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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虎离山之计

    之前红樱试着采集山里的野果带到市集去贩卖,藉以换取生活所需。

    但是罡拓担心红樱已经被盯上,不想她再到市集去,便借口他战神的身份不便扰动人界,让红樱同他一块待在山里。

    如此一来红樱在许多事情上都得自给自足,而这其中她最介意的便是吃饭。

    不想再像之前那样天天以野果裹腹,现在她学做陷阱,也亲自到溪里抓鱼。

    罡拓坐在溪边的石块上,看着红樱卷起裤管在溪里奋力抓鱼,不由得又想起昨日……

    她梳洗完走到岩石后头喊他,他猛地看到她放下湿漉漉的长发,一时竟有些眩目。

    或许是因为她久做男装打扮,突然看到她恢复女性化的一面才会不适应。

    这会红樱虽然已经重新盘上发髻,罡拓彷佛还能看到她女儿家的娇态。

    突然红樱喊,〝啊!烫……〞

    罡拓还不明就里,就看到红樱往溪边跑上来。

    〝怎么了?〞

    〝溪水变烫了。〞

    罡拓顺着红樱的话看向溪里,果然看到溪水缓缓冒起白烟。

    〝战神大哥你看,鱼都翻鱼肚了。〞溪里开始有鱼浮上来。

    罡拓寻思了下,〝不好!〞

    〝怎么了?〞红樱担心。

    〝你先回竹芦待着,哪也别去。〞

    〝那你呢?〞

    〝我得去趟水界。〞

    〝水界?为什么?〞

    罡拓无暇多做解释,〝记住,待在竹芦哪也别去。〞

    罡拓说完便旋身消失,留下红樱根本来不及追问,看着溪里被烫死的浮鱼感到不安。

    ***

    罡拓之所以急冲冲的离去,是因为人界的水会莫名其妙沸腾,必是水界出了大事。

    果然,当罡拓赶到水界龙宫时,在龙宫四周已是火势大作,引起无数伤亡。

    龙王与龙后正在龙宫四周施法灭火,只不过火势严重一时还无法全部扑灭。

    若是寻常大火遇水则灭,这会龙王夫妇倾全力灭火还无法如愿,显见并非寻常大火。

    不过罡拓无暇细究,他随即施法相助,转瞬便将剩下的几处大火全数扑灭。

    龙王夫妇这才得空,注意到罡拓的到来。

    〝多谢战神相助,幸亏战神来得及时。〞

    〝龙王无须客气,这里究竟发生何事?〞

    〝是麒麟兽。〞

    其实罡拓也已经猜到,若非麒麟焰火,还有什么能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那麒麟兽呢?〞

    〝方才麒麟兽的魂魄突然现身水界,四处呼啸麒麟焰火,待本王赶出龙宫时四周已火势大起,麒麟兽却又随即逃逸,本王与王后忙于救火也无暇他顾。〞

    〝龙王是说麒麟兽现身啸火后却又无端离去?〞

    〝正是。〞

    罡拓不由得生出疑心。

    倒是龙后更关心的是,〝王上,麒麟兽会不会是冲着焰儿前来?〞

    因为罡拓已经知道龙焰体内有龙元丹的秘密,龙后并未避讳着他。

    〝你是说…这不可能。〞

    纵使麒麟兽是吃了儿子的血才解开封印,但牠毕竟只是头妖兽,再怎么凶猛也不可能聪慧至此。

    〝若非冲着焰儿,怎会平白无故前来滋扰?〞

    龙王一时也想不明白。

    罡拓虽然猜想此事或与昊天有关,但是麒麟兽毕竟无法言语,纵使牠已逃回昊天身边,也无法向昊天言明事情经过,那昊天指使牠来水界作乱又是为何?

    这时一名侍从匆匆来报,〝王上!王后!事情不好了!〞

    〝何事这般慌张?〞

    〝太子他不见了!〞

    〝什么?!王上,你看──〞

    〝先别慌,把事情交代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方才大火四起之时,奴才等虽然担心,仍谨记着王上与王后的吩咐,寸步不离的守在太子寝宫外头,唯恐太子有丝毫损伤,直到确认火势不至延烧到寝宫,才想到寝殿确认太子安好,却已不见太子踪影。〞

    因为龙焰从天界回来后,就一直想方设法想再去趟天界,龙王夫妇便命一干侍从贴身守着他,不让他离开水界。

    〝怎么会这样?焰儿定是被麒麟兽抓走了,一定是麒麟兽抓走焰儿,我们得赶紧去救他。〞龙后已然乱了分寸。

    龙王终归较为镇定,〝可有发现是何者所为?〞

    〝启禀王上,奴才等实在不知太子为何会失踪,我等并未发现擅闯者。〞

    龙王听了侍从的话眉心稍展,〝你把进到寝殿的发现再细说一遍。〞

    〝王上,这都什么时候──〞

    〝王后莫要乱了分寸,待本王先行查明。〞

    〝回禀王上,奴才到寝殿门口时,殿门已然敞开,但是殿中已无太子踪影,殿内也没有丝毫异状。〞

    〝你确定?〞

    〝奴才敢以性命相保。〞

    〝那焰儿怎么就不见了?〞龙后的语气略加舒缓。

    龙王寻思了下表情立沉,〝这个逆子!〞

    〝王上,你说什么呢?〞

    〝焰儿定是趁乱私自离宫了。〞

    近来龙焰一直处心积虑想再去往天界,但都不被龙王应允,心知儿子任性的龙王这才猜到有此可能。

    〝离宫?这怎么会?〞

    龙后说完也想起儿子近日的行径,确实不无可能,不过又转头看向罡拓。

    〝但是战神在此,焰儿能上哪去?〞

    罡拓突然被点名不解。

    龙王已先开口追问他,〝不知战神如何知道前来相助?〞

    〝方才我无意之中发现寻常之水变得滚烫,猜到是水界有变,这才前来一探究竟。〞

    〝这么说战神并未见到焰儿?〞

    罡拓不知自己为何要见过他,〝不曾。〞

    〝王上,那焰儿这是会上哪去了?〞龙后又感心急。

    〝焰儿既然不知战神前来,定是去往天界拜会战神。〞

    罡拓听到龙王这话蹙眉,对于龙焰的青睐感到不愉。

    〝不行,没能亲眼确认焰儿安好,我无法安心,我得亲自去趟天界。〞

    〝不可!〞

    〝有何不可?〞

    〝如今大火虽然已灭,但是水界重创,你我身为水界之主,岂能在此时擅自离开。〞

    〝可是焰儿──〞

    〝既然龙王与龙后有所不便,罡拓愿意代劳。〞

    龙王一听欣然接受,〝战神愿替本王寻找逆子,本王自是感激不尽,便不与战神推辞。〞

    〝龙王、龙后宽心,焰太子若当真是在天界,我必亲自将他领回。〞

    〝多谢战神,那便有劳战神了。〞

    罡拓随即旋身而去,未再停留。

    ***

    红樱走在回竹芦的山路上,手里提着竹篓,里头装着几尾被烫死的鱼。

    她虽然担心罡拓的突然离去,但是看着竹篓又不免开心。

    〝半天都抓不到,一浮上来就这么多尾,只可惜鱼都死了,要是活鱼还能再养数日,这下可好,战神大哥又不知道何时回来,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

    红樱还没走到家门前,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陆姑娘,你可回来了。〞

    红樱抬头看到有道身影等在竹芦前,起先还没一眼认出来,走近才瞧清楚是昊天。

    〝是你!〞

    〝在下还以为你不住在这里,很是担心。〞

    〝怎么会?我都说了住在这里就不会骗你。〞

    〝是,是在下妄言了,因为在下心急回家禀明父母后,父母欣喜,便命我赶紧来向陆姑娘问明舍弟下落,这会唐突造访没马上瞧见你,才会过于担心。〞

    红樱一听说昊天来意,顿感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启齿他弟弟的事。

    昊天将红樱的难色看在眼里,其实心知肚明。

    事实上他故意派出麒麟兽滋扰水界,便是为了将罡拓从她身边支走。

    〝敢问姑娘可是已打探到舍弟的下落?〞

    虽然红樱穿着男装,但是在市集自报姓名与住所时并未隐瞒,所以昊天才以姑娘称呼她。

    红樱见昊天满脸期待,实在说不出口。

    纵使她未曾亲眼所见,但是在向罡拓再次确认后,已然猜到他弟弟应该是在罡拓赶到以前,便已被那叫殷古戮的妖怪所杀。

    〝你弟弟他……〞

    〝舍弟如何了?〞昊天故作心急貌。

    〝他死了。〞

    〝什么?!这不可能?〞昊天一脸震惊似难接受。

    红樱理解他的心情,毕竟自己也曾遭遇丧亲之痛。

    〝实在对不住,我也没想告诉你这样的坏消息。〞

    〝舍弟是如何遇害的?到底是谁狠心杀死他?〞

    红樱被问住了,她若老实说出魔界的存在,必然被当成疯子看待,因而选择避重就轻。

    〝是同我一道从山贼窝里逃出来的人说的,他们说看到令弟被杀死了。〞

    〝怎么会…怎么会……阿弟!阿弟!〞

    昊天佯装悲痛欲绝,红樱看在眼里更生愧疚,明白他是满怀希望而来,却得到这样令人心碎的消息。

    红樱在一旁静静等他平静下来,才想再安慰他。

    却听到昊天说道:〝多谢姑娘告知舍弟遇难一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红樱虽然意外,〝公子请说。〞

    〝可否请姑娘随我回家一趟,替我向父母禀明舍弟不幸遇害一事?〞

    〝什么?〞红樱没想到昊天会提出这样唐突的提议。

    〝在下知道此事过于唐突,只是来之前我已向父母禀明舍弟的消息,如今他们满怀希望在家中等待,在下实在无颜告知父母实情,只能求助姑娘。〞

    昊天一席话说的合情合理,红樱其实也不难理解。

    只是两人素昧平生,罡拓在离去前又叮嘱她留在家里,她实在不便答应。

    〝可是我大哥回来若是见不到我,我怕他会担心。〞

    〝姑娘若是有此顾虑,可在家中留下书信告知,在下亦能代笔。〞

    〝可是──〞

    〝姑娘若是不放心在下,在下可在此起誓,对姑娘绝无不轨,否则愿受天打雷劈。〞

    〝别!你别误会,我真的就是担心我大哥回来找不到我。〞

    〝还请姑娘看在舍弟不幸遇难的份上,同在下一道返家禀明父母,在下感激不尽,今生今世愿为姑娘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别别别,我……行行行,我帮你便是。〞红樱实在再找不到话拒绝他。

    〝多谢姑娘仗义相助。〞

    其实红樱一个姑娘家,敢这么大胆答应,也是看在身上有罡拓送的铃铛,真有危险她也能摇铃联系罡拓,这才松口答应。

    不过红樱还是在离家前,在竹芦外找了片竹叶,在竹叶上头留下信息搁于桌上,才同昊天一道离开。

    只是红樱并不知道,昊天在她转身之际,便已将那片竹叶收进袖口,才在她身后带上竹芦的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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