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结合两位前辈之力用刃王剑暂时打退了卡律布狄斯,神山飞羽真推门进来之际,还以为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

    因脱力后遗症没法出去战斗的富加宫贤人和新堂伦太郎两位延迟性病号,此刻一脸菜色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症状比他刚出门时看起来更猛烈了。

    与真理圣主对战的确消耗巨大,斯特利乌斯又目的成谜,指挥卡律布狄斯吞噬山脉也必定有其用意,涉及奇幻世界的敌人都不好对付,紧凑的战斗亟需能量补充。

    哦,这不是有饭团来着吗,应该是芽依酱放在这里的吧。

    毫无防备的神山飞羽真拿起来咬了一大口,顿时天旋地转。

    **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

    好不容易追上先跑回来的小说家,感觉肚子在咕咕叫的尾上亮取下背着的沉重大剑喘了口粗气。

    桌上摆着几个个头挺大但是闻着貌似香喷喷的饭团,小说家一边苦哈哈地咽下手里的食物,一边不忘在他的小说素材本中写完难以磨灭感受记录的最后一个字就敬业地躺倒在了本子上,表情很是复杂。

    喂喂,用得着这么感慨吗?

    尾上亮也不是没尝过味道顶尖的饭团,但还从来没见识过吃下去就能让人激动地晕过去的。

    “喔?是索菲亚的手艺?小姑娘觉得还不错?正好揍了那个长相奇特的暴食怪我也饿了,大秦寺,你也来一起吃吧。”

    “等、等一下。”

    怎么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秦寺捏着饭团张嘴还在犹豫,尾上亮直接给他来了一掌顺通了肠胃,细碎的饭团块就这么直勾勾地掉进了大秦寺的嘴里。

    这是什么味道啊!!!怎么做到这么重口味的!!!

    无边的咸辣直冲鼻腔和天灵盖,让他差点就要吐出来。

    “Slash, Buster,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吃下去的。”

    温柔的管理人还是那个包容心满满的理解表情,在尾上亮和大秦寺眼里却怎么看怎么发怵。

    开玩笑,索菲亚可不是好惹的。

    在基地呆了那么多年的他们不要太了解索菲亚的反差。

    面对着大秦寺的痛苦面具和尾上亮表情的皲裂,须藤芽依微微移动了几下步伐遮住了显眼的调料罐。她总不能说更咸了其实也有她的功劳吧?因为亚弥说有点淡所以特意每个都贴心地加了把盐巴。

    完全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吃不下去于是又解决了两个饭团的五木亚弥和幸免于难的须藤芽依不约而同望了望其他已经倒下的三人,心领神会地伸出手来握住拳头,给两位前辈加油。

    我们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大家要团结一致!同甘共苦!

    咸味弥漫的空气飘荡着心酸艰苦的泪水,随即是“砰砰”两声倒地的声音。

    到此,“无人生还”。

    索菲亚——哦不对,五木亚弥用一己之力干掉了除绯道莲外全北区的剑士。

    怪了,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让大家因为她的试吃评价而躺倒了一地的愧疚盘旋在心头,幸好这只是单纯的暂时性昏厥,过不了多久就能醒来,他们不是像阻止目录开启那次一般拼了性命而战斗至这个惨烈悲怆的地步。

    话说回来,尤里呢?

    放了好多剩盘的桌子倏然间变得空空荡荡,索菲亚和芽依也不见了,大概是收拾盘碟去了吧,她注视着厅内东倒西歪的“地狱绘图”,一股不安的感觉蒸上发汗的脊背,如冷血动物爬行般湿冷阴鸷。

    涌动不止的乌黑色液体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咕咚咕咚吞吐着气泡,天人散落书写笔身的黑羽,滂沱墨汁渗进地板、桌腿、躺倒身躯下的皮肤,描绘出残破的花纹,如同烧焦的痕迹,逶迤颓丽。

    黄蛇牙尖噗嗤刺痛了她的脚踝,渐失五感的麻痹侵蚀蔓延,她恍然中似乎瞧见了远隔万里之外,家乡庭院里栽种的银杏树下悬挂摇荡的秋千。

    午后时光安详阒寂,半梦半醒的挣扎间,他们的面容逐渐离她远去。

    **

    喂,喂……

    窗帘淅淅索索擦动墙壁的声音若有似无。

    如同野草轻挠着她的耳朵。

    酸胀感一直堆积在重量垂坠枕靠的手臂与头颈,麻得厉害。

    喂,喂……

    喂,喂……

    好像有谁在喊她?

    炽白的亮光顺着睁开的眼睛照了过来,强烈光晕刺激酸涩的眼皮顿时瑟缩着眯了眯。

    她另一只非枕在脑袋下的手正扣在《小王子》的书封皮上,图画与文字透过盛着水的玻璃杯折射放大,色块与墨水混合在一起,有点陌生。

    一模一样的场景。

    五木亚弥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喂,亚弥,你做噩梦了吗?』

    整齐的剑堆少了一块连贯之色,黄雷纹章的印记咫尺可见,它原本是该在那里休息的。

    『你一直在说梦话。』

    你做噩梦了吗——你做噩梦了吗——

    你一直在说梦话——你一直在说梦话——

    无限扩散的耳鸣拉长着声调圈圈回荡,忽远忽近的距离有那么一刻似乎被深不见底的海洋包围,海底席卷来轰隆低语的波浪,随着跌宕的潮涌拍打着她的听觉,仿佛万丈深渊里沉眠的怪物要苏醒了一般。

    『亚弥,你怎么了?』

    凑近的叫唤许久等不到回应,它情急之下操纵剑背朝对方爽快地拍了下去。

    许是考虑到不能老是对着五木亚弥的脑袋敲打,铁头娃培养名师黄雷剑在锤人的时候还特意换了位置。

    耳鸣声戛然而止,昙花一现地消失了。

    五木亚弥甚至觉得这只是刚睡醒后意识还不清明的表现。毕竟要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斯特利乌斯谋划的时间到了,她的身体总该会有反应。

    就像个预示灭亡的闹钟。

    “我梦见大家人事不省地倒在漆黑的墨水里,一动不动;和我读的书结局相同,有一条黄蛇咬了我的腿,之后我醒了过来。”

    看吧,果然是噩梦,还是个奇怪的噩梦。

    雷鸣剑缓缓从肩膀上移开剑身,它围着五木亚弥转了一圈,最后立在桌面上不怕又添一个洞地戳了戳桌板。

    『原来如此,是蛇和墨水的意象啊。』

    『梦境是个很复杂的神秘学,长久以来人类对它的研究都各有见解,意识与记忆,预知与未来,重复出现的元素多少有来源于你潜意识的警告,是幻觉还是真实,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理解了。』

    圣剑不会做梦,它从始至终拥有的,不过自己荒芜多变的心声世界罢了。在接通连接之前,它呈现的只有镜子反射似的历代主人内心的心境复制品。

    影响是相互的,刃王剑诞生后,这股润物细无声的连接从一开始丝线般的弱小,逐渐拧成了紧密的麻绳。

    它的心声世界已经变了。

    “幻觉与真实……”

    五木亚弥重新观察了一遍这再熟悉不过的真理之剑大厅,从天花板的花色到窗帘的流苏个数。

    梦里的一切如此逼真,甚至可以做到两三个间无缝衔接,那么,现在是真实的吗,亦或是虚假的幻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现在几点了?

    她逡巡过的仪器电子钟“哒哒”闪烁着“10”的整点播报。

    是早上吗?还是晚上?

    经纬线分割地球自转的极昼下,窗外是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白茫茫的雪地。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就好像有什么驻足隔离外物、保护很久的屏障突然碎裂了似的。

    耳边传来叹息。

    『光与暗不是区分昼夜的根据。』

    雷鸣剑黄雷拔出剑尖,全身的闪光仿佛插上了通电的电闸,越来越亮。

    『这里是我的心声世界,你已经能做到足够影响它了。』

    『出去吧,有人在等你。』

    **

    她醒来时,依旧趴在桌子上。

    盖在身上的毯子随着起身滑落在地,惊动了旁边看书的人。

    和前几次不同,顶部吊灯只能看得见模糊的轮廓,房间只余一盏台灯倾泻的暖光,昏昏沉沉倒很适合睡觉。

    富加宫贤人端坐在侧,就着台灯的光线翻着她的那本童话书。

    “亚弥,我有事情要问你。”

    见五木亚弥醒了,他把书放到一边,冷静又略带担心的脸色像是要审问“犯人”。

    白天发生的事,实在很有问题。只有吃过之后才知道,那么咸的饭团,她怎么会跟没事人一样吃下去?五木亚弥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失衡的味道了。

    或许是富加宫贤人的眼神过于郑重,又或许是连环盗梦空间造成的怀疑挥之不去,五木亚弥下意识就要拉开距离。

    不对啊,贤人先生可从不在平时场合直接叫她的名字。

    所以,这次究竟是不是梦?

    奇异的波动流经沉寂的大厅,直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浓。

    似乎算准了她的下一步动作,五木亚弥还没跳出多远,就看着富加宫贤人扣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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