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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3 章

    第二轮拼酒进行到一半,女主角突然起身往外走,一声招呼没打,冷酷如风。

    很多人愤愤不平,觉得她纯粹是在耍人。

    顾盛廷连大衣都来不及拿,匆匆追上去。

    但夜晚的迪厅越来越多人,鱼龙混杂的,叶一竹走得太快,顾盛廷第一时间跑到过道也不见她的踪影。

    他狠狠砸墙,泛滥的酒精肆虐上涌,烧灼到胸骨火辣辣的疼。略显冷清的过道仿佛只有他粗织的呼吸,震到颅骨,几乎要把人逼疯。

    他强忍满腔躁火返回去,黑脸推开狂欢的人群。

    叶一竹果然没直接走,她从洗手间方向走出来,但身后跟着四五个混混打扮的社会青年,不断骚扰,勾肩搭背拦住她。

    叶一竹满脸厌烦,甩不掉就直接抬手劈了那人一耳光。

    “他奶奶的个婊子!”

    叶一竹丝毫不惧,提前预判将手里装有平板厚重扎实的名牌包甩出去。但比她更快的,是一截精壮小臂。

    叶一竹和那几个歹徒一样被震慑,脱力往后趔趄几步,眼睁睁看顾盛廷几乎扑上去,和那人一起倒下去,撞碎玻璃台面。

    他脸色阴狠,一言不发,肉声冲撞的闷响一下重过一下。同伙举起一把椅子嘶吼着砸过去,叶一竹心快跳出来。

    “小心!”

    顾盛廷眸光一闪,抬起右手臂死死支撑住凳角。那人全身通红,五官扭曲咆哮着一点点转动角度。

    叶一竹看得一清二楚,他受伤的地方被锋锐的角不断缩顶,很快,干净的白衬衫浸满鲜红。

    *

    警察来了,简单协调后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打架斗殴在二楼后座这种场所见怪不怪,只要没闹出人命,虚度光阴的人照样在凌晨的舞场继续醉生梦死。

    顾盛廷走出来的时候,叶一竹蹲在路牙石边,单薄身影比惨淡的月色更孤独。

    他把大衣裹到她身上,在她身边蹲下,想摸烟,但后知后觉烟在大衣口袋里,只好作罢。

    “车等会儿就到。”

    他无所事事,似乎不怎么习惯两手空空和她并肩。

    以前,和她走在路上,他总要牵她的手,另一只手也不空闲,拿满她尝个鲜就淘汰的小吃。

    “有没有受伤?”

    叶一竹还是没反应,只有他不厌其烦也不觉得尴尬的自说自话。

    她看他有些僵木的手一眼,他立马举起来捂住,语气快然:“没事,看着流了很多血很可怕,但实际上一点都不痛。”

    “你今晚一个人来的吗,秦铭他们呢?”

    其实他更希望她有人陪,最好那个人是他。

    不是他也可以,至少她不会孤单。

    不然遇到今晚这种事,只能她自己动手。

    虽然那群光会假把式的“小混混”,未必打得过她。

    夜如此寂静,耳边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落叶下坠又扬起。

    最后,他似乎说累了,声音浓重的疲倦:“你今晚情绪不高。”

    说完,卫州开着他那辆黑色宝马像救世主,卷起一阵尘沙,打破了无尽的沉默。

    叶一竹躺在后座,流光溢彩闪过她的脸,像夜没有尽头。

    “哥,先去医院吧。”卫州从内后视镜里都能看到他那晚遗留下来都已经结痂的伤口正在快速恶化,滋滋冒血。

    顾盛廷阖着眼睛,没有力气说话。

    烈酒后劲十足,他很清楚他有些醉了。

    不然,怎么感觉到手臂有丝凉滑触感,柔软的指尖似有若无划过他突突跳动的血管。

    叶一竹从包里变魔术似地掏出一袋新纱布,抓住他下意识躲闪的手。

    顾盛廷睁开眼,沉默无言看了许久。

    “你这装备挺齐全。”他笑了笑,放心任由她处理伤口。

    原本是想调节一下氛围,可她还是没有说话,又解下脖子上已经松松垮垮的丝巾。

    她正要绑上去,他就出声拦她:“没必要,这样这条丝巾就废了。”

    他知道这条丝巾很名贵,自从她回国后,他每一次见她,她都戴在身上。

    叶一竹脸色平静,手法专业且娴熟缠住纱布,用力拉丝巾打结时,顾盛廷吃痛倒吸口凉气。

    他故意的,本以为这样可以换来她一个关切担忧的眼神。

    他长久注视她的脸,比起当年,上面多了几分飘渺的沉稳。

    以前他调笑她宿舍里的工具多,是因为她经常偷溜出去野混用到这些东西的几率大。

    可他忘记了她的爸爸是医生,这些基本的救治对于她来说,信手拈来。

    车厢再次沉默一路。

    “其实我很想问,当初在你宿舍,你给我上药的时候……”

    车平稳停在酒店门口,叶一竹没有丝毫停留,开车门、下车、离开。

    没说出口的话,似乎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可火光电石间,他摇下车窗,用嘹亮的声音叫住她。

    “你的丝巾,怎么还给你?”

    叶一竹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他望向她的眼中有无限柔情,幽深的瞳孔里翻涌着一层又一层的情绪。

    “1025,请你洗干净了还我。不然,脏了的东西,可以直接扔了。”

    第103章

    叶一竹把脏衣服扔进衣篓,脱光了才察觉到腿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有隐隐重新撕裂开的迹象。

    忍着辣痛她放空洗了个热水澡,将整晚的疲倦冲洗干净。

    之后洗内裤、头吹了个半干、擦身体乳,走出浴室,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环顾着空荡荡的套房,她的心也虚幻得没有边际。

    给腿上药,又贴上最不喜欢的创口贴,渍痛感才渐渐消失。

    无端想起他的伤口。

    倒不是她闲得没事包里常年备有纱布,那晚去银色海岸之前在医院,秦铭顺手给她装了两袋,他还特意和苏玉说回头他会给科室付钱。

    扯远了。

    她轻轻晃了晃酸胀的脑袋。

    他知道他再次被她拉黑,每天除了在酒店门口守根本没办法找到她。

    刚才临走前他意图再明显不过,一句询问的三秒钟之后,她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猫鼠游戏不知不觉玩上头了。

    她故意把他引到二楼后座,让他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调情,说她这些年桃花运不断暗讽他不过是连她前任都算不上的存在,故意激怒他和别的男人斗酒……

    可玩到最后,他那句“等我躺在病床上要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让她无比疲软。

    华杰生死难料,他们一群人不复往昔,包括他——为她死都愿意。

    李宇这个人名再度出现,让那些前尘往事彻底卷土重来。

    在二楼后座看到他风尘仆仆赶到的那一刻,叶一竹竟觉得时间荒谬——仿佛他们都还是叛逆的热血青年,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

    她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翻微信列表。当年的微信和电话号码她早就不用了,这样和他猝不及防的分别,好像对方就这样悄无声息彻底消失在彼此的生命。

    这种痛和绝望,七年前她扎扎实实领教过一遍。

    可明明前不久他们还一起逃离生死。

    最后,叶一竹迷迷糊糊睡过去,仿佛做了一个很久的梦。

    他说她折磨了他七年,连分手都不说一声,就这样离开了七年。

    *

    她是被门铃吵醒的,醒来的一瞬间房间里灯火通明。

    一时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应该是到了早上,送餐的服务生才会这么执着地摁铃。

    打开门的瞬间,她看到还是那般有些狼狈的他。

    满是污渍的白色衬衣没有形状挂在身上,被汗和些许黑色污垢浸透的脸越发英挺。

    他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拎着大衣,故意遮挡住伤口。

    “你的丝巾我洗好了。”

    她冷冷淡淡看着他,真的怀疑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刻。

    而她的情绪,也在逐渐清醒。

    两人就这样默默相对而立许久,叶一竹伸出手,同时头往后偏下,随时准备关门的姿势。

    太荒唐了,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给我,你可以走……”

    手腕被一股力量狠狠拽着,她未出口的话全都堵在舌尖,整个人失重往前扑,跌到他怀里。他腾出一只手搂她纤薄的背,带她一起挤进去,腿往后一勾,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繁冗的动作关上门。

    “你要干嘛!”

    她反应过来,用力推搡捶打他,不停踩他的牛津鞋。

    顾盛廷力量大得骇人,任她打,碎落下来的短发凌乱,微微遮住眉眼,把她挤到玻璃墙之间。

    “嘘。”他眉眼有苍白的少年气,微微喘息,弯着腰一动不动注视她。

    “你的丝巾我会洗干净还给你,但不是现在。”

    “你滚……”

    她刚沐浴过,不上妆,穿宽松的藕粉色睡裙,少了很多锋利的情绪,哪怕暴怒依旧,但没有任何威慑力。

    “为什么要告诉我房间号?”

    他执迷得可以,抓住她的手腕举到耳边抵着,大拇指细细地摩挲突跳的血管。

    她冷嘲一声:“应招牛郎没有门牌号怎么服务客人呢?”

    果然,他脸色一沉,唇抿得紧紧的。但看她痛快得意的样子,他漫不经心轻笑一声,拿她那只手碰到他衬衫的第二颗扣子。

    叶一竹脸色微变,咬牙抵抗,他目光热烈狂野,盯着她的同时能分出力量不动声色和她抗衡。

    最后,她用力推他一把,嫌他脏。

    望着她独自走向客厅的清冷背影,顾盛廷低头轻吁了口气。

    他很自觉走进浴室,把满身脏衣服都换掉,用她的洗面奶、洗发露,全身都是他熟悉的气味。

    出来时,他找了一圈都没见她,不由自主被充满了她生活足迹的一方天地勾了魂。

    四处都是散落的衣服,文件和电子设备到处可见。她还是喜欢看闲书,床头、茶几都有风格各异的小说。

    最后,他是被厨房锅碗瓢盆的声响吸引过去的。

    她穿长裙,有些蓬松的裙摆在忙碌却不急的步伐中旋转,他看得有些出神,恍惚已经和她共度一生,才能见到这样恬静,没有任何棱角的叶一竹。

    “暖气能不能调高一些?”

    叶一竹起初没反应,装作听不到。可他不厌其烦找话题,四处挑刺。

    她忍无可忍,“你自己没手啊……”

    回头的瞬间,叶一竹脸色瞬间黑下去。

    “顾盛廷,你要敢乱来,就穿成这样原封不动给我滚出去。”

    他有些无辜低头看自己袒露的腹肌,振振有词:“是你嫌我脏,让我洗干净进来的。刚才那身衣服你自己都不要,我也不敢再穿进来啊。”

    她冷冷盯着他——全身上下就围了个浴巾在下半身,头发还在滴水,顺着裸露的流畅线条源源不断往下落。

    他捂了捂自己手上包扎完好的伤口,说:“这不能碰水,我只洗了头,又擦了身,可以坐沙发上吧?”

    “我说不能,你会滚出去吗?”

    他索性耸了耸肩,“你这么了解我,肯定知道我不会。”

    叶一竹气笑,“顾盛廷,你他妈有种。”她转过身,用力搅动锅里的东西,不再理会他。

    很快,客厅里都是一股红糖姜水的甜味。原本还以为她是在煮吃的东西,想来她一晚上都是在喝酒,刚才又耗费这么大体力,反正他是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了。

    可她不出声,没有任何表示,他就只能自己闷闷坐在沙发调频道。

    午夜的电视播放的都是些悬疑恐怖的影片,他故意停在了一个台,把音量调大,让诡异的音乐充斥整个房间。

    可没等来她的呵斥,整个屋子就霎时陷入黑暗。

    “我靠!这什么破酒店,还停电?”

    叶一竹似乎习以为常,把勺子随意往盆里一扔,那点火气也起不来。

    这就是她的好表弟给她找的酒店。

    门锁坏,突然停电……不知道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她。

    她一回头,借着外面未眠的微弱光亮看到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不疾不徐走过来。

    “别怕,停电而已。”他凑上来,空气里瞬间充满沐浴露的清香。

    叶一竹忍住想把滚水泼他脸上的冲动,“你要不要脸,这么喜欢随便用女人的东西吗。”

    她语气冷厉,气得浑身发毛,想远离他走开,可整个人被他堵死去路。

    均匀有力的呼吸逼近,她忍住不知道因何而起的悸动,索性靠到灶台边,扬起下巴看他。

    “你故意的吧。大半夜闯进我的酒店,又穿成这样,勾引我?你想干什么,顾盛廷。”

    在黑暗中,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手环上她腰,一双暗欲涌动的眼睛几乎和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跟你学的。”

    他们的第一次虽然是在他的宿舍,可却是她主动提出要去。

    他声音沙哑又低迷,轻轻的,就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叶一竹仰起下颌,不得不承认,那种已经遏止太久突然被点燃的兴奋和欲望死灰复燃。

    她忍住肌肤上若有若无的瘙痒,深吸口气,冷嘲一声:“你还有这精力?”

    这话像在挑衅,面对她不知天高地厚地撩拨,他从来都是积极迎战。

    “要不试试?”

    他游走在她脖子上的唇浅尝辄止,指尖一点点攀上她的脊椎,语气轻佻:“我就是专门来为叶老板服务的。”

    叶一竹浑身绷紧,双眼迷离仰起白皙修长的脖子。那种游走于伤口的蚁行痒感,以及一声遗失在惨痛回忆里的称呼,似乎具有一样的效力,逼她眼角涌出灼泪。

    顾盛廷还在小心翼翼的忍。只因为身旁那盆还在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水。叶一竹闭起眼,将唇覆盖在他的上面。

    像精疲力竭的被动回应,这一吻尤其轻。

    她睁开眼,对上他怔忡恍惚的目光,狡黠一笑。

    黑亮眼睛里,灵动的光在跳跃。

    这一刻,二十五岁的叶一竹就像十七岁的她,大胆率真,魅惑多情。

    顾盛廷眼角发红,整个五官往下沉坠,任由体内对她的欲望和占有欲疯魔滋长,侵吞他积攒了七年的温柔与耐性。

    为了支撑平衡,她伸手勾住他脖子,整个人像片羽毛落在灶台上。

    “你骗人,你内裤都没穿……”

    她蓬松的长发如同清波,柔韧飘逸,不断打落在他的耳边、肩胛。

    “没有这样试过吗?”

    一阵羞耻涌来,她抬头找到他的唇,用力咬下去,满心恨意:“除了你,我和谁试?”

    顾盛廷动作渐渐缓下来,睁开眼毫无保留与她对视。

    “叶一竹……”

    他一直在叫她的名字,黏黏糊糊,黑暗中打翻了一整锅的红糖水。

    绵长似水的吻混杂着红糖的香甜,让他一秒都不愿意从她温软的唇离开。

    “你真的没和范媛媛做过?”

    “我也是那句话,除了你。”

    她目光又热又冷,睁开眼很清楚地看他英俊的五官如何被欲望支配而变得微微扭动。

    “哔”的一声,眼前恢复了光亮。

    突如其来的光对眼睛的刺激阻挡不住彼此眼中冗杂迷离的情绪。

    他的坚毅与柔情,她的恍惚与情动,在时空交汇尽头,撞出一片白昼。

    他把她抱起来,吻从客厅一路落到浴室门前,在闪耀的灯光上舞动跳跃。

    把卡拔掉后,世界又瞬间陷入黑暗。

    “回来吧,叶一竹,回到我身边。”

    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真切深情地祈求一遍遍,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敲打叶一竹无数次被顶到发慌的心。

    她抱紧他,眼角渗出滚烫的泪珠。

    ……

    叶一竹实在不理解,明明过了七年,一晚上又是拼酒又是打架,他却比十七岁更加旺盛、持久,仿佛要把她榨干才肯罢休。

    明明没有开暖气,两人都像在大雨滂沱中奔跑过一般,大汗淋漓,就连床单被子都湿了一片。

    在浴室,温热水流哗哗涌出来,他的手不能碰水,有时候好不容易她挣脱出来,试图扭头避开他。

    肺被挤压到爆破边缘,气息不稳:“你的伤口碰水就废了……”

    “废就废了。”他丝毫不在意,笑着说完又含住她的唇。

    从浴室出来,他们穿着睡袍,在饱和灯光下紧紧拥吻。

    她逃出去,不一会儿又被他揽回来,从背后抓住。她抬手插进他清爽的短发,扭头擦过他的鼻梁。痴迷享受这样被一个男人如此强烈占有地爱抚着。

    情动时,叶一竹捧住他的脸,像第一次近距离看他时那样,指腹抚过他的耳鼻嘴。

    “为什么宁雪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后,你没有立马来找我?”

    他垂眸,含住她的指尖。

    “因为我有病。”他回答得一本正经,声音无比混沌。

    因为该死的自尊,他以为自己的世界可以没有她。

    “你骂我贱。”

    “是我贱,我天生贱骨头。”

    “你说你恨我。”

    他满眼颓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他恨她一意孤行地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恨她一点旧情都不念就判了他死刑;恨她好像说断则断,他的付出不过都是自作多情、无济于事和多此一举;恨她连分手都不说出口就一走了之;恨她宁可找别人帮忙,都不肯接受他。

    可对她的情感,从她离开那刻起就尘封住。直到她回来,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他不顾一切找回被丢弃在过去的对她的爱,有增无减。

    远远抵过对她的恨。

    “我找周振柯是因为他和许佳安有不正当关系,只有找他,才能证实我的猜想。”

    “嗯。”

    “为了找出那个人,我也很难过,差点连别人的命都搭上了,才拿到那样的结果。所以你不能理解我,我真的很失望。”

    他迟迟没有说话,再开口时有些哽咽,表达自己的不满:“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怎么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以为从早春到初夏经历过这么多,我们拥有了足够的默契。”

    他凝视着她,满眼心疼和自责。

    “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

    他盯她泛红的脸颊,输得一塌涂地。

    “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不管是不是我认为对你好或不好的事。”

    他其实知道这是她最在意的点。

    “别跟我保证,我没有听你保证的义务和权利。”

    保证和誓言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她的声音有些恍惚,让他的心零碎成泥。

    可是今晚她又完整的属于他,此刻像只猫蜷缩在他怀里,他已经足够感谢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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