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武城城西围墙下,一道千米深绝壁横隔在二人眼前
红衣男子喝住马,沓自从马上跳了下来,眼看少年已至,他打着商量道
“今日与你一战,反正我是不会降的,不论胜败,我都从这里跳下去,如何?”
白旗看他,他戴着面具,红衣妖娆,应也是一个风华正盛的少年郎,若不是她与顾九卿的到来,他们与南循的事还未可知,他今日落此,其实也有他们造成的因,只是这果却不太公平,她平静道
“要战可以,你却不必如此,此事过后,后事未知,你也许还有自由的一日”
从未听过胜者劝败者苟活的话,他轻嗤一笑道“你怕是忘了这是战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被俘虏是一件天大的耻辱,谈何苟活?”
春日绿草成荫,几只翠鸟从崖边飞过,男子骑来的白马与她骑来的马行在一处,吃着娇嫩的野草
身后又有马蹄声至,白旗恍若未觉,她突然道“你们北啸军多少人来着?”
不防少年突问军中之事,本不该张扬,此刻,红衣男子却是无所不谈一般道“十三万人”
或是好不容易从人间修成仙道,又在天界修行多年,一朝从天界回到人界,这些日来见多了生死不由命,白鹭比自己想像的更要珍惜生命,她道“十三万人!死了多少?伤了多少?如今降的又有多少?难道他们要像你一样战败了就要死吗?时逢乱世,人命如草笺,如你一般说的苟活,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红衣男子轻笑,似是与自己毫不相干,他道“他们既是他们,所以他们的命才会卑微,才会渺小”
白旗摇摇头道“他们渺小,所以他们更会努力的活着,山不争高而成峰,水因善下而成海,你以为没有这些蝼蚁,你又从何来的十三万大军”
面对白旗的质问,红衣男子不怒反笑道“我若不死的话,倒是想好好瞧瞧你们二人今后的辉煌路呢!”
大获全胜,顾九卿立功不少,只怕日后更难脱身,就算红衣男子不说,白鹭也是明白的,她缥缈道“以后的事,谁又能看的完全呢?”
面具下邪魅一笑,红衣男子道“但愿不要落我一样的下场”
来路不同,白鹭却是道“肯定不会的”
长枪欺身,白鹭剑招回挡,用的自然是师傅教给她的玉晓剑法,玉晓剑法荡气回肠对上红衣男子破浪乘风的枪法,竟是五十招之余打了个平手
程仪在旁,只觉二人交手酣畅淋漓,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向往
又有马蹄声至,程仪看去,一男子从雾霭中疾驰而来,来人一身素净面容却风仪万千,他身后还跟着洋洋洒洒的几十个兵士
红衣男子停下手,长枪随手丢弃在了地上,远处群人奔驰而来,他遗憾道
“倒是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红衣纵身一跃,没入千丈深渊,人各有命,白鹭再没相劝
她转过身,那人素衣下马,越过程仪向他而来,眼里是不尽的担忧,站定在她面前,几番欲言又止,良久,他眼眸幽深,轻道“你没事吧?”
顾九卿完好的站在她面前,心中安定,白鹭展颜而笑,将眼前人装的满心满怀,她道“你没事就好”
女子笑颜如玉,在场的人,不知落了谁的眼,入了谁的心
顾九卿承认,他虽忘了所有,对眼前之人意识中的喜欢却从没有忘记,看到她在,他纷乱的心才停了下来
程仪在旁,无暇顾及两人之间的意味,只隐约觉得那笑的人该是女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