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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新学期到了,她被成功分到理科班。原来的班级在GQ里建了一个群——说好不散。但所有人都清楚,散了就是散了,他们可能再也聚不起来。群里有人发着哭泣的表情,诉说着自己的难过。但许如讳毫无感触,她对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甚至无情地做下了判断:人生,本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分别。

    转入理科班后,试卷与课练肉眼可见地增多。一打又一打,压得她的课桌喘不过气。高一时候尚且得心应手的物理,此时却成了她新增的巨大阻碍。电势差让她思绪混乱,串并联电路叫她恐惧万分,更别说后边要学的磁场与磁场受力。许如讳在受力分析上从来都是拿不准的状态,铅笔在试卷上画了又画,却始终找不清楚力的数量与方向。物理给她一击,化学也不遑多让,共价键、离子键和氢键让她迷迷糊糊,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生物似乎好那么一些,然而大量的背诵也让她叫苦不迭,谁让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背诵。

    高一的数学老师跟他们打趣过,说理科生有着那么一句经典流传:

    数学是火,点亮物理的灯;

    物理是灯,照亮化学的路;

    化学是路,通向生物的坑;

    生物是坑,埋葬所有的理科生。

    这首趣言现已成为现实,炸得她粉身碎骨。许如讳现在处于一个十分痛苦的状态,睁眼是练习,闭眼也是练习。她手上的笔,一刻也没有停过,连梦里也在左摇右晃地甩动。题目无穷无尽,试卷纷至沓来,许如讳觉得自己犹如动画里的铁娃子,被一只黑手拽进钱眼里,再也逃不出来了。可笑的是,成绩竟然也还看得过去。但她的痛苦无人看见,也无人在意。只有结果是重要的,而过程是无用的过程。

    当饭桌上长辈们讨论着成绩时,作为小辈的他们反应不一。杜泽铭是不屑的无言,杜晓雅是骄傲的宣扬,唯有她,唯有她是长久的沉默。岑芳曾提议给她请个家教、补补数学什么的,却被杜耀明拦住。

    “孩子已经压力够大了,各科的负担又那么重,就让她歇歇吧。”

    家教最终没有请成,许如讳一方面觉得愧疚,一方面却又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无计可施。她只有更为努力,用比从前多出一百二十倍的努力,去获得妈妈想要的结果。

    生活还是友善的,给了她些许喘息的机会。十月中旬的校运会,在所有学生的翘首以盼中,如期而至。经历过高一的八百米长跑后,许如讳颇有先见之明地不再勾选任何参赛项目,哪怕体育委员软磨硬泡、求爷爷告姥姥,她也不为所动。八百米是她的噩梦,她再也不想经历那漫漫无期的赛跑以及那讨人厌的竞争。许如讳犹记得,自己当时跑到终点时,活脱脱一条几近累死的狗。她自认没有运动细胞,也不想再当一次冤大头。体育委员见求她不动,转而祸害其他同学。确定参赛名单的那几天,教室时常鸡飞狗跳。

    校运会向来举办三天,两天用来比赛,一天用来进行闭幕式。像是老天也为他们高兴,开局便给足了面子。白天艳阳高照,夜晚凉风习习。校运会的第二天,许如讳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刚陪着舍友一起跑完,算是为她加油打气。比赛进入了休息阶段,为下一个项目准备着。她身边一时间走了好多人,自己孤孤单单的,不知下一秒该做些什么。她盼望能见到杜泽铭,但抬头望去,一重又一重的人影里面,没有一个是他。

    不知不觉,许如讳走到了坐台处,旁边是供攀爬训练的栏杆。只要爬上顶部,就相当于到达操场的最高处,操场的风光将一览无余。她站定想了一会儿,手握住上面的横杆,开始爬起来。爬上去其实并不困难,但坐在顶端时却有些摇摇晃晃,令人生怕。她小心翼翼地坐定,用目光搜寻着那渴望已久的人影。

    班里相识的一位女生走过,恰巧抬头看了一眼,见她坐得那么高,吓得喊她:

    “如讳,为什么爬那么高,快下来,很危险。”

    “我想看风景,而且这个视角的风景可好了。别担心,上面很稳,不危险的。”

    然而许如讳在说谎。她那样冒险,是为了看到那个人,被一层又一层围住,作为众人焦点的那个人。他正在跳高,跑步轻捷,起跳迅猛。他的身体看起来极为柔软灵活,在快速的助跑后如飞鱼一般越过横杆,下一秒便落入蓝色的大海中去。裁判扬起他手中的裁决,那白色的纸板,写着无数的十。完美通过!

    “耶!”

    周围的人在为他欢呼,她的心也在为他欢呼。他们尖叫着分担他的喜悦,而她静静看着,双手紧紧攥住底下的横杆,含笑的眼睛正为他的胜利进行着庆贺。这是她一个人的祝福,没有人能为此去指责她。任谁也想不到,高高的栏杆上,坐着一个少女无声的痴恋。

    多么天真痴情的少女啊!可如果你要问她,为什么喜欢那个人?许如讳是答不上来的,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地方。喜欢是能说清楚的事情吗?别人或许可以,但她嘴笨心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对她其实很不好,从不多说不必要的话,多数带着命令与训斥,少数则仅限传达他父亲的指令。他不愿让她靠近杜晓雅,更不许她靠近他半步。杜泽铭虽然不会打人,却会用最狠的词语来攻击她。许如讳很清楚,若是触犯了他的底线,杜泽铭就会转而攻击她的妈妈。她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只好乖乖听话,离他远些。他似乎也不屑于同她说话,像是会沾染气息一样,多说一句就污浊了他整个人的人生。她倒不介意杜泽铭的冷漠。向日葵一生都在追随太阳,为它而生,为它而死,又怎会在夏日斥责它的灼热。如果杜泽铭是寒冷的天山,那她就是生在山上的雪莲,一程又一程的冰雪,都是他对她的恩泽。

    要说她卑微吗?可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为其付出,为其容忍,为其喜为其忧,将自己所有的自傲埋进土里,成为一颗不起眼的小草,盼望着他能回头看一眼。年轻的她,还没有学会太多的自守,只会把一颗心掏出去,无怨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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