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

    微风轻抚脸庞,带来微微的燥热,姑娘望向他的眼神是清澈而又明亮,让少年不自主的想要沉溺其中。

    晏笙看着眼前的少女两眼弯弯,一双杏眼水灵动人,丝毫没有昨日的颓废,明明昨日还假装坚强当做无事发生。

    一时的出神,耳旁却传来了姑娘温和的提醒。

    江枝向他走去,这是少年第一次因为看她出神,随而慌张无措,他连忙转身去把煎药的壶子拿开。却愣然被烫到了缩回了手。

    他轻轻的出声:“嘶”

    江枝站在他的另一边,因为过于担心想要瞧一下他的手连忙回握住:“晏笙,怎么样了?”

    他的心底小鹿乱撞,脸色一下绯红,他抽回自己的手,少年错开她的眼神侧过脸有点结巴的道:“无……事。”

    少年的心意在他紧张抽回双手,无故错开眼神时就已经把爱意彰显。那是他猝不及防的心动。

    江枝没有关注到他的表情变化,自然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手上,

    不知为何,江枝说话一下子很冷但又在语气里透着担心。

    “怎么会无事,烫伤了怎么会无事。”一连重复了两遍,又是直接再次握住他的手,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如此紧张。

    可是少年还是依旧冷淡的抽开手,但是却又在抽开手的时候立马解释说。

    “江枝,男女授受不亲。”

    还是一本正经的迂腐。

    江枝听他说完,想到他平时的作风,虽然会有时候把她拉进他的身边,却也只是出自于保护她,也许只是道瀛的原因。

    她也耐心的讲道理:“医者不分男女,况且你的手要是不及时处理要是变严重了怎么办。”

    江枝说的话确实在理,他心里想,但是还是没有伸出手。

    一阵燥热的风吹来,药香袭鼻而来,他看见少女小小的一只手朝他伸来。

    “晏笙。”

    那一阵风吹动了少年的心,夹杂着心动,像是暖阳,一阵一阵温暖着他。

    晏笙朝她伸出了手,她轻轻捧着,低眸仔细察看伤口。

    期间怕是害怕弄疼他的手,竟然还会轻轻在他手里呼气,他的手微微动了下。江枝看了他一眼又是低头看着。

    片刻后,她说。

    “幸好只是轻微烫伤,晏笙。”

    晏笙在心里记着,江枝今天喊了他的名字两遍,他想,他的名字还挺好听,挺顺口的。

    他的手依旧在江枝手里,少年瞳孔轻轻向上,注视着她。

    “江枝,你很好。”

    握着她的手轻动,一双杏眼上挑,却没有笑,更多的是惊讶与感动。

    她因为何韵的事心中有愧,可她又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自然会联想到她学艺不精,不断的否定自己,哪怕每次一直笑对他人。

    可是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晏笙说你很好而并非你真好,这是一个肯定句,他在用另一种方式在告诉江枝你真的很棒。

    她的眼神认真,说话时会先看一眼晏笙:“晏笙,你为什么觉得我很好。”

    在她的印象里,一些人要不就是觉得她是个连累人的废物,要么就是觉得她是个灾星,甚至哪怕她在做好事,依旧会有人觉得她不好,所以无论她怎么做都没有人承认过她很好。她从未听过这句话——江枝,你很好。

    少年看着她迫切的眼神,在思考着如何回答。

    可落入江枝眼里却是少年犹豫的神情。她不想让他为难,也不想让自己难看。

    她想调和尴尬的气氛,用轻松随和的语气说出,“我只是随便说的,你也可以……”

    下一瞬间,却听见少年的字字句句。

    因为哪怕没有希望,你也依旧会不放弃任何人,因为你会善良的对待任何人,你会想着救赎任何人。会在危险时刻,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救所有人。

    不放弃任何人是在哪怕深知在何府很危险,你也会选择让自己断后,会用自己的生命和魂珠对换,更不会因为何韵半妖的身份而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去行那些正派所说的“正义凛然的行为。

    总有一些人不是因为一直以来的相伴和某次的单方面保护觉得你很好,也不是很简单的说因为你是你,所以你真的很好。在晏笙认为,这是一个很不准确的描述词,在他认为,你很好并不应该如此概括,而是因为你真的有平等的对待任何一个人,真诚的对待所有人和践行自己心中的大道,所以你是值得的。

    轰隆一声,这些话像是猛然刻在了少女的脑子里,连同带着她一直不曾跳动的心脏。

    砰砰砰,砰砰砰,好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

    另一边,韩舟还在犹豫着该怎么跨过自己心里那道坎,毕竟那些道理早已经成就了他这样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刚开始和江枝他们两人初次相遇的地方。

    这个地方仍然寸草不生但给他的记忆却不再是普通的。

    他们在这里相识,后来也算是出生入死过。他想起当时江枝为救他们的奋不顾身与绝然生死,她决绝割伤掌心,打败何韵,让魂灵臣服的画面。

    他生气的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石头滚向一旁,同时听见他不耐烦的声音。

    “为何如此烦人。”

    他的脑子里都是江枝的好,她完全就是一个好人,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在意她是不是正派的修士呢。

    最后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走路捡石头,捡到一百个那就去找他们直接说清楚,哪怕他们会觉得他太小气,反正这一辈子他们是要当好朋友,他们几个人就是要赖在一起,一个也不能少。

    他每走一步就能捡到两三个石头。

    “一个,两个……十个。”

    “五十……八十……”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却刚好一百步了。

    这就真的超级烦人了,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心理那一关,却在行动上出了意外,还差三步就可以捡到一百个石头了。

    他尝试着跨一只脚过去,可是还是差了点,最后,他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人,韩舟竟然趴在地上去捡那两个破石头。

    但在他眼里,那两个石头是代表着他们的友谊的。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站起来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眼神立刻变得警觉,他在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时,一条粗藤缠住了自己的脚,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拖进了一个黑不见底的山洞。

    韩舟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时张鑫给出的黄符传送出去。

    下一刻,

    微风将山洞里飘了几根黑羽带了出来。

    *

    此刻的江枝正在为晏笙轻轻上药,她拿出药粉一点一点的轻撒出来在他的掌心上方。然后嘴里吐出一点热气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微微一缩。

    他有点不适应说:“江枝,其实你可以快点,不用担心我疼不疼。”

    “不行。”她直接拒绝。

    又怎么了,这不是可以更好的节省时间吗,而且也不用一直这样的姿势。

    两人靠的极近,是那种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只要再近一步就可以碰上嘴唇的那种。江枝没有在意,可晏笙却很疑惑为什么擦个药也要那么近,尤其是这个傻姑娘还在他旁边低头给他那不值钱的手吹气,有时一抬头她的碎发又会碰到他的脸,或者是喉结。

    晏笙咽了一下口水,偏头看了一眼别处再低头看她。

    “为什么?”

    “你忘记了吗?是你跟我说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不能因为你觉得不疼就不在意。”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那时候晏笙教她要学会去心疼自己,哪怕自己不知道疼,但是流血了就应该去在意和处理。

    现在轮到他不知如何说了,江枝因为六识残缺的原因导致对男女距离和情爱这些事半懂不懂。要是如此直接说出口,也不好伤了她的好心照料,要是不说,这个姿势难免会给看到的人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还没等他想到应该用什么口吻和叙述方式去解释这个事情的时候,少女抬头撞上了正在低头看她的晏笙。

    少女的鼻尖不小心擦过晏笙的唇角,她猛的停下了,少女的心里感知到一股不知名的东西在悄然生长,像是在荒原一角,有一颗种子忽然发芽却又在片刻长成了小草。

    晏笙的瞳孔微微一缩,右手食指动了一下。他能知道少女的鼻尖还在若有若无的靠着自己的唇,两人这样的姿势停留了片刻,最后是少女悄然离开,两人都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

    近少年偏头向着她这个方向,眼底深处有了一些不可说明的情感。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心动。姑娘也在悄然离开之时抬眸与他对视。

    在这一瞬间,两人的眼眸都有了彼此的倒影。而一人的心动由此开始肆意生长。

    如果要再描述的具体一点,我想那种心动的感觉是炽热却又不敢太过靠近去触及的存在。

    一人会留恋那种感觉,但又隐忍克制,而她却是横冲直撞但又装作若无其事却在最后被默默隐藏,到最后无故消失。

    很快的江枝就帮晏笙上完药帮他包扎好了,江枝率先打破安静,很平静的说了句:“晏笙师兄,可以了。”

    他愣了一会,眼角有些无措不敢看她。

    “好。”

    又看见她轻轻擦了擦鼻子,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件事,但奈何她又因为六识,总是能当做无事发生,所以不在意,但是他是个正常的青年,怎么可能对刚才这些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想到这,他竟然开始有些生气,甚至想在此刻就跟她讲清楚,教会她以后不可不注意分寸靠近其他男子

    甚至是没有距离感的直接靠近其他男子。在这一刻,一向懂得克制有礼的谦谦少年有了占有欲。

    真该死。他暗骂,却不知他在骂谁。

    而姑娘看见晏笙一直盯着自己,连眼珠子都未曾转过,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

    她试探性的说:“晏笙师兄,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不再看她,冷漠的回复她:“没有。”

    她有点不信,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毕竟他太好了,总是在照顾她的感受,而她自己却总是在惹他生气。

    就在刚才,晏笙师兄他的脸又红了。姑娘那时候还在心里抱怨

    我真笨。

    她也不敢再问他,只是双手合在自己的脸两边,悄悄的擦了擦。而偏头不看她的少年却也在用余光悄悄关注着。

    怎么办,她真的好可爱。

    打断两人的思考的是一道乍现的黄符,黄符里写的是“荒山,妖气,速救。”黄符里并未留下姓甚名谁。但张鑫在黄符留下的标记却只给了那几人。

    门外一阵敲门声,还有说话人急促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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