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诡事五

    红娘仿佛被人点住了死穴,一动不动地盯着苏安。

    难以言喻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弥漫。

    她突然张嘴,一连串惊恐的叫声从她朱红色的唇里发出:“啊啊啊啊啊——”

    苏安被吓得一个激灵从地上蹦了起来:“啊啊啊啊——”

    红娘惊恐地原地转了几圈,仿佛在消化这个消息。

    转了几圈,她停了下来,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你跟那一位在一起了?”

    苏安觉得她指的大概率是宁清,随即点点头。

    红娘:“啊啊啊啊——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小脸皱得跟苦瓜一样,跺脚哀叹:“作孽啊!真是作孽啊!你选谁不好偏偏选他,现如今霸道总裁、豪门恩怨不流行了吗?怎么会有人喜欢那种清心寡欲的人。”

    苏安摸着下巴思忖道:“也许我好禁欲系这一口?”

    “不可能!”红娘否认,她板着手指数道:“我记得你明明之前很喜欢霸总、古风、无限流的文。你你你——”她指着苏安的鼻子跳脚:“你们两个人不是正缘啊有没有搞错,这太离谱了。明明上次见面你俩还井水不犯河水,他根本对你不感冒啊!”

    这就有点伤自尊了,苏安辩解道:“才没有,他是不想耽误我,装作不感兴趣。”

    红娘噎了噎,转而问道:“就算是这样,那他用了什么手段把你哄得这么死心塌地的?”

    “这……用不着哄吧,”苏安有点害羞地承认,“我本身就垂涎他的美色。”

    红娘绝望地看了一眼苏安,然后抱着脸蹲了下来。

    苏安挨着她蹲了下来,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其实薛仲溪真的挺不错的,但是我在这之前已经喜欢上他了。所以不是你安排出了差错,是先来后到的问题。”

    红娘垂头丧气道:“你不懂。这类人都是应运而生的,注定不会平凡。一般娑婆世界有大劫将至,他们就会乘愿而来。你选谁不好,偏偏选这样一个人,还怎么享受世间的荣华富贵,儿孙绕膝之乐?”

    苏安想了想:“听起来你好像挺嫌弃他的。”

    “拜托,我可是主管姻缘的神仙。”红娘吐槽道:“从一个专业人士的角度来说,他哪哪都上上好,就是不适合做丈夫,在我这里就是下下品。”

    苏安道:“可是我看你挺怕他的。”

    红娘道:“说得好像你不怕一样。”

    俩人大眼瞪小眼,苏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什么,他身上的气场太强了。平时不觉得,一遇到事发作起来立马感觉矮半截。”

    红娘“哈”了一声道:“那是当然啊!人家是累世的修行人,功德福报很大的。人间帝王算什么,天帝也做得,只不过他不想做而已。但是,”她话锋一转道,“做夫妻是两回事,人间夫妻讲究天伦之乐、相濡以沫,你还是不要自找苦吃。”

    苏安没有反驳,她沉默了片刻。

    红娘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有所动摇,有些暗喜,连忙道:“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你只要回去跟他说清楚,以他的修为必定不会为难你。”

    苏安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红娘蹦了起来,苦口婆心:“薛仲溪是我精挑细走后门给你牵的红线。你们两个人年貌相当,他身在富贵之家却难得不骄不躁、洁身自好,以他温和的性格婚后一定会对你呵护有加。这种上上婚姻,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苏安慢吞吞道:“如果我不和宁清在一起,他会短寿夭折。”

    红娘突然不吱声了。

    她的表情好像有点心虚,咳嗽了一声,抬眼往远方看去,好像那里突然有什么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苏安狐疑起来,“要不说说?”

    红娘火烧火燎地瞬间蹦了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优雅地整理了一下披帛,转身就向身后走去,却被苏安提溜着后脖子拽了回来。

    红娘涨红了脸怒道:“要不是当年打麻将欠了你款子,我才懒得烦你这破事,快把我放下来!”

    苏安摸着下巴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凑近了红娘,对方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一直有个疑问,波旬是天人之主,为什么你们却和他立场不同?”

    红娘道:“天界有二十八层,天主波旬所在他化自在天离我们很远,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我们的天主是帝释天,也就是你们所称玉皇大帝。帝君向来护持儒释道行善之人。”

    哦,原来大BOSS不是一个公司的CEO。

    苏安道:“哦,感谢告知,那我一会去玉帝的庙去投诉你滥用职权。”

    红娘呆住了,她扎着两个发髻的小脑袋拼命顶苏安的脸:“趾离,你个死没良心的。有了异性没人性,我呸!”

    看来她真的挺生气的,都忘记装不认识了,直接叫苏安混天界时候的名字了。

    “对不起,”苏安有些歉疚,但是她有自己的坚持:“但如果他遭遇了什么不测,我都不知道自己往后该怎么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

    红娘不作声了,半晌她幽幽叹了一口气:“算了,认识你这么个损友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苏安见她有松口的意思了,将她放了下来。

    谁知道红娘撒手就没,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小光点,“咻”一声飞了出去,远远的还有声音传来:“呸,我回头就把红线加粗了,夫妻缘分天注定,你等着瞧!”

    此时此刻,一间破败的草屋当中,金苗苗将刚拧好的湿毛巾递给宁清,对方在道了一声感谢后接过,细心地展开折叠好,轻轻敷在了躺在自己膝盖上的女子的额头上,整个过程中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对方。

    金苗苗坐了回去,有些艳羡地看着他们。

    短发女子也就是司柏雪正在通过缝隙向外面观察情况,见此忍不住打趣道:“小姑娘,想找对象了?”

    金苗苗道:“他们两个人跟我认识的情侣都不一样。”

    司柏雪笑道:“你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找男朋友,那估计够悬。”她瞥了一眼宁清,见他对这边的动静充耳不闻,微微一笑,又转头继续观察外面的情况。

    他们进入荒村已经快大半天了,这里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看着荒无人烟,到处都是破败的建筑,但是耳边却始终有人在窃窃私语,还有人四处走动的声音。那个叫宁清的男孩好像知道什么,他一进来就要求所有人紧跟自己,然后走过了许多间屋子以后,进入了如今他们所在的这一间。

    中途还让那个叫多杰措的出去了一趟,围着房屋转了一圈,并嘱咐他们所有人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他们一行人如今还剩下9个人,除了苏安他们三个、诸葛年,还有司柏雪和自己团队的两个男人,就剩下金苗苗和一个男同学。

    当时大家也是考虑让学生和女人先出去,所以剩下的除了异能者,大多数是男的。

    苏安还在昏迷着,她的情况不见好转,进来后很快发起了高烧,一直在低声□□着。宁清带着她在屋子的最里侧坐着,很少说话。其他人进屋后也各找了地方坐了下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沉默压抑的气氛。

    多杰措拿出了简易炉子烧水,金苗苗自告奋勇地帮忙隔十几分钟拧个毛巾递给宁清。

    随着天渐渐黑了下来,一股阴冷的寒凉之气逐渐渗入他们所在的草屋之中。宁清从包里取出一张毯子披在苏安的身上,将她包裹严实。

    金苗苗身边坐一个男人,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我说,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所有人都要在这里陪这个女的吗?”

    司柏雪还没开口,诸葛年慢悠悠地张口问道:“那你想怎么样?”他刚才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却看了过来,和那男人对视。

    男人眼神有些闪烁:“天都黑了……明天天亮大家总要找出口吧?”

    “说得很对,”诸葛年很赞同,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自便。”

    男人一下子噎住了,这种时候要他出去也没有那个胆量。他有些愤愤地瞪了诸葛年一眼,对方回了他一个无所谓的挑眉。

    “我说句不好听,你现在还能活着是因为人家,”诸葛年叼着一根稻草,“只要你敢从这间屋子出去,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男人有些底气不足,他毕竟是个普通人,又有些不忿:“你是在威胁我?”

    “咱都说的明明都是人话,怎么沟通起来那么费劲?”诸葛年抱着胳膊无奈道:“刚刚那个叫多杰措的男青年出去转了一圈,你以为人家是去玩的吗?那是对整个屋子做了结界。换句话说,除了这个屋子,你现在去哪里都全是那种东西,不要说找出口,估计只要踏出去一步就会被闻着味道而来的饿鬼蜂拥而上给撕碎了。”

    剩余几个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诸葛年。被点名的多杰措正盘腿坐在烧水炉子面前闭目念经。

    金苗苗身边的男同学弱弱开口:“听起来你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是咱们谁也看不见,总不能听你一家之言,就在这里等死吧。”

    “钱易,你在说什么呢?”金苗苗震惊,“别人救了我们一命,你怎么能这么说?”

    钱易有些不自然地道:“我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这里毕竟还有其他人在,我们无权替别人做决定。”

    金苗苗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但是以她的阅历也说不出来什么,一时哑口无言。

    诸葛年嗤笑一声:“不信?”他好整以暇地向屋子另一侧的宁清道:“喂,那边的小哥,你别光不说话。也说说为什么选择这间屋子嘛!省得有人不识好歹。”

    宁清对他们的讨论始终充耳不闻,只是小心翼翼地用干净毛巾沾了一点水润了润苏安干裂的双唇,闻言简短地回道:“只有这间屋子没有“人”。”

    只有这间屋子没有“人”。

    一句话背后隐含的深意让所有人宛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司柏雪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这场争论,她站在草屋破败漏风的窗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几个人斗嘴,眼睛死死盯着夜幕降临的村庄。

    “都别说话了。”她突然道,“有动静。”

    她突然侧过身体,躲开了窗户,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影子缓缓从窗前走过。

    “咦……”一个人慢慢地在窗外道:“为什么这里有人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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