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其变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随意倾洒在青砖地上,微风吹过,花园里的各种花香阵阵扑鼻而来。

    屋内两人正在棋盘上厮杀着,四爷夹起一颗白子轻轻落下。

    十三爷疑惑重重,一手托着下巴深深思索着,接着落了一颗黑子。

    他似乎要把棋盘看穿,没走一步,都要用手敲击着棋盘,从得意,疑惑,最后到失落直接投子认输。

    “今天就到这吧,四哥棋艺精湛,十三弟远不如你,实在不是你的对手。”

    他们兄弟经常切磋棋艺,十三爷却赢少输多,遇到了对手,他不想在苦苦挣扎。

    “你这么快投子认输了,我赢的也不尽兴。”

    关键时刻,四爷很希望他可以拼死一搏,好让彼此都拿出实力真正较量一番,可他总是扫他的兴。

    “我在不认输,到头来还不是照样被你杀个片甲不留。”

    “那我也不能随便赢了你,今晚留下陪我喝一杯。”

    一说起喝酒,十三爷来兴致了,笑道:“那好,十三弟不客气了。”

    晚膳时间,奴才备好了酒菜,兄弟二人喝着酒便闲聊起来。

    十三爷眉梢微动,轻声问道:“四哥,下个月你就要迎娶婉玲姑娘,那么,叶姑娘你准备怎么办?”

    “日后先把她纳为侍妾,做侧福晋是不可能了。”

    四爷敬重叶欣的人品,爱慕她的容貌,钦佩她过人的才华跟出淤泥而不染的自尊自爱。

    但她隶属贱籍,她脱不了贱籍,他就不可能堂堂正正,明媒正娶让她做自己的侧福晋,那样就会引出各种各样的言论。

    如今只能委屈了她,毕竟她的身份实在不好解决,也不能太过张扬。

    “我已经在府里严密部署了一番,看看到底是谁把消息走漏了出去。”

    “也有些时日了,你发现有可疑的人吗?”

    “暂时还没有,除了府里的奴才,拉锡还在继续盯着李卫跟白四海。”

    “四哥,先不说这些烦心事,十三弟先陪你喝几杯。”

    他们正喝着尽兴,拉锡闯了进来,“四爷,奴才有了新的消息。”

    四爷听后面色微微一变,放下了酒杯,“赶紧说。”

    “是不是抓到了奸细?是那个死丫头还是她的爹?”十三爷催问道,他不希望那个人是李卫,所以并没有把他的名字一块给说出来。

    拉锡正色道:“十三爷,奴才今天要禀报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

    “奴才得到消息,太子爷身边的德柱在赌场里醉酒闹事,赌输了不给钱,还出手打死了人,另外还打伤了几个百姓,那些百姓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德柱是太子爷的人,一个个都忍了下去,这事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外面有人想把事情闹大,都在四处传是太子爷故意纵容德柱欺压百姓。”

    十三爷面庞刚刚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这一会就满脸怒气,“太子爷纵容手下胡作非为,他们那些人仗着有太子爷撑腰,对百姓们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的凝虐,迟早有人会来收拾他们。”

    他看不惯太子身边的奴才为非作歹,更看不惯太子对他们不闻不问。

    四爷微蹙眉心,“我之前得知德柱经常混迹赌场,便让拉锡找几个人盯着,没想到有人比我更早得到了消息。”

    十三爷眯了眯丹凤眸子,冷然道:“太子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那么多人对他敢怒不敢言,恐怕他们更巴不得这事闹到皇阿玛那里,若是皇阿玛发怒追查下去,太子爷肯定跑不掉,这事一旦闹开了,朝堂上又得掀起一番狂风暴雨,弄不好之前跟太子爷结下梁子的那些大臣,都会联合御史弹劾他。”

    “他的人犯下的事,他得自己承担后果。”

    “这普通百姓怎么可能知道德柱是太子爷的人,如果没有人故意透露出消息,事情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我觉得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了,早就把德柱的身份透露了出去,就等着他犯事。”

    “我们就静观其变。”四爷起身走到窗前,望向那漫无边际的黑夜,他眼底深邃沉寂,看不透的静默安然,其中无波无澜无情无绪。

    他知道有人正在计划着要把这事闹到朝堂之上,但无论怎样,也要等到太子先出手,若是太子没动静,谁都没有胆量直接把矛头指向他。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此事牵扯到了太子,还有谁能睡得着。

    八贝勒府邸

    兄弟几人聚在一起,他们正在讨论着结果。

    “德柱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相信要不了多久太子爷可能就坐不住了。”八爷声音平静,但却无法克制住内心的狂喜。

    九爷满脸兴奋,“是啊,我们的人故意把消息放出去,没想到这么快就起到了作用,这德柱本就狗仗人势、作威作福,这次可把太子爷给扯出来了。”

    “只要太子爷一出手,那就有人等不及,肯定会捅到皇阿玛那里,就不知道太子爷会不会对德柱置之不理?”十四爷因白初念对太子怨恨之深,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想看到太子得到相应的处罚。

    八爷很肯定的说道:“不可能,太子爷不可能不管德柱,他怕皇阿玛知晓,更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想办法堵住众人的嘴,尽快封锁消息。”

    九爷放下手中的茶盏,嬉笑道:“如果太子爷不出手,那我们想办法逼他出手,只要德柱的事一天没解决,他就不会有安稳的日子,我们可以把德柱抓过来,先让他把事交代清楚,然后直接把他交给皇阿玛处置。”

    “此事万万不可,德柱怎么说都是太子爷的人,我们不能轻易动他,如果我们这么做,定会引起皇阿玛的怀疑。也许有人自己不愿下手,就等着我们先动手,你一动那不就正中人下怀,他们却在一旁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八爷在关键时刻头脑是最理智的,他比谁都害怕失去康熙的重用。

    他的生母良妃系辛者库罪籍,连带着他也低人一等,卑微的出身,温和的性格让他在年幼受尽兄弟嘲笑、看低……也受尽了那些势力奴才的欺负。

    这么多年,他千方百计在朝中笼络人脉,想方设法拉拢权臣,让他们为他所用扩大自己的党羽势力。

    他努力办好康熙交代的每一件差事,拼了命讨好众人,历尽万难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可不能毁在意气用事上。

    他郑重道:“何况我们不能跟太子爷撕破脸,现在只有等,我就不相信其他人不急,就看谁能忍的住不出手。”

    九爷点头,“好,我们听你的。”

    八爷咧开嘴角,眸底深处浅浅荡出一抹得意的笑,“先看看大哥会怎么做。”

    夜间,寂静无声,直郡王的笑声回荡着整个王府。

    上次太子弄的满脸伤痕被康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训斥,让他高兴了好些日子。

    这一次眼看太子又逃不过,他恨不得现在就看到太子一幅狼狈不堪的样子。

    明珠幸灾乐祸道:“王爷,这次德柱可是惹了大事,不仅去赌场赌钱还打死了百姓,皇上知道了那还不把他斩了。”

    “本王担心太子爷会不会先把德柱给杀了。”

    “太子爷杀了德柱,那不正好落人口实吗,其他人可以大做文章,这个关键时刻,太子爷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掌控着,他要是动手,那就真的捅到皇上那里了。”

    直郡王阴鸷的笑容有的慎人,他不插手此事,就跟着看看热闹。

    谁都想看到皇阿玛对太子失望,自然有很多人比他更期待。

    毓庆宫的前院灯火通明,德柱跪在太子脚下浑身抖得厉害,不停的磕头求饶。

    太子怒气冲冲的踹了他好几脚,“你这个狗奴才,仗着本太子平时护着你,你竟敢在宫外闹事,现在京城到处都在传是本太子纵容了你,你想把本太子置于死地吗?”

    德柱早就吓得三魂去了七魄,战战兢兢的说道:“太子爷饶命,奴才知错了,您救救奴才,奴才保证以后不会出手伤人。”

    太子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吼道:“你那是出手打死人,你让本太子救你,出了这样的事情,皇阿玛要是追查下去,连本太子都会受到严惩,你这个该死的奴才,本太子早就应该把你杀了。”

    殿中来回踱步的索额图更是愤怒无比,一张老脸看起来鬼气森森。

    他最怕太子惹怒了皇上,皇上一旦发怒,他也跑不掉。

    哪次太子犯事他都跟着沾光,哪一次皇上都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甚至说他对太子管教不严,太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受他的影响,是他放纵太子为所欲为,他又受了多少年的冤枉气。

    他俯视着德柱,咬牙切齿道:“你做事不用脑子想一想,赌场那种地方也是你可以去的吗,你竟然还敢醉酒打死人,你把太子爷害惨了,太子爷没要了你的命,就对你很仁慈了。”

    德柱自知难逃此劫,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希望太子可以保他一命。

    他为非作恶多年,一直都有太子的庇护,早已习以为常。

    哪想到这次闹出了人命,还早就被人盯上了,此事解决不了,那些人肯定誓不罢休。

    他也知道那些人是冲着太子来的,是借着他把事情闹大,他能不能活命还是个未知数。

    太子很想一刀砍了他,但他清楚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咬了咬牙说道:“本太子决定去皇阿玛那里主动交代实情,本太子可不想被别人一举揭发了。”

    “太子爷,您先不要急,皇上还不知晓,您在等一等看看情况。”

    太子说的有理,索额图还是出言阻止了,他害怕康熙找他的麻烦,只能在试图拖延时间,谁让他是太子的亲舅舅,出了事他就得先兜着。

    “在等下去不是办法,本太子的那些兄弟难道会放过本太子,他们巴不得皇阿玛现在就知道。”

    “他们在心急,也没有胆子直接跑去告诉皇上,必须还得呼应百官,联名上奏才行,那朝堂上有一半都是我们的人,难不成怕他们会反戈倒向,再说了,还有些人对您太子的身份有所忌惮。”

    “如果本太子一直不出面,这狗急了还跳墙呢,谁知道他们还会想出什么招数对付本太子。”

    “太子爷,您稍安勿躁,这只能见机行事,您不要自己先乱了方寸,他们得小心谨慎,不敢轻举妄动,若是真敢捅到皇上那,皇上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何在,他们岂能得到便宜。”

    为了把太子先按住,索额图就是挖空心思都要找出各种理由,费尽口舌也要说服他。

    太子顿时如梦初醒,笑道:“对,舅舅说得对,他们做的太明显,难免皇阿玛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那本太子先按兵不动,等着他们接下来如何行事,本太子就见招拆招。”

    索额图望了一眼地上的德柱,如今最大的麻烦就是他,还得先把他给解决了。

    “他现在怎么办?太子爷打算怎么处置?”

    “先把他关起来,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他,以免发生什么意外,本太子暂时先留着他一条狗命,说不定日后还用的上他。”

    德柱听后又是一阵狂磕头,太子的这番话意味着他是保住了性命,“奴才多谢太子爷不杀之恩。”

    太子向院外奴才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被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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