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成全

    芷若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人把她扶了起来,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她用力的睁开眼睛想看看来人。

    “芷若姑娘,芷若姑娘。”

    “额……,你是?”

    “我叫柳夏,是城主大人派我来寻你的。”

    “原来是父亲派来的人,多谢……多谢姑娘。”

    “不必客气,姑娘先休息吧,不过片刻就能出去了。”

    柳夏安抚好芷若,见芷若阖上眼后,缓缓将她平到了地上。

    继续向前走去,前面是一间空的牢房,柳夏打量一圈,皱皱眉头。恰好贺伯玉紧跟着来了,他捏了一个法决 ,柳夏看见一道蓝色的灵力从眼前流过,双目在瞬息感受到舒适与清凉,眼前的景象已截然不同。

    原来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透明到近乎看不见的魂体虚弱地靠在墙角,柳夏仔细辨认,才看出这才是真正白晚成的鬼魂。

    他闭着眼睛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看见来人也只是撇了一眼。直到柳夏缓缓向他走去,停在他的面前。

    白晚成一改之前的满不在乎,好像迸发出极大的希翼。他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看得见我?”

    “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未婚妻,她叫单青,她被人所害,掳去了山寨……,求求你,救救她,救她出来。”

    柳夏看着眼前包含请求之意的白晚成,有点说不出话来。

    片刻,柳夏才缓缓道。 “白公子,小青已经……不在了。”

    “什么!小青她……她……,怎么会,怎么会……”

    男子好像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突然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男子本就透明的魂体更加缥缈,空荡的房间传出阵阵呜咽,忧伤凄凉。

    柳夏和贺伯玉静静地站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似乎说什么都是徒劳。不过片刻,就有脚步声打破了这沉郁的氛围。

    “她的状况比死了还糟,恐怕连转世也不得。”

    江流风一边走来说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青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晚成急迫的发问。

    江流风看了柳夏一眼,柳夏得到指示,便把从幻境中看到的所有悉数告诉白晚成。

    ……

    “原来如此。”

    “要是我当时不去赴宴就好了,……,一步错,步步错。”

    默了默,见白晚成神色恍惚,柳夏开口劝慰:“这也怨不了你,是金二小姐设计陷害的。”

    男子本就虚弱的魂魄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更加透明扭曲。他猝不及防的跪了下来。

    “诸位仙师,在下已是一无所有,我知道一些修道的秘宝需得主动献舍的生魂,在下愿意献上,只求仙师成全最后的遗愿……,我……。”白晚成跪在地上言辞恳切。

    贺伯玉听言皱了眉头,出言打断他。“白公子不必如此,你是受魔头牵连,本来你这一生也是福禄双全,现如此……怕也只能投个好胎,我等自会相助。”

    “多谢诸位,多谢诸位仙师。”

    ……

    金色的符文不停地消磨鬼气,那厉鬼已不如初遇时的气势强盛。

    “可惜小青姑娘已被这百年厉鬼吞噬,七魂六魄也不知剩余多少,投胎恐怕也是痴傻……”贺伯玉惋惜的说。

    “仙师可有办法补全小青的魂魄,在下愿意奉上所有。”这会白晚成已经冷静下来,恢复温润公子的模样,只是眼里含着浓郁的忧愁。

    “确有一个法子,将他人的生魂上的生机移一些到小青姑娘身上。”江流风开口道。

    白晚成向江流风行一礼:“仙师,我的魂魄可做此用。”

    江流风闻言开口:“白公子可要想清楚了,你的魂魄本就虚弱,若是在移出生机,轻则痴傻,重则消散。”

    白晚成没有停顿:“这是我欠小青的,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江流风这才将头转了过去,微不可闻的轻点下头。

    接着,他拿出一盏精美绝伦的烛灯,折射光线的琉璃台柄被江流风牢牢把持,深红漆就的双层木窗镌刻着繁复的各色图画,镂空的部分透出温暖柔和的火焰光芒,烛火的上边没有遮挡,俯视看去,能看见烛光里小小的焰心,还有半透明的小小的“炁”字环绕一圈。

    “这是“养魂烛”,用外焰接触魂魄,烛火会吞噬魂魄壮大自身,用焰心接触魂魄,烛火会反哺出精纯的魂力,修复受损的魂魄。”

    柳夏在旁边听着江流风的介绍,瞪大双眼,修仙的法器果真奇妙无比。

    “这外焰燃烧时十分痛苦,白公子……”

    江流风还未说完,白晚成便打断他。“无碍的 ,劳烦仙师。”

    江流风不再多语。

    烛火燃烧了一刻钟已经大了一圈,哪怕燃烧魂魄悄无声息,柳夏也从白晚成强忍着痛苦的脸上想象到那种无法形容的苦楚。

    哪怕贺伯玉给柳夏开了天眼,若不仔细分辨,柳夏也快瞧不见白晚成的魂魄了,只因他的魂魄已经透明近似于无。

    “够了够了,白公子,你不能再继续了,再这样下去你的魂魄怕是要消散了。”柳夏急忙用语言制止他。

    江流风趁机施一个法决,缠缚着厉鬼的金色符文好像得到指示,从厉鬼身上无情拉扯,厉鬼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激,重新开始激烈的挣扎,继续爆发出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尖锐吼叫。反复拉扯好几下,终于从中扯出了一个虚弱的女子魂魄,女子昏睡着,微蹙着眉,黯淡的魂魄让她瞧着十分凄惨。

    白晚成急忙过去,他轻柔的把女子透明的魂魄揽入怀里,脸深深埋进她的发丝,是久别重逢的恋人,是亲密无间的爱侣。白晚成深埋着脸,柳夏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一声声哽咽破碎的“小青”,没由来的鼻头一酸。

    他小心翼翼的将女子的手放入烛火中央,让焰心滋润她虚弱的魂魄,看着她虚弱的魂魄一点点充盈起来,心里的石头慢慢落了地。这样静谧的氛围对于经历了诸多波折的白晚成来说有点分外难得,他思绪被牵扯回从前,回忆起诸多片段……自顾自的念叨了出来。

    “我记得那时我刚学了骑马,你闹着也要学,上去还没坐稳,你便吓坏了,嚷嚷着要下来,拉扯之时,马儿向前跑动起来,你一惊,我下意识拉你下来,将你抱了个满怀……”

    “还有那次你来书院接我下学,突然下了大雨,你也不知道躲躲,我出门看到你,头发湿漉漉一片,还冲我傻笑,也不怕自己感冒,想出言教训你,心里却是暖融融的,酸酸涩涩的……”

    “……”

    说的说的,女子怀中抱着的烛火越来越小,散发出的烛光越来越微弱,柳夏沉浸在白晚成平静温柔的叙述,忽略了这小小细节。也就没有看到白晚成早已将手中放在烛火的外焰上,继续无畏地透支自己本就虚弱的魂魄。男子的手在外,女子的手在里,远远看去,这对伴侣双手交叠,小小的烛焰在其中温暖他们的手心,也温暖他们的魂魄。

    不知过了多久,柳夏宛若初醒,白晚成的魂魄已几乎消失不见,柳夏刚想出声提醒,江流风按住柳夏的肩膀,让她不要出声,柳夏似是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已经张开的嘴,同烛火一起静静等待……

    不久,只余烛火继续温暖女子的魂魄,……她悠悠转醒。

    小青头痛欲裂,她不是死了吗?她还记得被厉鬼撕裂时的疼痛,恍惚间她却感觉到片刻温暖,好像还有人给她说了好多话,晚成的声音,是他吗?

    她抬头看去,看见两个英俊的男子和一个十岁多的女孩?

    “你们,你们是谁?……”

    “小青姑娘,我们是受人所托,送你去转世罢。”贺伯玉说道。

    “果然,果然是他了……”

    小青扯出笑意,又带了些凄凉的情绪。

    “是该走了,仇报了,奶奶走了,他走了,我也该走了……”

    “多谢诸位仙师,小青感激不尽。”

    柳夏摇摇头。

    小青没有多聊,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也没问,也没多说,只是用一双明眸平静的望过来。

    “他总是这样,又留我一个人。”

    江流风没有让这句话凝滞很久,他拿出一面镜子,放在地上,镜面如湖水一般荡漾开来。

    “小青姑娘,你跳入玄方镜,一直向前走,便能看见奈何桥。”

    小青有些错愕,但还是点点头,径直走进去。

    像是赶客般,待小青刚走入镜子,江流风便抓着厉鬼扬长而去。一系列操作看的柳夏咂舌。

    贺伯玉看到柳夏叹为观止的样子笑出了声,轻咳两下:“走吧,流风还有事要办,我们也要带这些无辜女子回去,顺便做一些善后的事。”

    将芷若送回城主府,又去祭拜了小青奶奶,替白晚成和小青修建了衣冠冢,向白家告知原委,中途却听说金家二小姐突然病逝,柳夏去金府求见却得知金大小姐早已出了远门,听见妹妹病逝的消息正往回来赶呢,不是金家内部相残,也不知金巧巧的死亡纠结是何缘故。只可惜这两日贺伯玉和江流风都像蒸发般不见踪影,柳夏也只的按下心头的重重疑惑。

    话说她此次还完成了一个系统的支线剧情任务——俗世奇缘·烛光,奖励是一年寿命还有从小青幻境中得来的帕子,这帕子叫做眷思量,是柔情的泪水所化,用它擦过眼角就能留下永不干涸的泪水,……,柳夏无语,也不知道这个功能能在修仙界干什么用。

    临近约定离开的时间,柳夏焦急的等待贺伯玉和江流风,她有许多问题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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