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如周婉云所料,万娱真的上诉了,法院受理通过,所以正式进入二审程序。

    而周婉云也把提前准备好的“追加被告申请书”一并交上去。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大鱼已上钩,清蒸还是红烧仍是问题。

    周婉云联系好余贝贝,需要她在二审那天出庭做证人。

    “高文瑕你看微博了没?又又又爆了!全是赵深袁和万娱。”鹿潼躺在沙发上,手机差点掉下,还好身手敏捷,不然这帅气的脸、洁白的门牙就要被砸了。

    “算你运气好,能遇到周律师。那是不是应该给人家送个礼物,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哦不,礼物?”高文瑕压根没看微博,一早上都在各个购物平台上逛,关键词都是:“适合送给女律师的礼物”。

    “我才是当事人,要送也是我送吧?你是想送礼物还是想送人啊?你都不关心我,我们关系什么时候好到你帮我答谢的程度了?”

    “好吧。”高文瑕放下手机。

    鹿潼以为他醒悟了,终于良心发现要关心自己,正要默默感动时,高文瑕丢下一句“我去问文瑄。”便走了。

    这回手机真真实实的砸脸了!

    “重色轻友!”

    另一边,周婉云把资料全部搬到家里反复翻阅,关键时刻还是家里比较安全,累了就睡一会儿,轻松多了。小朱这几天也顺便在周婉云家里住下了:一个合格的贴心小助理,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给老板泡上一杯热乎的咖啡!

    “咖啡泡好了。”

    “谢了,放那吧。”

    小朱发现散在桌上的资料都被周婉云翻来翻去好久了,“婉云姐,你不是说胜券在握了吗?咋还在看这些资料。”

    “前几天打电话给余贝贝,她邻居说,有人到以前的公寓找她,估计是万娱的人。所以我有点担心,万一他们要对余贝贝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对孩子下手!”小朱被周婉云的推理吓到了,但仔细思考后,又连连摇头道:“毕竟是个娱乐公司,平时一举一动都在大众眼里,现在又正在舆论风口上,他们应该不敢吧。”

    许是周婉云过于着急,才担心这么多,小朱绕过桌子到周婉云身边坐下,捏捏肩膀,“你就是刑侦小说看多了!我给你放松放松吧。”

    “当然,希望我的顾虑是多余的。”周婉云看得眼睛直发酸,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肩膀再用点力!”

    “好勒!按摩我还是比较专业的。”

    很快二审开始了,记者早已在法院门口等候,有的来得太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餐,蹲在路边啃啃面包,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当事人的车来了没有。

    万娱此时正在来的路上,同在车上的赵深袁一脸怨气,前些天自己还在剧组里拍戏,毕竟只是客串,马上就要杀青了,结果被万娱顶着违约的风险强制召回,万万想不到是召来出庭的。

    他的经纪人差点气急攻心把自己送走,一审结束那天突然被领导大训一顿:

    “你是怎么管你艺人的!约会被拍到算了,又不及时处理,搞得现在被乐安倒打一耙!还有那个律师,是乐安派来的吗?把万娱从浑水里拉出来就行了,非要把水搅得更浑!现在好了,把万娱的罪定得死死的,你们都是猪吗?”

    “还有你赵深袁!万娱签你,不是让你来泡妞的!才混两年,作品作品不出圈,人气人气也不见涨,就那么着急搞糊自己是吧?”

    “我限你们半个月之内,赶紧找出那个发微博造谣的人!二审要是还输了,你们都别在万娱干了!”

    想到这里,赵深袁就来气!这是他客串的第一部戏,不敢怠慢,极其认真,以至于忙得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上网冲浪,毕竟是别人的新闻,他和助理都没有注意。其实那天自己的助理也在场,只是刚好走开了,狗仔没拍到,所以被召回后,助理一眼就能认出照片里的男人的确是赵深袁。但已经晚了!

    万娱团队经过讨论后,也只有两个对策:首先要解决赵深袁和余贝贝的事。

    找到余贝贝,和她谈一谈,就说是恋情曝光而已,反正赵深袁糊就算了,万万不能拖累整个万娱打电话。结果给她打电话,是空号;派人去找,发现她上个月就已经搬家了。

    其次,重新找个律师,并在公司内部搜查造谣的人,不管是谁,只要找出来,给法庭、网友一个交代,才好洗脱万娱的嫌疑。

    开庭当天早上,小朱开车接送余贝贝到法院,将其安顿好后,看见了万娱一行人迎面走过来。其中赵深袁倒是不紧张,室内戴墨镜,挺能装。虽然口罩遮住他大部分的脸,但也能看出他跋扈的模样,走路更是嚣张。反倒身旁的保安人员为保护他挤过门口的记者,发型乱了都没来得及整理。

    小朱越看越嫌恶心,路过时翻了个白眼过去:看你能嚣张多久,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接着周婉云也到了,记者一窝蜂似的涌上前,面对各种问题,周婉云统一答道:今天绝对更精彩。

    庭外:讷口少言、长话短说、惜字如金;

    庭内:一针见血、话里藏刀、字句诛心。

    这就是周婉云!

    别人只敢中立的说自己会尽力而行,而她,用“绝对”和“精彩”四字,这得是有多大的底气和信心!

    原告方的车也到了,安保人员护着鹿潼和高文瑕先挤进去,随后记者交给陆敦解决。

    小朱带着周婉云去休息室找余贝贝交代最后的事项,一字一句地反复确认证词,以及预判对方律师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她该如何回答等等。以至于高文瑕到法庭后一直看不到周婉云,就先在观众席坐下了。

    随后被告方入座,这回对面多了个被告人赵深袁,连他身旁的律师也是个新面孔。

    周婉云回到位子上最后一次整理资料,注意到身旁的鹿潼在把玩自己的手表。也罢,反正今天也没他什么事,不过是走个过场。

    和上次相比,鹿潼显得更淡定、从容,毕竟也是个打过官司的人了,这方面起码他比高文瑕更有经验!

    想到这里,鹿潼顺势瞧了瞧高文瑕,他似乎在看自己:不愧是兄弟!知道关心自己。

    正要回个微笑表示礼貌时,发现高文瑕的眼睛是跟着周婉云跑了。

    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气不过的鹿潼,借机和周婉云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两人有说有笑。高文瑕不但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看到周婉云在笑,反而陷进去了!仿佛在开花,开花知道吧?就像猫的脚会开花一样。

    没出息!

    所有人陆续到场后,走完所有流程,二审正式开始。

    周婉云不再绕圈子地把对方吊着耍,这一次她要速战速决。于是第一回就上交唐贞、萧琪、余贝贝的证词和证据。

    “今天,我要揭发被告赵深袁三大罪行:

    第一,赵深袁利用网络欺骗手段,谎称招聘舞伴,约萧琪女士见面,实则是赵深袁对萧琪女士有不轨的心思,想对其实行不轨的行为,这是电信网络欺骗罪;

    第二,赵深袁采用威胁手段,并以工作需要为理由,对当时在万娱实习的唐贞女士实施长期的、行动方式的性骚扰,这是性骚扰罪;

    第三,赵深袁同样采用威胁、恐吓手段,在违背余贝贝女士的意愿下,强迫其进行性行为,这是□□妇女罪。

    综上所述,以及我方上交的三位女士所提供的证词和证据,现在,我要告发赵深袁对萧琪、唐贞、余贝贝分别构成电信网络欺骗罪、性骚扰罪和□□罪。”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员都被周婉云这一段陈述震惊了一脸!

    谁会想到,原本是一起维权案,如今竟成了刑事案件。到底还是万娱惨啊!一审遇到个不靠谱的律师,二审被自家艺人狠狠的坑了一把。

    记者纷纷议论:惊天的新闻啊!今天这趟算是没白来。

    被告方那边犹如热锅上乱跑的蚂蚁,不知所措!

    律师尴尬地转身看向同样是一脸懵的万娱总经理和赵深袁:怎么回事?你们没说有这茬!

    万娱总经理更是内心谩骂了赵深袁无数次:这签了个什么玩意儿!

    赵深袁在听到余贝贝时,就完全慌了神,他想不到对方竟然联系到了余贝贝!

    “这些都是真的吗?”律师头都要炸了!周婉云这一突如其来的炮,实在是太响、太炸了!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怎么敢做这些事!”赵深袁回过神来,连连摇头道。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万娱总经理说话都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萧琪,我是真的要找她做舞伴,没有骗人,更没有图谋不轨!

    唐贞,我和她都没见过几次面!

    余贝贝……余贝贝,我没有强迫她!”

    赵深袁急得几近崩溃,对面的周婉云竟然还得意地盯着自己看,仿佛在挑衅般,似笑非笑。

    “什么?这三个女生你都认识?”

    “所以说,余贝贝和你发生过关系是真的?”

    律师意识到这回怕是要惨了!周婉云的证据那么多,这边什么相关资料都没有。这还打什么官司啊!默默发誓:以后再也不接这些明星的案子了,不然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是……但是,我……没有强迫!”

    “那之前为什么不说!万娱这次被你害惨了!”总经理真想揪起赵深袁,给他来两拳!公司本来就有一堆人虎视眈眈着他的经理位子,巴不得他哪天从这个位子上掉下来。这些天惹上官司就已经对自己极其不利,要是这次二审再输,他连自保都难了。

    “我想不到他们竟然能找到余贝贝,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来的时候,不都说只是让他走个过场而已吗?没说还有这些事啊!

    “被告方,请答辩。”

    审判人员看着周婉云的证据,谈论了几分钟,现在轮到被告答辩。

    “他们诬陷人!我根本就没有做这些事情!你们乐安为了推我下水,简直不择手段!”赵深袁失去了理智,气得直站起来,双手怒拍桌面,不顾阻拦就朝着对面吼过去。

    “诬陷?那你有证据自证清白吗?”周婉云看对面这不知所措又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

    赵深袁顿时语塞,证据?现在哪来的证据!结结巴巴说道:“我……我们怎么知道你来这一出!这方面的证据当然没去找!”反正对面也只是一堆证词罢了,不足以信服,毕竟□□罪这种罪行,可不是那么容易判下的,“那你们不也只是一些纸张证词罢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随便造的!”

    好样的,哪壶水要开提哪壶!

    “你没有证据,我有。正好,也不能让我的证人等太久。”周婉云眼神笃定,转身看向法官,“当事人余贝贝今天也来了,此时她就在庭外等候,随时可以出庭作证。”

    “那就让她进来吧。”法官提一提眼镜,对周婉云这种出其不意的作风也相当意外。

    小朱带着余贝贝入庭,记者纷纷拿起相机拍下。此时众人目光都在证人身上,殊不知赵深袁已经慌乱到腿发软,瘫坐在椅子上,刚刚那一股火药味完全消失,眼神顿时暗淡无光。

    他们竟真把她找来了!

    余贝贝身穿一件白色简约宽松上衣,搭配一条黑色长裤,棕色鸭舌帽戴的很低,低到无法看清她的眼神。周婉云知道她此时无比难受,如果当初勇敢一点,或许余贝贝不至于怀孕,但归根结底,赵深袁无论如何,都该死!

    “余贝贝,25岁,一年前偶然结识赵深袁,也是她不幸的开始。”周婉云为余贝贝做了个简洁的介绍,“现在,可以说出你的遭遇了,放心,法律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余贝贝轻轻点头,目光直视高处的法官,说实话,法官的位子这么高,她一抬头,就觉得自己被压得快窒息。此时余光能看见赵深袁的身影,但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她并不在乎。

    今天,她不再需要遵从他的任何命令,也终于能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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