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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就在我通过阵法将讯息传递给渡荒神树后,刚刚离开静室,便收到了神魔堑的传讯。

    战神重翎遇伏!

    我不知这战讯是何人所传,又为何会传讯给我,但此时我的脑袋在看到讯息的一瞬间轰然炸响,再也思索不及任何事情。

    我双目赤红,内心顿时被巨大的失去的恐惧的填满,就像又回到了数百年前,骤然失去家人的那种恐慌又再次席卷了我。

    慌神之下,我几个闪身后,方才恢复一点理智,便以最快的速度攀向云头,向神魔堑赶去。

    过往心中那些预警的感觉以及玄渡之前好像说的那些话通通都抛诸脑后。

    我满心眼里都是重翎有危险!他在神魔堑有危险!

    而神魔堑就是数百年前我的家人们纷纷陨落的地方,这样一个充满不详的地方,本就是我心中的阴影。

    我不能!也不容许我心中重要的人再受困于那里!

    纷杂的情绪上涌,我甚至有些懊恼自己之前和重翎置气,未给他好脸色,甚至在他归来后都未曾好好与他一起说说话,说说我这几百年是如何的思念着他。

    什么沐槿,什么阿吾,什么人间转世,那些重要吗?

    不,和失去重翎比起来,那些都不算什么!

    甚至在这一瞬间,我就连之前脑袋清明时做的那些决定,我刻意留存的清醒,我先前的那些挣扎,我作为神女的骄傲……都似乎变得不再重要!

    都不及重翎重要!

    ……

    在我不管不顾的全力加速之下,神魔堑的轮廓很快就浮现在了眼前,我似乎已经看到了神魔交界处那巨大的天堑,还有黑压压交织在一起的神魔大军。

    近地情怯,我终是放缓了速度,从云头缓缓落下,随手击退几个攻击上来的魔卒。

    神魔堑的情形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巨大的天堑两边分立着神魔两军,从云端上看下去全是黑压压的一片,实际上对战的神、魔军数量比我所见的少很多。

    魔军似乎在退战。

    我长长的呼出口气,立刻去找重翎的身影,未果。

    有神将见到我很是诧异,但还是上前来同我施礼询问我的来意,我心下着急,便让他带路去找重翎。这位神将似乎毫无意外,便领着我往营地走去。

    我在他口中得知重翎此前确实受了些伤,但并不严重,只是因为此次魔军来势汹汹,临到阵前却又畏畏缩缩不似以往那般刚猛无畏,整场战事显得很是蹊跷,重翎不愿与他们这般耗着拉长战线,便铤而走险诱敌出击,此前确实遇险,不过一切也都在预料之中。

    我心下了然,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此刻我才发现,我的胸腔的跃动似乎有些过于异常了,一直在砰砰地跳个不停,这无关乎情绪,若说此前是因为担心重翎,那此刻便是单纯的跳动过快了。

    我停下脚步,打量着四周。

    神魔堑是上古洪荒战场遗地,因古神留下的一道横亘在神魔边界的巨大天堑鸿沟而得名,实际上此处边界之地异常的空旷荒凉。

    从云端向下看时,神界这边走石飞沙,寂静荒凉,而天堑对面的魔界更是常年萦绕着晦暗之气,因距离过远看不真切具体的面貌,但想来不会比这边要好。

    此刻我正站在神界战场上,前面不远处就是神堑边界,传闻中的鸿蒙封印便在神魔巨堑的正中央,抬头往上看,天堑上空还飘散着一些鸿蒙封印的余韵残障,魔卒和魔兽零零散散的穿过天堑上空,正在撤退。

    “神女,请随我来!”神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直接一记神力打了过去,眼前的迷障瞬间破裂,真实的战场与我所见无二,只是眼前被我击退的却不是之前所见的神将,而是赤角黑眼金瞳的魔将,他所带领的方向也不是神兵的营地,而是神魔堑的边缘。

    我那一击,快准狠,他不备之下躲闪不及被一击即中,飞出好远,他见计谋失败也是果断,直接闪身向着天堑上空逃走。

    我本来下意识要追击向前迈出的半步,在如鼓擂动的心跳中止住了。

    找重翎要紧!

    我定了定神回身向营地的方向赶去。

    在营地门口来迎我的是真正的神卫,他带我去了重翎的营房。

    敲门进去时,重翎正在给几位神将安排部署,战神神甲被褪在一边,身上只着了浅色的里衣,隐约还能看见里面缠裹得绷带。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眉头颦蹙。

    什么样的伤势能在战神的神躯上留下这么久的时间?而且还需要包扎才能愈合?

    神卫还未来得及禀报,重翎便抬头看到了我,他眸中闪现诧异。

    随即便站起身,神色严肃道:“你怎么来了?”

    随着他的反应,几位神将也纷纷回头看我。

    我顾不及回答重翎的话,也顾不及众人看我的神色,便急急上前,想拉扯他的衣裳看看里面的伤口,被他一把制止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应经出去了,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重翎。

    重翎语气略有些急躁:“你怎么会在此地,你来了,那……”

    看着他紧拧的眉头和逐渐浮上面色的焦急,我胸腔里本就跳动得异常紧迫的心,也在一寸寸的沉落,整个人如坠冰窟。

    我保持着被他制止的动作未动,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那双从前盛满了我的身影的眼睛里,如今因为担忧另个一个女人的安危而染上了焦躁和不安。

    “听说你遇险了,我担心你!”

    许是我声音中的委屈让他清醒了几分,重翎轻轻放开了攥着我的手。

    “锦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战场无情,很是危险,回去好不好!”重翎声音低沉醇厚,不似往日的清冽,但这是他在从前哄我时或同我讲道理时才会出现的语气。

    有些久远的记忆被勾起,好像,上一次听见他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时,还是在几百年前。

    我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不好,魔军在撤退了,想来你刚刚回归,他们这次也不过是心血来潮试探一番,并不打算全面开战。”

    我振振有词,毫不退缩。

    “我想在这里陪你,你有伤在身,我也能帮你一起镇压魔军。”

    重翎还想再说什么,我又开口打断了他:“沐槿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救治过了,她好转了很多,养着就行,不会有事的。”

    他张口嗫嚅两下,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魔族大军撤退的很快,剩下的稀稀散散的魔卒和魔兽很快就被解决了,重翎将整个神魔堑四周巡视了好几番,并着神兵神兽,越天堑探查许久未见任何异常,才放下心来。

    我劝着他回营屋休息一下,他才终是答应。

    神魔堑与天界不同,这里朝夕有序,似乎只要天色一黑,人和神都会有习惯性的困倦,所以夜间的布防尤其重要,重翎细细的叮嘱了好一番,才随着我回营房休息。

    四下无人的时候,我让他褪下神甲和身上的纱布让我看看伤口。

    他拗不过我,便只能依我,我看着他从脖颈攀上耳尖的红晕,心中好笑,面对我时他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纯情,往昔的甜蜜也一点点的浮现在我的心间,我甩了甩脑海中繁杂的念想,专心的研究着他横亘肩膀和胸口的伤。

    触目惊心,即便是在神力的修复之下,愈合的速度也近乎于无。

    “这些伤不碍事,只是必要付出的一些代价而已!”重翎轻缓安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的手无意识的抚上伤口周围完好的边缘,抑制不住的发抖,尤其是在摸上他胸口暗淡的渡荒花枝时,更是一股难言的情绪交缠上心头。

    我强迫自己冷静,在胸口剧烈的震荡中,强行抽离自己的神思保持清醒。

    一个无形的阵法在不知不觉间落入了重翎胸口的花影封印中,同时一股熟悉的神力又再次回归我的神府。

    重翎似有所感微微动了一下。

    忽然一股巨大的威压冲击着我的神元,我浑身战栗止不住抖动起来,重翎察觉不对,立马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锦歌,你怎么了?”

    他简单的一句话,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汹涌澎湃的情感震荡着我的神魂,我极力想着在天后宫时同天后说的那番话,极力想着幼时父母兄姐们的教导,极力想着灵泽……

    “无事!”

    我拼命安抚住体内两股交织的神力,脸色苍白,一抬眸便撞进了重翎担忧的眼神中。

    再一次,我看见了那双曾经盛满星河的眼睛里,再次装满了我的身影。

    只一息,神魂便被炙热浓烈的情感抢占。

    灵泽之心,我神府内仅剩下的一颗神元之心,刹那间破府而出,盘桓在重翎的胸口。

    重翎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迎着他惊惧、心疼的目光,我灿然一笑。

    “无事,我的神元,滋养万灵,区区伤口不再话下……我先休息一会……”

    说完便想要沉沉睡去,恍惚中,我听见重翎一遍遍的唤我:“锦歌!锦歌!”

    但我已无力回应,太疲惫了。

    重翎,只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也希望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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