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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靠近(六)

    实验高中高二下学期开学早,大年初六就开学了,只是开学的摸底考安排在一个月以后。摸底结束,自习室开放,这学期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开放自习室那晚的综合考给没有收心的同学打了个措手不及,也让高二年级的心里全都绷起了一根弦,高考就是这么残酷,考过重本线并不意味着稳进重本,考不过就更别想了。

    杜归远为了兑现自己在班主任跟前夸下的海口,已经连续三周没在早课上打盹了。用段筱宇的话说,杜归远这是在挑战人的生理极限。

    杜归远白了段筱宇一眼,拿上纸笔起身去了教室后面。教室后面站了快十个人,都是防止自己课上睡着主动去站的。对此,来上课的数学老师表示很感动。

    十八班和十九班的数学老师是刚毕业没几年的重点大学教育硕士,姓丁,丁琴。丁琴本来要去省重点中学的,被实验高中的校长要来了Y市。其实倒不是实验的校长面子有多大,而是因为丁琴也是从实验高中毕业的,对实验高中更有感情,因此实验高中一邀请,她就来了。

    丁琴刚来就被委以重任去教理科重点班,压力自是不小。上次摸底考以后,丁琴仔细分析了各个同学的薄弱项,下的功夫一点不比学生小,但这些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叛逆期,仗着她年轻,经常不服她的解题思路,弄得她很是头疼。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学生质疑她也是一件好事,说明学生确实是在思考,因此学生提出疑问的时候,丁琴从来都是耐心解答。

    但并不是所有学生都是真心求知,总有那么几个浑水摸鱼的借机起哄,扰乱课堂秩序。这节课那几个爱起哄的又找到个机会,不停地问为什么,明明丁琴已经解释得不能再透彻了,还是不肯罢休。一道大题讲起来本就费时间,眼看已经过去了小半节课,丁琴不想在课上这么纠缠下去,便说让有疑惑的同学课下来办公室找她探讨。

    那几个人好像就在等丁琴这么说,登时喝起倒彩:“噢,不会讲了吧!女老师就是不行。还是XX师范大学毕业的,我看是野鸡大学来的冒牌货吧。”

    紧接着就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要是齐老师或者余老师来讲,肯定要不了五分钟就讲明白了。”

    齐老师是资历丰富的老教师,带的是另外两个理科重点班,余老师也是实验高中的骨干教师,带的是文科两个重点班。原先来带十八、十九班数学的是程老师,齐余程是实验高中的数学三剑客,但程老师年纪大了,有基础病,身体吃不消,这学期去带高一的课了,于是原本教高一的丁琴就被安排到了重点班的教师行伍中。

    其实快两个月的课上下来,无论是专业能力还是用心程度,丁琴都毫不逊色,但就是有人看不上这位年轻的女老师,有事没事就爱挑刺。以前丁琴都想方设法避开他们的挑衅,但这次被同学追着针对了大半节课,实在是扛不住,被气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十八班班长贺秀怡站了起来,冲着挑事的人道:“都给我闭嘴!”

    段筱宇也看不下去,“白子龙,你有能耐你上去讲呗,让大家看看你有什么高见。”

    白子龙就是带头挑刺的,他成绩在班上吊车尾,纯粹是家里托关系进的重点班,但进了重点班根本不老实,三天两头惹事拱火。

    白子龙挑眉,一脸无辜:“我就是不会才要问的啊,我要是会这道题我就不问了。”

    段筱宇气不打一处来:“你那是问题的态度吗?不知道的以为丁老师欠你的呢!”

    白子龙:“我怎么不是问题的态度了?怎么地,我课上问道题还得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啊?她自己回答不出来我的疑问,关我什么事?我还嫌她浪费我时间呢。”

    白子龙平日混混惯了,班上几乎没人会跟他唱反调,大家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白子龙又是个不讲理的疯狗。

    贺秀抢在段筱宇回嘴前出声道:“都不要再说了!给我安静!”

    “你们,谁能讲就找谁讲吧。”丁琴抹了把眼睛,拿起资料,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是被气走了,这节课成了自习。杜归远回到座位,段筱宇气得腮帮子疼,“杜归远你怎么回事?怎么刚刚一句话都不说?你没看出来他们是存心找不痛快的吗?”

    杜归远:“他们是看今天班头不在,才敢这样嚣张的。就是想把丁琴气走。这几个家伙,摸底考没考好赖到老师身上,马上又要月考了,还想赖。你说再多也没用,挡不住他们使坏。”

    段筱宇:“那咱们就这么干看着他们欺负人家刚毕业的女老师?到时候月考成绩不好,主任肯定要找丁琴谈话。”

    杜归远:“怕什么,丁琴上课从来没有糊弄过。白子龙他们眼看是在耍无赖,丁琴还试图跟他们讲道理呢。走了也好,跟他们有什么道理可讲的,等张坤回来再算帐也不迟。”

    段筱宇:“我看见他那张脸就来气,真想把他揍扁。”

    杜归远:“你这身板,还是省省吧。君子动口不动手。”

    段筱宇:“杜归远你变了,你以前没少动手,你说君子就得能文能武。”

    “哦?是吗?”杜归远刚上高一时确实犯中二病,爱用拳头解决问题,后来自己觉得幼稚,就不那么干了。

    “绝对是!”段筱宇见杜归远一副不认账的样子,掰起指头给他回忆那段峥嵘岁月,“高一刚开学,咱宿舍有人半夜两点洗头把大家都吵醒还理直气壮,你直接一脚踹他屁股上给他踹洗手池里去了,那家伙裤衩上还留着您的四十三码的脚印。还有之前在网吧通宵,一大哥认错人,以为你追他女朋友,拎着酒瓶子来找你干架,你反手把人压酒吧前台删了好几个大嘴巴子。还有……”

    “停。”杜归远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变了,那个打打杀杀的杜归远已经离你远去了,接受现实,love and peace。”

    十八班白子龙气哭数学老师的消息在年级里传得飞快,到了午饭时,差不多整栋楼都知道了。白子龙很是得意,他走在食堂里拽的二五八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就是白子龙似的。

    实验高中有两个食堂,一个三层,一个两层,但耐不住人多,一旦到了饭店还是挤得转不开身,要是去晚了一步连座位也找不到。

    白子龙买好饭,根本不找空位,他都是看心情,想做坐哪坐哪,经常挨着女生坐,尤其爱挨着漂亮女生。白子龙托着餐盘扫视一圈,捕捉到一个头发卷翘的女生,径直走到了那女生的对面,单手拽着坐在她对面的女生衣领,将人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黄乔伊好端端吃着饭,突然感觉喉间一紧,下一瞬身子就不受控制地仰后倒去,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拽离了座位。

    “你做什么?!”从择善手撑在桌面上站起身跟白子龙对峙。

    白子龙却坐了下来,嬉皮笑脸地说起荤话:“我□□……做的事。”

    从择善不想搭理他,急步走到黄乔伊身侧去看黄乔伊的脖子。黄乔伊皮肤白,脖子被勒出了一道红印,她眼中蓄满泪,咬着下唇忍住不哭。见从择善来,一把抓住从择善的手臂,像一只受惊了的小动物。

    “小姐姐,坐下吃饭啊,你过来是想坐哥哥腿上吃吗?也不是不可以。”白子龙说着话,手已经伸过来想拽从择善。

    不等白子龙挨到,从择善就用尽力气甩开他那不干净的爪子。

    “流氓!滚远点!恶心!”

    周围的人有认出耍流氓的是白子龙,连忙拿上餐盘离开,还有的虽然不知道这人是白子龙,但看得出这是学校的混混,生怕波及到自己,也立马起身逃开。白子龙笑着站起身,上下打量着从择善,末了恬不知耻开口道:“哎,叫得真好听,再喘几声我听听。”

    从择善并不认识白子龙,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来找她们的麻烦,但她听出白子龙话里话外的意思,既然他要将这流氓耍到底,那她从择善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说时迟那时快,从择善捞起桌上的餐盘就往白子龙头上扣下去。从择善使了大力,不锈钢餐盘都被拍弯了,盘子里的饭菜尽数浇到白子龙头顶,菜汤稀稀拉拉流了他满身。

    白子龙从没有遇上哪个女生敢这么对他,怒极,抓住从择善的头发将人按到餐桌上,力道之大,直将四人桌带的往后滑了二三十厘米。

    “去叫人!”从择善忍着肩背剧痛,对着黄乔伊感到。黄乔伊如梦方醒,撒腿就跑。

    从择善掐住白子龙脖子,也不顾自己头发还被死命揪着,抬膝对着白子龙下腹就是一记猛踹。

    白子龙吃痛松开了钳制她的手,从择善趁机起身,想往食堂的承重墙后面躲,但地上有刚刚撒落的汤汤水水,滑得不得了,从择善一个不留神踩上去,重心不稳就要滑倒,条件反射想拉住什么,却想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离她五米远,根本拉不到。

    从择善心想,哪怕有一个人呢,能伸手拉她一把,让她不至于摔进油腻腻的地板上,不至于狼狈地从饭菜中爬起来。

    但没有谁是傻瓜,没有谁眼见这里一片狼藉,还傻乎乎冲进这狼藉中。

    因为确定无人会来搭救,从择善突然觉得无所谓起来,不就是摔一跤吗,反正就是疼一下,摔就摔嘛,就当自己倒霉。

    从择善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倒霉。

    有谁托住了她的身体,跟她说:“站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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