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Go……Gojoせんせい？”
“……？”
五条悟用两根修长的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就在他思考是否有必要询问忧太使用问号的原因，并再次重申一下是完美的超级大帅哥GTG时，身后的乘务员却已经走了过来。
“这位先生！您——您刚刚……刚刚……”
正准备上前询问情况的乘务员一下愣住，有些震撼地仰视面前这位过分高大和英俊的男人。
作为该车厢的专属服务人员，他可以确定刚才并没有在车厢看到这位先生。对方约莫是在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冲上了列车，但事实上，他的肉眼又好像没有看到这危险的一幕。
……或许一切只是，只是遇见神的幻觉？
直面着在这个国度堪称耸然特立的身高、以及如同最顶级的画师精心描摹的容貌，庸碌之辈只能愕然拜倒，恍惚以为神明踏入人间。
“这位先生和我们是同行的。”
加藤惠美适时出声，然后道：“他刚刚，差点就要迟到了。”
女人教科书般标准的笑容一下惊醒了乘务员，他看了一眼这一坐一立的男女，有些羞愧自己对他人堪称冒犯的臆想。
——只是相貌过于出众的普通人啊！
“原来如此！”
乘务员深深鞠躬，没有再细究的意思，恭敬地对五条悟说：“感谢您选择Gran class，列车即将行驶，还请您尽快入座，祝你们旅途愉快。”
“会的。”
似乎预知到同伴在礼仪方面的欠缺，加藤率先向乘务员微笑致意，并目送对方离去。
即便是对着这一面之缘的陌生乘务员，她的应对依旧无可挑剔。就好像，她才是那个出生在传统华族，从小接受贵族精英教育的人。
五条悟转动脑袋，从加藤惠美看向乘务员，又从乘务员看向加藤惠美。微微脱落的墨镜后，露出一线的蓝眸，如同黑暗宇宙中，那条孤单闪耀的银河一般璀璨。
“一発で問題解決できて、さすが加藤さんです！（一下子就能解决问题，不愧是加藤小姐！）”
男人一遍鼓掌一边走过来，加藤惠美身边的皮质座椅被挤压变形，发出“啪”地声响。
女人露出略微诧异的表情，不仅是因为五条悟出乎意料的落座，更因为对方难得使用的敬语。
“就算没有我，五条先生也能很简单地解决这样的小事吧。”
加藤惠美一贯谦虚而得体地回应。
五条悟双手枕在脑后，即便是Gran class的座位空间，对于身长超过190cm的人来说依然显得不那么够用。
“唔……”五条悟说话的口气总是亲昵得像在和人撒娇，“我可没有办法像某些家伙一样总是笑着去应付所有人哦~”
加藤惠美始终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专注地好像再看自己花园里那束最美的花。
她发现，五条悟说某些家伙的时候，好像不止在说面前的她。
……
而就在两人座位斜前方，被老师抛下以至于独自和武士刀坐在一起的乙骨忧太正乖巧地将双手平放在两膝之上，他脑海里还是方才和加藤惠美的对话。
五条老师和加藤老师……不会吵架吧？
男孩有些犹豫地想到。
……
“所以刚刚……五条先生是在瞬移吗？”女人再次开口问。
“啊？”
加藤惠美对于咒术总有不合时宜又负心违愿的好奇，譬如此刻。
“因为我完全没有看到五条先生出现在站台，一直看着，也一直没有出现——所以在想，会不会是瞬移的特异功能。”
“唔，”男人托着腮看旁边的女士，“真的是普通人诶，Katou。”
“偶尔也要容许一下普通人的无知嘛，最强的五条老师。”
好像已经掌握了一些和五条悟相处的技巧，加藤惠美自然地说出一些以前完全不会说出的夸张语言。——当你想接近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自觉开始模仿他的行为和思维模式，以期让对方认为与你说话是舒适的并因此放下戒备。
“所以还是那个术式吗？无下限术式。”排除了概率几乎为零的选项，加藤惠美顺着想要的方向继续着话题，“不是瞬移的话，就是非常快速地移动，快到即便动态视力再好的人也无法看见运动的轨迹。无限缩小的空间距离……无下限术式。”
五条悟托下巴，“还真是做足了功课嘛。”
“五条先生不也是吗？”加藤惠美说，“我们都对彼此非常好奇，接下来的旅程也许会非常有趣。”
“唔，是这样吗？”
五条悟不置可否，他看上去总有种不掩饰的兴致索然。
加藤惠美笑着说：“我曾经居住在大阪的西布施，五条先生这次会去那边吗？”
五条悟歪过脑袋，似乎终于因为这句话而投来了眼神。
“五条先生与您的同盟好像并非对我的建议无动于衷，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我非常乐意接受您和您同伴的一些调查，毕竟相互了解是合作的基础。但——”她抬起双眸，依旧礼貌地直视着对方，“在五条先生眼中，我究竟是作为富坚逸雄的女儿，还是作为加藤惠美呢？”
“这样问的话。”
加班严重的五条老师伸了个懒腰，将脊背放松地贴在座椅上，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才说道：
“——当然作为是差点成为首相的超级大政客富坚逸雄派入咒术界的工具啦！”
“真是毫不客气的评价呀。”加藤惠美不急不怒，甚至露出一个笑来，“五条先生以为要合作的是我的父亲吗？”
“诶，难道不是吗？到那个级别，才可以对里世界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影响力吧。”
他伸出手试图比划，留出的隙缝大概只允许一根发丝穿过。即便对表世界投来一丝目光，但这群异能力者的高傲依然丝毫没有减少。
“所以，五条先生其实不相信我会登上咒术部的部长吗？”
似乎看到那墨镜下的轻微惊讶，加藤惠美笑着叹了一口气，“但我可是一直在努力达成五条先生的要求而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