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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果真如他所说,没有任何人再来过问那件事。许如讳上着班,感到无比地轻松。小金鱼说自己以为那些客人会回来道歉,毕竟有杜总的威严在。许如讳摇摇头,对这种设想表示了强烈的拒绝。她可不想再看见那些违心的脸,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唯有祝其好运。而且,杜泽铭也没那么闲。

    离下班时间还早得很,杜泽铭却出现在了她面前。他扬了扬头,示意她出去。许如讳盯着他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心想:他最近还真是够清闲的。她跟着他越走越远,眼看就要走出大厅,许如讳停住了,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最后又被他拽着走出了酒店大门。

    “我买下了你的时间,所以跟我走吧。你这一天,可都是属于我的。

    “不信的话,可以看你们经理发的消息。”

    许如讳拿起手机一看,果然。

    “严格来说,你只有八小时,不,是七小时十六分钟。”

    她上班其实还没多久。

    “够了。”

    杜泽铭把人请到副驾驶,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司机。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把我叫出来?”

    “今天是你的生日,忘了?”

    他帮她把安全带系上后就开了车,许如讳久久不语。

    是啊,她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许如讳看着前边不断趋近又不断闪过的街景,好奇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就在她浮想联翩之时,车子停下了。目的地一到,许如讳有些无语,他居然带她来抓娃娃店。老实说,她对这种游戏一向处于中立态度,喜欢但又没那么喜欢。更何况,过生日的日子却以抓娃娃的方式来庆祝,她觉得有些幼稚。

    杜泽铭把一大盒钱币塞进许如讳手里,见她愣着不动,张口问道:

    “怎么了,不喜欢吗?”

    明明上次大晚上也要跑出去玩儿的。

    “我怎么觉得是你自己想玩儿。”

    他是真的想玩儿,币子投了一枚又一枚,然而机器里只传来遗憾的鼓励音。许如讳看着杜泽铭手里不断消失的游戏币就直皱眉,怎么有人的手气能比她还差?看来某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见杜泽铭玩得起劲,她被勾得心痒,捏起一枚游戏币便开始投币,不得不说,这种游戏确实让人上瘾。只不过,她这次的运气也太好了些,几乎一币一中,最坏的也仅是三币一中。杜泽铭在旁边十分有眼力见地捧起场来,说她技术好,百发百中。许如讳心安理得地受着他的奉承,却又刻意地忽视着他那灼人的眼神,高兴之余还“施舍”了他一半的币。

    一个多小时过去,她的框内满是娃娃,而他捏着娃娃上的环垂头丧气地走过来。许如讳大概地看了一眼,还真是“屈指可数”。她把娃娃拿到前台换了一个大乌龟,手感实在太好,她爱得撒不了手。余下还有一些,许如讳问了杜泽铭要不要留着,他摇头表示拒绝,她便将它们凑起来,刚好换了一个菜狗钥匙扣。她记得,狗是他的生肖。杜泽铭倒是愣了一下,他不敢自作多情,更何况菜狗确实是那堆钥匙扣里边最好看的,但他很高兴。收到了礼物,还是许如讳给的,就算是一只蚊子,他也能乐开花。两人离开时,杜泽铭回头看了一眼前台,店主是个男的,见他回头便伸了个大拇指。他做了个口型,男人看到就咧着嘴大笑了。如果有人刚好能看见的话,估计也能根据唇形猜到,杜泽铭说的那句是“谢了”。

    天还早,杜泽铭便带她去了水族馆。水族馆的装潢变了很多,许如讳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直到看见了几个眼熟的牌子,她才猛地想起,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去过的地方。

    这算是回忆童年么?

    因为杜泽铭一直往前,还时不时东拐西拐,许如讳没在这个问题上多思考,只能专注着加快脚步追上他。

    “潜水么?”

    他拿着潜水装问她。

    “我不会。”

    许如讳没有说出口的是,她不仅不会,她还怕。

    “大冬天的,潜水不冷么?”

    杜泽铭听到后吃吃地笑起来:

    “我的傻姑娘,这里边的海水可是有28度,比外面暖和多了。”

    “我又不知道!”

    “别害怕,有我。”

    他推着她往前走,同工作人员一起帮她穿上了潜水装,跟她反复确认了潜水需要注意的事项并热过身后,杜泽铭这才放心地带她下水。他浮在水面上,脚下的蹼欢快地甩动着。海水浸湿了他的头发给他平添了几分柔弱,余下的水珠东一颗西一颗地散在他的脸上,使他看起来像一条走失的美人鱼。这条美人鱼在水中伸出了手,诱惑着岸边的行人朝他走去。许如讳踌躇了一会儿,将手盖上去。他牵着她潜入海水的深处,感受着手掌处紧握的力量与暖意。杜泽铭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也正在被她依赖着。

    许如讳会游泳,她也不怕水,但她害怕海的深处,总是觉得会有某个漩涡将她吸住,或是有水草束缚住她的一条腿,她因为挣脱不开而逐渐窒息,最后极为痛苦地死在水里。作为一个悲观的人,许如讳畏惧着海的深邃,但又不可避免地被海中的一切吸引。她的眼睛拂过自她身旁穿梭而过的鱼群,惊叹着它们色彩的艳丽,她急切地伸手想要握住鱼群的一角,却被它们敏捷地躲过。杜泽铭把她伸出去的手拉回来,许如讳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们不可以触摸任何海底的生物。遗憾之余又有点后怕,差一点她就摸到了。鲨鱼露着尖利的白牙不紧不慢地游过,许如讳因被吓到而往后缩着,杜泽铭见状则飞快地把她拽在身后。等鲨鱼游远后,他便牵着她四处游荡,似乎在寻觅着某样生物。馆内的海葵极为漂亮,柔软纤长的触手因水流的波动而左右飘动,稍暗一点的地方甚至能够看见悄无声息发光着的斑点。

    游到某处,杜泽铭指了一个方向。许如讳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见到了一只绿色的大海龟。她挣脱被杜泽铭紧紧牵住的手,又一次张开双臂,丈量着海龟的长度。比她的双臂还长的长寿生物,许如讳无论如何都会对这种庞然大物感到敬畏。她将手收回去,转为祈祷的姿势同时在心里祝愿着,祝愿杜耀明健康长寿。

    上岸时,杜泽铭缠着许如讳要给她吹头发,她拗不过就只好随他去。她的头发被温热的风吹得四散,而他的手指则时不时捋过她的发丝,甚至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许如讳在吹风机颇大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暧昧,她虽看不见他,但背部却在发热。一想到他就这么凝视着她的后背,许如讳的脸上便开始发红发烫,耳朵更是热得厉害。等到头发吹完时,她已是口干舌燥。为了不让杜泽铭发现自己的异样,许如讳迅速地盖上羽绒服的帽子并朝门口快步走去。

    吃完饭散步消食的时候,杜泽铭把她带到一个黑黢黢的地方,让她站在原地不要走动,他去给她拿点东西。他走得极快,一下子便消失在寒风中。许如讳感受着风的冷意,伸出手将帽子往脸部压了压。她的嘴里不停地呼出白气,温暖自己被冻到冰红的双手。就在这时,突然间灯光亮起,许如讳先是用手挡了眼睛,然后再顺着灯光看向亮处。

    “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

    我不想留低,你的心空虚

    盼望你别再让我像背负太深的罪

    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痴醉......”

    杜泽铭在台上弹着吉他,用蹩脚的粤语给她唱了《情人》。不知道他练了多久,音色很好,音准极佳,听得出来很熟了,可惜咬字实在不准,她听得既开心又哭笑不得,摸向心口处时,发现那里跳动得厉害。她的脑中不停地问着一句话:够吗?

    “够了。”

    她已作出回答。

    “讳,生日快乐。”

    杜泽铭跳下台子时,迎着灯光,许如讳看到了他被冻得苍白的嘴唇,手更是变得紫红,人则有些颤抖。她的鼻子爬上一股酸涩,压抑着声音对他说了句“谢谢”。杜泽铭听到时笑了,笑得跟个傻瓜一样,直到许如讳提醒,他才后知后觉地朝手呼气。

    不早了,该回去了,然而车子走了半天,许如讳才发现那不是回家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还记得那条金鱼么?我把它养在了办公室里,活得很好。想带你去看看。”

    那条小草金确实很健康,甚至还长胖了些,见人来了也不惊慌,尾巴一扭一扭地游着。许如讳伸出手指对向它,它便以为是要给它喂食,冲着手指使劲张着口。第一次,生命在她眼前被延长着。她以为这条金鱼活不过一周,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宠物的命运早早就被定下了期限,它们只有短暂的生命。然而此刻,生命在她眼前绽放着,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某个人。难以想象,那么忙的一个人要自己操心去养一条金鱼。许如讳看着活动的草金,直起身转头与他对视。

    “如果,如果我永远不回应呢?”

    如果我永远不回应你的感情呢?

    杜泽铭自然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他把难过的情绪都咽下去,最终笑着说出自己憋了很久的话:

    “那我就永远等下去,哪怕等到某天你结婚生子,我也会等下去。认定是一辈子的事,我改不了,也变不了。”

    “誓言是不堪一击的,所以我不信。”

    “讳,你不需要信,你只需要看。”

    我用我的一辈子去等你,不需要你信,只要你看。

    这句话堵在他的心口,喉咙没有出声,只是那样温柔地看着她,温柔得像天上的一轮月亮。许如讳受不住他的眼神于是选择了转过身,她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条草金上。等到躁动的心安静下来,她才很小声说出一句话:

    “喜欢你。”

    “什么?”

    杜泽铭觉得她好像说了些什么,然而自己没有听清,按捺不住好奇问了一遍。

    “没什么。”

    杜泽铭的浪漫会是怎么样的?曾经有人对她八卦过这个问题。在很多人看来,大领导总是那样高高在上、难以亲近,很难想象会为一个人而做那些浪漫的事情。许如讳也不清楚,那时的她也没有看到过杜泽铭为一个人倾倒的模样。现在的她知道了,甚至能够开口向他们描述:很普通,普通到任何一个真挚的人都会去做。然而就像每个接受这份真挚的人一样,她的心被狠狠地打动了,被这俗套又不值钱的心意打动了,以至于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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