小慎微的倥侗沫有些怜惜地叮嘱道。

    “我不用去和那些官府商家的小姐们见礼吗?”倥侗沫听了陵尹澈的话后有些迟疑的问。

    “以往这种场合扶扬会代表母亲出席,你才到涵州不用急着做这事,以后你若愿意我再把你引见给众人。”陵尹澈听了倥侗沫的话不由得轻声说。

    “谢谢澈哥哥,我确实不懂得如何去应付这种场合,想想心里还有些怕呢。”倥侗沫听了腼腆地一笑,不好意思地说。

    “以后不用躲着我,我不会逼你做不愿做的事。” 陵尹澈看着倥侗沫有些娇羞的模样,很温柔地说。两人就这样相视一笑而解了这么多天的尴尬。他们又回到了在京城的状态,那时的两人还是彼此靠近的。

    快到千峰别院时,陵尹澈让墨竹去把扶扬寻来说句话。他直接带着倥侗沫来到了千峰别院的万花台上。

    下了轿的倥侗沫才有机会观看这千峰山,果然峰头林立高矮不一。而这万花台则位于千峰别院的中间,四周怪石嶙峋,壁立千仞,平面处长着不同姿态的绿色乔木。中间像垒好的梯田,一层层放着不同颜色的花,呈圆形分为多块向四周展开着。

    倥侗沫差点看呆了,她从未想过这里的花竟是如此之多。陵尹澈看着倥侗沫一脸陶醉的样子微笑着说:“每一座峰上都种了不同的果树,一到春天,桃花、梨花、杏花、樱花等在每一座峰上竞相开放,到时候澈哥哥再带你来看可好。”

    他眼神清澈如水,倥侗沫听了眼里充满了期望,用力地点点头。今天的倥侗沫出人意外地穿了件粉色长衫,因为头上戴着银色的钗环,因而特别的干净清爽。比起其他粉妆玉琢,大红大紫的深色着装虽不华贵却总忍不住让人想多看两眼。就像此时的陵尹澈已经看呆了,安静后的倥侗沫多了更多女子的娇羞和柔美。

    他看着倥侗沫慢慢走近秋菊里,一朵朵开的那么大那么茂盛,金色的耀眼、紫色的神秘、白色的淡雅、绿色的娇俏、雪青色的稀有。野菊、甘菊散落在台阶间,小红菊也占着一种风情。

    在茶花区更让人不住地赞叹,《花镜》载茶花品种有十九个,倥侗沫只知道名字却分不清每种花的名字。

    倥侗沫在花间流连忘返、目不暇接,青竹也开心地摘了朵花要替倥侗沫插在发间。但是倥侗沫却摇了摇头说:“我这一头的俗气,不配插这么多花。反倒是你,我觉得少了些装饰,我帮你插上可好。”

    虽然青竹低头拒绝,但是小姐要学插花,哪能逃得了。花还没有看完,青竹的头发上已经被倥侗沫歪歪斜斜地插了好几朵花。观花的小姐不少,身后跟着丫鬟都是缓缓而行,悄声细语。而倥侗沫被关了这么些日子,一下子又活泛过来。吓得青竹要时时叮嘱小姐小声点,慢一点。

    陵尹澈和柳下飞站在南楼上一边品茶一边观赏万花台。几个世家公子点评花的同时更在点评花中的人。他们两个有一塔没一塔的聊着,忽然柳下飞指着楼外叫了起来。陵尹澈望去发现一个紫衫男子竟然站在倥侗沫面前,直直地看着她。

    倥侗沫本来在细细研究那株开了不同颜色花朵的茶花,她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当她抚摸那朵紫色花瓣时,有一双手白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倥侗沫以为是青竹头也没抬一边伸手去拦一边说:“别闹。”

    谁知那手不仅没有收反而握住了倥侗沫伸过来的手,倥侗沫本想用眼神告知青竹,但抬头看时却愣住了。她直勾勾地看着来人,忘记了把手抽回来,一直在想这是谁,怎么有些眼熟。直到那人笑着说:“秋风起,天易凉,我帮你暖手可好。”

    倥侗沫听着这人的声音,陡然脸红了起来,要抽手离开,嘴里说着:“男女授受不亲,请公子自重。”倥侗沫想起来,这人竟是七夕那晚摸自己手的人。

    青竹去小解,来找倥侗沫时又走错了路,如今看到有人轻薄自家小姐,便急的大喊:“哪里来的浪子,敢轻薄我家小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哪个府上的吗?”

    早有几个小厮拦下了青竹,周围观花的人也朝这边投来怀疑的目光。倥侗沫的脸更红了,她急急地抽手却抽不出还让那人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更近了,她甚至能闻到那人身上衣服的熏香。她看到青竹被拦,赶紧说:“那是我的丫鬟,不要难为她。”

    那人抬抬手,青竹就赶紧跑了过来,那人松开了倥侗沫的手问了句:“小姐府上是?”

    青竹本想回答,但是却被倥侗沫拦下了。她想起那晚在屋顶上喂蚊子就心里不快,然后说:“我们互不相识,再会无期,不必知道姓名。”

    “互不相识?”羽公子狡黠地向前走了一步,低下头看着倥侗沫因为身高不足仰视自己微红的脸,带有挑逗的意味问道。倥侗沫后退一步,直视着他然后回过神就要离开。

    “我是京城的羽公子,现在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倥侗沫刚转身就被羽公子的小厮拦下了,她听了这句话不得不重新转过身。还没有说什么,陵尹澈一个箭步已经挡在了倥侗沫面前。

    羽公子觉得越来越好玩了,他看了一眼这个意气风发,有些书卷气的男子便把目光移向了刚才倥侗沫看的那株茶花。那种傲慢不可言表,如果是柳下飞早就一脚踹过去。陵尹澈却转身扶着倥侗沫的肩膀端详了一会才轻声问:“没事吧。”

    倥侗沫开心地点点头,准备等着陵尹澈把自己带走。

    “少爷,这位公子轻薄小姐,还不让我们走。”青竹嘴快,一见有做主的人来了就大了些声音说。

    陵尹澈转过身,微微抱了抱拳问:“敢问有何赐教?”羽公子终于抬起头,笑着说:“赐教不敢,只是见了见故人。”他说的轻描淡写但陵尹澈听得胆战心惊。

    “公子切莫乱说,有损女子名节。” 陵尹澈瞬间脸上笑意全无,静静地说,却含有一定的威慑,让倥侗沫莫名地拉他的衣袖。

    “你确定她是小姐不是我好兄弟的丫鬟?”羽公子也冷眼问道。

    “公子可是来自京城,来涵州所谓何事?” 陵尹澈话题一转,声音柔了些。

    “如果我说是寻这位小姐,你肯定不信。”羽公子为了打趣站在身后偷偷打量自己的倥侗沫笑着说。

    “她前些日子确实随我去过京师,因为我们之间闹了些口角所以跑出去一天,迷了路被一位公子所救。莫不是那个时候你认识了我的未婚妻,除此之外我未婚妻从未外出过。” 陵尹澈不愿纠缠,稍一思索便明了了几分,用开心的语气问。

    这么坦白的回答真得让羽公子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如若纠缠必定被说成调戏良家妇女的人,如果承认自己的身份可就有暴露的危险。稍后,他笑道:“当时我和你未婚妻的恩公在喝茶,错把小姐当成了侍奉茶水的丫鬟。所以今日一见,颇感吃惊,刚才真是冒昧了。”

    “还未曾感谢过恩公,既是恩公的好兄弟,在涵州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可开口,我必当尽绵薄之力。” 陵尹澈听罢心中了然,慷慨地说。

    “多谢,多谢,他日定当登门一拜。”羽公子也笑着回答。

    倥侗沫冷眼看着两人演戏,觉得自己又被当了一回靶子,眼看着关注的人越来越多,又不好走开,只能任凭陵尹澈拉着自己的手低着头听着。青竹和柳下飞都很开心,这么久他们终于听到陵尹澈这样霸气的表白了。

    围观的人总是喜欢看别人的故事,好像那样出丑的事绝不会轮到自己的头上。所以被人指指点点的背后有多少人是真的关心事情的本质。一个女子被人当中点评已经是让人很害羞的事了,如果再被别人误会更是一件坏事。语婆婆说,人言可畏,也许就是这样的感觉。

    所以当午饭开始时,倥侗沫面对许、杜、纪、柳等府里的小姐更是不敢抬头多言,面对扶扬的冷嘲热讽,杜温晴的冷眼旁观和其他人的猜疑,她尽量表现的正常。而隔着屏风在亭里饮酒的男宾席倒是不停地传来欢笑声。

    下午的游山会被倥侗沫已太累为由拒绝了,看着其他小姐言笑晏晏地跟在男伴的不远处,一个个娇羞地笑着,倥侗沫也算是看戏了。她发现很多女孩都对羽公子和陵尹澈投去打量的目光,只有纪芙蓉对柳下飞特别在意。倥侗沫本想和青竹八卦一下,但看她严防死守的样子,她只得在湘妃榻上斜倚着睡着了。

    当陵尹澈回来时看着倥侗沫熟睡的模样没有惊醒她,只是甜甜地笑看着那小脸,所以当倥侗沫微睁睡眼时被吓了一跳。她看到一个身影正拿着笔在画着什么,她以为有人在捉弄自己,画自己的脸。完全清醒时才看到是陵尹澈在泼墨挥毫,她跳起来要看时,只看到一团黑云。当陵尹澈看到倥侗沫黑着脸扶着青竹出去时都要笑出声了。

    月亮升起时,倥侗沫正坐在卧室前看月,她倚着胳膊的样子就像是个失落的孩子。陵尹澈一个翻身抓住了她的窗户,吓了倥侗沫一跳,她才想起来要去关窗。

    倥侗沫一边嫌弃地看着陵尹澈一边要关门,但她不是陵尹澈的对手,让他很轻松地推窗就进来了。

    “有门不走是为盗,翻窗而进是为贼。”倥侗沫说着,大大咧咧坐在铜镜旁梳着头发。

    “学了这么多天的规矩,真真没有进步。遇到人进来你不会叫吗?府里每天晚上都有巡逻的人。”看着倥侗沫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陵尹澈忍不住坐在秀凳上提醒她。

    “你来干嘛?是检验我的自卫能力吗?”倥侗沫转过身看着自斟自饮的陵尹澈问。

    看着铜镜里映出了倥侗沫的背影和自己的脸,陵尹澈慢慢地说:“羽公子真是你上次在那个府里认识的?今天我说的话……”

    “我只见过他一面,如果他不说我早就已经都忘记了。他来这里干什么?”倥侗沫不等他说完就回答说。

    “他的底细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你最近都不要出门,以免出现其他事。”看到倥侗沫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说什么,陵尹澈继续道。

    “今天可是我第一次外出,我还没有去逛过胭脂铺呢?”倥侗沫一听心里就嘀咕,忍不住说了出来。

    “等这个羽公子走了,我亲自陪你去胭脂铺可好?”一看倥侗沫委屈的样子,陵尹澈赶紧安慰道。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倥侗沫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她揉揉自己的鼻尖准备伸个懒腰,但一看陵尹澈不怀好意的样子,赶紧坐端正了。

    “当然要相信我,恐怕这世上我是对你最好的人了。” 陵尹澈说着,向楼下走去,在要消失时他回过头满脸微笑地对倥侗沫说:“快睡吧。免得明天被嬷嬷说。”

    面对陵尹澈的温柔,倥侗沫有点措手不及,她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真的不雅。青竹端着一盆水进来,忙说:“洗漱一下再睡吧,这样对皮肤好。如果小姐的皮肤再白一些就好了。”

    倥侗沫听着自己丫鬟说的话很是无语,因为青竹就怕别人说自家小姐丑,整天想着法子找美颜的方子给自己尝试。倥侗沫真担心哪一天自己的脸和手会被她折腾得不成样子,真的毁容了就惨了。这天夜里,倥侗沫在梦中又回到了拜月楼,那一楼的珠光宝气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只有一个声音在说,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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