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一剑挑起碧水波纹,一袭黑衣的青年飞身两人正中,用剑劈开剑指喉头的剑,晏笙执剑停在她眼前,厉魔活动了下脖子,幽冷的声音响彻耳边。

    ‘‘你们三个一起上吧。’’他指了指面前的三人。

    贺知行和两人站在一起,相视一眼之后,贺知行率先进攻,他的剑峰钢中带柔,和晏笙一剑扫万魔的架势不同。他的剑风更有一种轻柔,两人缠住厉魔,江枝需要用药中和掉厉魔的魔气,厉魔虽为魔身修鬼道,但是还是有魔的特质。周身的魔气越浓代表着他的修为越高。

    而这些药都必须近身才可以,她凝神稍思片刻,瞬间眸子含笑。她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贺知行和晏笙旁边闪过一道影子,速度很快,泛起河中阵阵涟漪,她只身一人和厉魔战了几个回合,看这个情形,应该是江枝处于劣势,可是看她丝毫不慌的样子,其他两人也尽力的在掩护。

    碧绿的忘川河不再像刚才一样平和,河中道道波澜牵连魔域岸边的黄沙,黄沙卷起形成一道飓风。少女挽剑刺入厉魔的身体,厉魔不以为意,轻声淡笑。

    ‘‘就这?’’

    少女明眸含笑,眼神往下示意他看清楚再说,厉魔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正中腹部上方的伤口竟然渗出黑血,伤口极其狰狞,并不会主动愈合。他一直大意认为像他们这样连元婴上乘都还未达到的人杀了他根本是痴人说梦,何况他知道其中的两人用的佩剑并非是他们的本命剑,根本无法把威力发挥到最大。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受伤,他已是厉魔,因为并无实体,只有魔气维持住躯身,很多情况中,魔气会把伤口自动填合。她到底用了什么。

    少女和厉魔相差的距离刚好是一把剑,他看着少女剑刃上的黑血,看不出什么究竟,他嗤笑一声,

    ‘‘原来是这把剑。’’厉魔突然发动攻击,少女连忙闪躲过去,挥剑乘风又是一剑,正中他的肩胛。黑血从嘴角溢出。此时的厉魔已经恼羞成怒,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镇定。

    伤他的办法不仅仅是非得有和病人一样的距离,也可以是用其他代替江枝靠近。所以是剑。

    厉魔手中结印,圈圈黑气缠绕,忘川河中的很多残魂自动飞到他的旁边随之消失不见。江枝看出来了,这是禁术吸魂大法,使用者能短时间功力大增,三人做出防御的动作。

    江枝站在两人身前,他们把功力传至她体内,黑气形成锥体模样,江枝抛出剑刃,剑峰直指厉魔。

    ‘‘不好。’’晏笙喊出一句’

    ‘‘小心,江枝。’’

    忘川河中掀起巨浪,恶鬼残魂似乎在鸣哭,晏笙的黑眸微缩,少女的周身泛着红光,他感知到这种气息是--她竟然到了元婴。寒风吹动少女的衣裙,碧水在她的眼中划过,两人看见的是姑娘越发坚韧的眼神。寒风停止吹动的那一刻,剑刃刺穿厉魔的身体。最后变成一缕黑烟散去。

    厉魔死去的那一刻,他们同时也看见了少女的成长,即使她越发沉默,可是身上的那股韧劲与不怕死的冲劲却愈发强烈,同样的,生命的意义也在这一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魔域河面恢复平静,三人站在魔域岸旁,最终相视一笑。

    在走回去的路上,贺知行还想问她那时候返回魔域河岸为何,直到看见她身侧袋子里会发出莹莹绿光的忘忧草,他懵了一小会,眼神里是慌张和不知所措。

    江枝把袋子晃了晃,她说:“忘忧草。”

    她又怕他们受伤,特意从种子系统中换取了丹药。她递给贺知行和晏笙:‘‘以防万一,这药你们两个拿着。’’

    贺知行和他们走了一段路就离开了,离客栈还有一段距离,江枝和晏笙边走边说,

    ‘‘晏笙,你觉得贺知行这个人怎么样。’’江枝偏头看向晏笙,询问他的想法。

    如果在最初,晏笙自然是不喜欢他的,可是在刚才看见他不顾性命的救人,他抿唇笑了笑,不错。

    江枝点头,却听见耳畔响起清澈的少年音。

    ‘‘恭喜你,在今日达到元婴。’’

    她听见少年如此正式的语气,眉眼带笑。

    ‘‘恭喜你,以后可以让我一直保护你。’’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从刚开始道瀛的一句嘱托,她和少年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结识了可以付出性命的伙伴,一起历经生死共同成长。如今再回头看,好像承诺已经不仅仅是一句话能随便呈现的。

    回到客栈的半路上,遇上了蔡昱,三人就一同回到了客栈,客栈靠右的一张桌子上,有三人坐在那里,他们叫了一壶热茶,晏笙先给他们倒了一杯,最后才是自己。江枝喝上一口热茶用商量的语气告诉他们贺知行想找他们合作的事情。

    蔡昱并没有了解过魔兽山,所以觉得只要他们两个觉得这件事没有问题,那就行。但是晏笙知道浮屠山,他的神情凝重,思考了许久才说。

    这未免有太多可疑之处,第一正魔向来不和,魔族的人为何会愿意开放他们一心忠仰的神山。第二,他们知道,这里来的人大部分是散修魔,论实力根本不可能让魔兽屈服。第三,魔兽是认主的,难道是毁掉魔兽主人前大半生的经历,拥他们为主。让他们为魔界所用。

    晏笙一说这个,江枝想到了忘忧草,可是魔界强者为居,倘若真有这样的人征服了上千年的魔兽,肖凌他的存在又意味着什么。

    江枝凝神抬眸看向晏笙,所以我们现在要不要去。

    蔡昱和晏笙:‘‘去。’’

    傍晚,晏笙跟江枝说,他刚好今天晚上无聊,可以教她今日的双人剑法顺便可以巩固一下,江枝这时还并未出门,她回想着今日贺知行一系列的行为,在靠近魔域的忘川河岸中,他对厉魔使用的剑法凌然是清冽的剑风,这样的剑风至今她所知道的就只有师兄,还有在他渡内力给江枝的时候,那种气息很熟悉,可是却又不是他。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身上会有师兄的影子,甚至剑法和气息都如此相似,可是细看又不相似,她还在顿思,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门外传来一阵人声。

    ‘‘江姑娘,你在吗?’’

    江枝辨识出是贺知行的声音,她开门看见他提着一壶酒走了过来,想不到像他这样温文儒雅的人竟然会喝酒,可师兄是滴酒未沾的人。她柔笑相应。

    ‘‘你有事?’’

    贺知行把酒壶提在她的眼前,非常热情的说,‘‘今晚可以和你把酒言欢吗?’’江枝没有说让他进,他自己倒是主动提出来,江枝紧盯着他,反问他一句。

    ‘‘贺公子那你可以进来吗?’’

    贺知行把酒顺势挂在她的手上,非常不在意的说。

    ‘‘你这样说自然是可以的。’’

    她在心里念:师兄不会做出如此越矩的行为,更不会把酒瓶轻易挂在她的手上。

    难道真的是她多想,贺知行可能只是看着彬彬有礼罢了。

    贺知行进来之后,两人坐下来闲聊一番,江枝看着他把酒倒在杯中,拿在手里却并未喝下,他细细的闻了闻。

    ‘‘虽然不过初识,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为何会选择来魔域,天下之大,为何偏偏会选在这里?’’

    江枝也和他一样,倒了杯酒轻闻酒香却并未抿下。她淡淡的笑。

    ‘‘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定所,为什么一定要有因有果呢,顺其自然,去到何处,何处就是家。那你呢,我也没听你说过你为何来此。’’

    贺知行的眸子望向她。一杯酒饮下,他说。

    ‘‘自然是为了钱财来魔域,谁会愿意来这里,那些打着为魔界出一份力的人不也是这样。’’

    江枝还是滴酒未沾,听见贺知行在说自己的所见所闻。

    ‘‘你听说过魔神的佩剑屠神剑吗,他可是由魔君真身受烈火焚烧而造,这可是一把邪剑,威力更是不用说的,听说是专门为六界大战所造,只为实现六界一统。不过可惜的是我从未见过屠神剑,’’

    这时候种子系统从识海中跳脱出来跟江枝讲述上古凶剑屠神剑的故事,魔剑的真身确实是由魔君真身打造,但锻造魔剑的材料却是来自于上古真神,传说这位上古真神因触犯神界规条,被打入人间,因为他并未喝过孟婆酒就直接被打入凡间,并未成为凡人的他真身损坏,变成神魂寄存在大荒神剑之中,后来却不知因何辗转到魔界,最后这把剑被大火煅烧,淌入魔君骨血,真神神魂彻底寄存在剑中,它其实是一把神剑,但又因为他心生怨念,不甘为剑,存活上千年煞气增生,彻底成为了一把凶剑。可魔君锻造这把剑的意义并非是因为六界。

    所有的人都以为上古凶剑屠神剑的创造是为了完成魔族统一六界的野心,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上古凶剑屠神剑是千万年前的魔君甘愿为了护佑魔族一族平安所打造的真身打造,而凶剑被修真界风封印在自古以剑持道的逍遥宗。

    江枝听完这些,种子系统的声音也关闭了。她听见贺知行在感叹道,

    ‘‘只可惜它是一把凶剑,只能为魔所用。’’

    江枝听见不喜,撩起眼皮看他,声线极为清冷。

    ‘‘那我想问何为凶剑,何又为剑,倘若正派执剑却并非用在其正道上,它就能说是一把好剑吗,反之,若魔道把剑用在正轨上,护苍生守六界,那它又怎么能算是不好的剑,两者并不会冲突,与其说这些正道的唬话,还不如让那些看似是好人的正派不要动一些不好的心思,做事的时候多为苍生考虑。’’

    贺知行听见同样也是不同意江枝的这番说辞,好像正道才是那个作恶背信弃义的。他一字一顿:“正道向来遵循道,从不勾心斗角,要说魔族是好人,我是不同意的,你难道不知道是谁肆意挑起这场战争的,这几百年来,他们又做过多少善事。”

    ‘‘那既然这般对魔族有意见,今日你又为何会义无反顾的救下魔界众人。’’贺知行听见一愣,然后蹙眉一拧,表情很是疑惑。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

    江枝知道两者的意见不和,刚才说的话难免有些过激,两人也不好因为这个争论伤了和气,刚想改个说辞,却听见他也用同样的话说。

    ‘‘你不也是,一个正道宗门弟子,不也是同样不害怕被其他打着散修的宗派弟子看见所耻笑。’’

    江枝被他说的这句话问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拿起酒杯饮酒下肚。贺知行瞥了一眼空了的酒杯。看着江枝果断喝下酒却突然被酒呛到的样子摇头轻笑。

    窗外的夜色昏沉,遮挡了月光,窗外的寒风吹落紫藤花,花瓣有些飞扑在了窗旁。

    ‘‘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魔兽山呢。’’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两人双眼对视,

    他在心里道:小师妹受苦了,但是也长大了。

    而一直在后院苦等江枝的晏笙仍旧在练剑,最后似乎是觉得她不会来了,心情很是不好。连着挥下好几剑,大片紫藤花落下,江枝站在后院门旁看着他那么勤奋的练剑也不好打扰。就打算先让他练完。

    夜色昏沉,只有一泻月光映在如墨的地面,把练剑的少年映衬的越发迷人,江枝看着身姿挺拔的少年,练剑的缩影紧随实人而动。

    待他右手垂下剑的时候,她朝着站在黑夜底下的晏笙喊:“晏笙,我刚才看你练得如此入迷,所以我就没叫你刚才。”江枝抬起双眼和他对视。

    少年漆黑的眼眸直视着她,眼神里划过落寞的神情,江枝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自己太晚来了,所以就跟他解释说。

    ‘‘刚才有人找我说了一会话,所以耽搁了。’’怕他听出端倪,连忙转移话题,你教我练剑吧。

    晏笙突然凑近闻了闻,然后又快速离开。

    他只说了一句话。等少女回神过来只看见了背对着她的晏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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