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如梦

    正在这个时候徐微微袅袅娜娜的走过来,她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从李怀远的身上掠过最后收在白小年身上。

    你看不懂她眼里的那道光,是羡慕,是嫉妒,还是别的。

    只是你能看出这不是一个寻常姑娘,因为她眼里有光,有一种劲,一种拼了命的劲。

    这种劲是令人熟悉的,是一颗种子要破土而出挣扎出底层贫瘠土地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李怀远自己也有。

    张天泽像是示/威一般,一把抓住徐微微的手道:“这是我的助理,微微呀,喏——这是我的未婚妻白小年。”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张天泽想到眼下最体面的报复方式。

    他们这样的公子哥轻易不吃亏,吃亏也是要讨回来的。

    否则寝食难安。

    徐微微吓得连忙将手抽回去了,退后半步。

    不知道忽然之间张天泽抽什么风,低头含笑然后温声细语的说道:“白总您好,我是张总的助手徐微微。”

    白小年对着徐微微点点头,立刻就将目光收回去了。

    这种不屑一顾让张天泽无奈。

    “好了小年,不要再闹别扭了,我今天刻意在这边等你。我们到那边坐一下,我有事找你。”

    张天泽的语气软下来,这里人来人往,如果让他的未婚妻当着他的面挽着别的男人进入舞池,那他还有什么脸面。

    他伸手拉住白小年的手,拽着她朝角落里的位子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回头示意徐微微。

    徐微微温柔客气的带着李怀远另外寻了一个位子坐下来。

    徐微微拉李怀远手臂的时候那么自然,那么亲近,这让李怀远很不适应,他习惯性的躲开了。

    徐微微也不在意然后熟练的去取了一些点心和酒水饮料,热情的招待李怀远。

    今天这事徐微微做的心甘情愿,毕竟李怀远帅的出类拔萃,他话很少,更显得高贵神秘。

    仔细看他的穿着打扮,又不似有钱人。

    李怀远的一颗心都扑在了白小年的身上,看到张天泽拽白小年的手,他竟然无端的生气,情绪乱飞,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但他什么也不能做,他算是什么?

    只是个白小年的表演道具,安安稳稳一言不发就是他最好的表演。

    他安慰自己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白小年这样的顶级富家女有未婚夫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是结婚,机会永远都在。

    那边白小年的声音混着音乐隐隐约约的飘过来。

    坐在白小年对面的张天泽脸呈现猪肝色,憋了许久这才道:“白小年,你也太狠了。”

    “放狠话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夺过去,一个项目而已,有或者没有有什么要紧的。”

    白小年笑了,她笑起来非常的好看,眉眼弯弯,生动而文雅。

    没有人会觉得她是个厉害的人,只会觉得这是个娇娇富家女,娇花软玉。

    张天泽深刻的感受到白小年的厉害,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白小年不是一般的地头蛇,她是一条毒蛇,被咬到的人很难全身而退。

    自己竟然无意识的时候就跟她捆绑在一起了。

    如果真的跟白小年结婚了,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她算计的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

    想想都不寒而栗。

    这是张天泽离开张家处理的第一个大项目,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如果失败了,他以后就彻底失去在张家的话语权。

    权衡利弊之后张天泽终于不再说废话了。

    “小年,长公主,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清水湾项目的绝对控制权。”

    白小年说话一般都轻声细语,声音温和的就像是在说情话。

    “你——”

    张天泽没有往下说,项目是他带来的不错,他的团队对这样超大型项目的经验不足,控制力有限,整个项目真的运作起来靠的都是白小年的关系和人脉。

    此时此刻主动权已经落入白小年的手中了,她想把他甩开也不是做不到。

    “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我把话说清楚省的你误会我。

    你来的时候方方面面都打了招呼,两家又是世交,我们有小时候的情分在,又订了婚,在我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了自己人看待。

    天泽,我跟你原不必分的这么清楚。

    我本意是协助你把这个项目做好,让叔父们开开心心的,让你在花城风风光光的。

    可是你呢?没有契约精神,不讲商业武德。

    你的人不按照我们事先约好的规范和标准执行,美其名曰行业潜规则,在项目上处处刁难我的人,到处偷工减料挖自己家的墙角。”

    白小年说到这里拿手机给张天泽发了一份文件到手机上,让他自己看。

    文件很大,张天泽没有心思一页一页看,只是看了大概就是知道自己理亏,做的确实不像话,项目做成这样他要到了控制权,出了事情两家跟着一起倒霉,心里把手下那些王八蛋骂了狗血喷头。

    “他们如此也只能算是你管理不严。你呢?

    到处花天酒地,酒后四处下我的面子,给我叔叔说我是李莫愁是东方不败。

    这项目对我白小年来说无非是履历上再填一笔,但我缺不缺这一笔?”

    白小年觉得应该跟张天泽讲清楚,她对他还是有情分在的,但情分也让他那些轻浮的行为磨灭的差不多了。

    人跟人之间有的是需要相处,有的是就怕相处。

    她跟张天泽就属于就怕相处,不相处还有滤镜在,他是一个风流有趣的男人,是绝佳的玩伴。一相处鸡飞狗跳滤镜碎了一地,务实的本领一点没有,花天酒地很在行,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弟子。

    她记得初见张天泽的时候在普吉岛,天是一汪的蓝,宽阔美丽的海滩、洁白无瑕的沙粒、碧绿翡翠的海水,他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衫和一条水蓝色的牛仔裤,靠着亭子上看着无边的美景在吹萨克斯。

    吊儿郎当的,偏偏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那个时候因为要争白氏的掌控权,跟几个叔叔都闹的极不愉快,连带着十几个弟弟妹妹都不怎么理她。

    二十出头的白小年初恋死在异国他乡,最后也没有见一面,初体验感情的破灭让她心里有一个填不满的洞。

    家族生意掌控权争胜是胜了,却跟叔叔弟弟妹妹们闹的失去了和气,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喜悦。

    为了缓解那种无法纾解的情绪她一个人飞出去散心。

    夕阳之下,吹萨克斯的张天泽风流隽永,眼神忽远忽近是天边的浪子,又是眼前的解闷人。

    吃喝玩乐他是个行家,什么地方又好吃的,那些好吃的有什么特色,他都说的头头是道,一个行走的食谱。

    他带着她潜水,划船,冲浪,光着脚在白色的帆船上看日出看日落。

    朝霞如彤,晚霞如锦,他拉着白小年的手说道:“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读诗的时候不明白,见到了忽然就懂了。这是咱们中国人的浪漫。”

    他的眼睛跟云霞一样灿烂,语气里感慨中带着欢喜,白小年心头微动。

    自此以后每天都过得随心所欲,去酒吧、去大排档、去体验泰式按摩,白家的那些事情早已经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是个很会逗人笑的人,入夜他们两个在别墅泳池边上喝酒吃海鲜,他半起身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低声道:“我早就是见过你的。”

    “怎么,又要说在梦里见过我么?甜言蜜语说多了是会腻的,糖吃多了要得糖尿病的。”

    “白交的长公主可真多疑。你小时候,那个时候你穿了一条粉蓝色的蓬蓬裙,气鼓鼓的像是一个小螃蟹,到了我们家还横行霸道的,我爸爸还特意给你照了一张照片。”

    说完他像是变戏法似的拿出相机调出一张照片给她看。

    是一张翻拍照片,照片里的确有一个穿粉蓝色裙子气鼓鼓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也的确就是白小年。

    白小年父亲那一辈只有男孩没有女孩,一家子六个儿子,没有养过女孩是奶奶最大的遗憾。

    白小年白氏家族里这一代第一个孩子,又是一个女孩,众人爱如珍宝,她打小就有横行霸道的资格。

    “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这张连我自己都没有。”

    白小年看着张天泽拼命的回忆,让回忆把她带向小时候。

    是张天泽的卷发给了她启发,她忽然眼睛亮晶晶的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小卷毛!”

    小卷毛是白小年给张天泽起的外号。

    因为他是自来卷,头发又多又密,皮肤白皙,眼睛黑亮黑亮的,六七岁的张天泽像是一个精致的卷毛狗。

    张天泽起身,转到白小年的身后,双手搭在白小年的肩膀上轻声说道:“真让我伤心,我不说你竟然一直没有认出来我,我这么特别你怎么会一点都不记得呢?”

    “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怪不得一见如故,处处都觉得这个人熟悉又值得信任,原来真的是故人。

    “我小时候什么样子?”

    “你小时候可是个讨厌鬼。”

    白小年想起了小卷毛,就想起了小卷毛偷偷亲她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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