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不可兼得

    渐渐西沉的落日留给天边一片暖暖的橙色。

    九爷十爷带着福晋来了八爷府邸。

    九福晋见到八福晋便拉着她的手轻笑道:“八嫂,你现在心情应该好点了吧,四嫂才叫伤心难过呢,四哥把一个青楼娼妓带回府,这才让四嫂脸上无光,八哥再怎么也不会这样对你。”

    八福晋没有作答,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八爷听了却黑了脸,他只不过是纳妾,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四哥就不一样了,他去青楼找女人实在是有失身份,四哥做的荒唐事,他永远都不会去做,弟妹居然拿他跟四哥一起说事,这就是在侮辱他。

    九爷见他拉下了脸,一把拽开了九福晋,当即呵斥道: “你好端端的提八哥干什么?”

    九福晋拿帕子掩嘴尴尬道:“妾身这就闭嘴。”

    九爷一脸严肃,眸光转向了八爷, “八哥,这么多天过去了,四哥什么事都没有,该不会这次是我们失算了,太子爷没有这个想法?”

    十爷惊讶不已, “有没有可能太子爷还不知道。”

    十福晋见他问了这么傻的话,气的从他腿上踢了一脚,“妾身平时很少出门,什么事都知道了,宫里早传开了,太子爷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八爷眸色突变,想了想说道:“这事就出在太子爷身上,太子爷不告诉皇阿玛,可能有他自己的原因。”

    太子这一次这么安静,应该不想明面上得罪四哥,他也想借别人的口说出去。

    以前他一旦抓住别人的把柄,便会迫不及待的把事情闹大,他那种急性子的人,现在会静下心慢慢的等下去。

    看来他的处事风格有所改变,以后,再遇事,他们很难借他之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十爷一拍腿,自告奋勇,“我明天去告诉皇阿玛,我不怕得罪四哥。”

    他说了这话,十福晋听着又是不高兴,别人都躲着的事,就他还往前凑,她扬声道:“要是好事,太子爷第一个站出来,还能轮得到你,就你傻头傻脑的往前冲,你做事之前也不好好想想,你现在得罪四哥,对你有什么好处?”

    “有没有好处我心里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

    “妾身不提醒你,谁还会来提醒你。”

    “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了。”

    他们夫妻平时在自己府也经常吵吵闹闹,十福晋跟八福晋走得近,久而久之,也学会一点霸道无理。

    十爷自不是她的对手,每次吵不到几句就熄火了,在家里他可以让着她,在外面他要维护自己男人该有的尊严,要给自己强撑脸面,一句都不饶她。

    为了图个清静,九爷带着自己福晋先离开了,十爷见他走了,也慌忙拉着福晋离开。

    待人都走后,八爷柔和了面色,走到八福晋面前准备跟她说两句,不料他还未开口,八福晋冷着脸也走了。

    他面色微愣,好一会才迈步出了前院去了烟雨楼。

    花子吟进府后,他几乎天天晚上都歇在她的院子,有时也会歇在书房,至于八福晋的舒雅阁,他一步也未踏进。

    他们夫妻因为花子吟,已经大半年没有好好说过话,更不可能同床共枕了,算是彻底的闹翻了。

    而八福晋非但不给八爷好脸,对花子吟也是冷脸相对,即便花子吟有孕在身,她对她照样不闻不问,还经常摆嫡福晋的架子训斥她。

    花子吟一个侍妾没有反抗的能力,她也不敢反抗,加上她现在身子不便,只能忍气吞声。

    她所受得委屈同样没敢告诉八爷,虽然知道八爷向着她,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八爷为难。

    在孩子没有生下之前,她没有能力跟福晋抗衡,等孩子生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她有了孩子地位会有所改变,怎么说也可以做上侧福晋。

    八爷用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肚子,问道:“今天怎么样?孩子有没有踢你?”

    花子吟笑了笑,“八爷,这才三个月呢,哪有这么快啊。”

    八爷满眼含笑,“子吟,我都等不及了,我很想看看我们的孩子,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像你还是像我。”

    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他天天都盼着孩子出世。

    十三与十四,这两个比他还小的兄弟早已是几个孩子的阿玛。

    他成亲十余年了,还不知做阿玛是什么感觉,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花子吟低头摸着肚子说道:“八爷文采出众,见识渊博,妾身什么都不懂,妾身当然希望孩子更像你。”

    八爷点了点她的小巧的鼻子,继而又认真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今天福晋有为难你吗?”

    花子吟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没有回答。

    她这个样子八爷便知道她受了委屈,他满脸愧疚道:“子吟,我知道你通情达理,福晋她就是脾气不太好,我不在府里,你好好跟她相处,不要顶撞她。”

    花子吟搂紧他的腰,“妾身知道。”

    尽管八爷跟八福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但八福晋依然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他们是少年夫妻,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不管八福晋为人怎么样,哪怕八爷如今爱的是花子吟,但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偏向八福晋。

    他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他狠不下心看着自己福晋难受。

    月初上梢,微风阵阵,沙沙的树叶声柔软温和。

    一只粗壮枝干从墙头伸出将院墙遮的严严实实,墙壁上投下树叶的斑驳剪影,伸展开的枝丫像是被暗沉沉的黑夜所吞噬。

    四爷坐在庭院的石桌边,月光下,他修长的影子明显被院墙的树枝搅乱。

    生在皇家,很多事情的选择都逼不得已,江山与美人只能二选其一,注定二者不可兼得。

    四爷向来心思缜密,做事小心到了极点,他不会为一个女人让自己形象尽毁。

    已过三更,戴铎见翰墨轩烛火还未熄灭,又见四爷一人坐在院中,便走了过来。

    他先恭敬行了一礼,稍作犹豫才说道:“世间女子在在下眼里都是红颜祸水,在下不相信四爷会被一个女子所牵绊,京城对您跟叶姑娘的事议论不止,四爷打算怎么做?”

    他对四爷的女人从不过问,他一个奴才不好插手主子感情的事,但这次事态严重,他不得不过问。

    沉迷女色不能自拔的男人,根本成不了大事,相反四爷是极少沾染女色,一直以来对女人都很冷淡,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愿意留在四爷身边的原因。

    “戴先生,此事已经得到了解决,相信过不了多久,那些闲言碎语就不会有人在意。”四爷的声音极淡,面上一点情绪都没有。

    戴铎在惊讶过后又恢复了镇定,“看来除了在下,还有人愿意暗中帮助四爷,四爷能得到贵人相助,那……”

    “哪有什么贵人相助,他们也是另有所图。”四爷没让他后面的话说完,一想到李卫联合白初念利用康熙来制服他,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并没打算告诉戴铎实情,李卫只是府里一个奴才,更是一个奸细,他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这个奸细现在虽然动不得,但是可以先不露声色的把他留下。

    戴铎躬身道:“在下明白了,那就不打扰四爷了。”

    第二日晌午过后,四爷早早回了府,刚进书房立马吩咐苏培盛把李卫带了过来。

    李卫来翰墨轩的路上,已猜到白初念成功了,四爷现在是找他算账的。

    进了屋,他不敢吱声,等着四爷发落。

    四爷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居然栽在一个奸细手里,还不能有半点怨言,还要对他一再容忍,简直就不可想象自己能忍的下去。

    若不是现在他不能动,他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他不允许任何人背叛自己。

    半饷后,他问道: “是不是从叶欣进府的那天,你就有了这个想法?”

    李卫镇定自如道:“四爷,奴才跟白初念只是单纯的想救叶姑娘,没有别的想法。”

    四爷厉色质问道:“你到现在还不承认,你已经背叛了我?”

    李卫神情一怔,四爷怀疑他投靠了新的主子,认为他是府里的叛徒,他是个忠心的奴才,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出卖主子。

    他急着辩解道:“四爷,奴才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背叛您。”

    “那么,叶欣的身份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府里除了你跟白初念,还有谁知道叶欣的真实身份,你都走到这一步了,还不肯承认?”

    “奴才没有背叛您,四爷就是杀了奴才,奴才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叛徒。”

    四爷阴狠的目光透着浓浓的杀意,“我真是太低估了你,你料到我不会杀了你。”

    “四哥别急。”十三爷慌张的跑了进来,他在衙门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四爷,为了不让四爷铤而走险,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见到李卫又很是无奈,他挥手道:“你先下去。”

    李卫临走时,再次朗声道:“四爷,奴才没有勾结外人,奴才对您是忠心不二。”说完这些,他才抬头挺胸的离开,背影给人一种傲骨铮铮之感,没有半点懦弱怕死。

    十三爷埋怨起来, “四哥怎么这么冲动?就是因为一个叶姑娘让你失去了理智?”

    这还是他的四哥吗,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变的这么不冷静,在这个紧要关头上,怎么还能这么粗心浮气。

    若是李卫死了,不说其他人会怎么小题大做,白初念是第一个不会善罢甘休。

    她拼了命也会替李卫报仇,到那时,他们还不是照样陷入困境。

    “就是叶欣没有性命之忧,她若是知道李卫死了,她还能原谅你,还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高高兴兴的跟在你身边?”

    四爷眼底的锐利渐渐隐去,他明白这些,还是冷静不下来。

    因为失去叶欣让他不甘,因为李卫的背叛让他狂怒,因为栽在白初念手里难消他心头之气,他又怎么能淡然面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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