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无声的夜悄然蔓延,思念杂着落寞和孤独。

    林贵人伫立在窗前,偶尔捂嘴轻咳几声,这一连病了好几日,她都不肯请太医,也不让奴才通知皇上。

    她用这样的方式折磨自己,缓解自己思恋之痛。

    白初念凝着,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康熙这几日请了高僧入宫,每天处理完国事只顾着听佛经,好长时间不来景仁宫,完全不知道林贵人生了病。

    她试探着劝道:“林贵人,如果您让太医诊治,等您病好了,奴婢会想办法帮您见见他。”

    一听可以见到冯文,林贵人精神了许多,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初念,现在只有你可以帮助本主,本主很想再见表哥一面,本主见不到他,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白初念略微一笑,温声说道:“奴婢知道,您得把身体养好才行,您这么病恹恹的,就是冯侍卫见到了您,他也会难过。”

    望着她充满担心的殷切目光,林贵人拭去眼角的泪光,扬起一道暖人心脾的笑脸,“好,本主都听你的,本主同意让太医诊治,本主会尽快让自己好起来。”

    “奴婢明天就去请太医。”

    “好。”

    翌日清晨,白初念去太医院的路上见到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还鬼鬼祟祟的,走两步回头左右张望一下。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道理,她立即绕道行走。

    ……

    “这段时间有什么结果?”

    “奴才暂时没发现什么,不过一会小礼子会过来亲自禀报。”

    “你平时在宫里也要小心。”

    “奴才知道。”

    白初念经过一座假山,这两个男人的对话不小心传入了她耳中,听声音有些熟悉,她已猜到他们是谁。

    他们口中提到的那个小礼子,应该是她刚才碰到的那个小太监,他鬼头鬼脑故意绕远路不被人发现,是为了给主子复命来着。

    就在这时,小礼子过来了,只听他说道:“奴才见过四爷。”

    “说。”

    “奴才一直紧盯着毓庆宫的动向,宗人府太子爷一次未去过,也未发现太子爷派其他奴才过去。”

    “我知道了。”

    小礼子从怀里取出一张信笺递给四爷,“这是奴才通过毓庆宫的熟人打探到太子爷平时用膳作息的时间。”

    四爷接过,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仔细看了一会,便交给了拉锡,“把它处理掉。”

    “奴才知道。”拉锡把信笺揣进怀中,又从袖子里拿出了几两银子给小礼子,“你好好替四爷办事,这些钱你先拿着。”

    “奴才谢四爷,奴才告退。”

    不知这个小礼子是怎么了,不按原路返回,偏走了另一条道,正好巧了,白初念被抓个现行。

    他们二人都被对方给吓到了,小礼子愣在原地,一步都不敢移动,呆呆的望着面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

    “是谁?给我出来。”拉锡怒喝一声。

    白初念大大方方的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傲然的看着四爷,只见他眼中掠过一抹阴沉的冷光。

    面对他,她没有一点害怕,四爷想杀一个奴才断然不会在这个地方动手。

    这里虽然很少有人经过,但不是最隐蔽的地方,又是去太医院的必经之地。

    宫里的主子那么多,总不可能就林贵人一人生了病。

    “你来这里多久了?”

    听四爷的质问,白初念从容淡定的答道:“奴婢来时,四爷已经来了。”

    “那你听到了什么?”

    “您说了什么,奴婢就听到了什么。”

    四爷眼神冰冷,毫不掩饰对她的敌意,深黯的眸底充满了愤怒,“你敢躲在这里偷听。”

    “这也算是偷听?”白初念蹙着秀眉,“别人无意中路过这里,在听到您的声音后还得把耳朵堵起来?”

    四爷听后寒眸凶狠,浑身蓄满爆发力,仿佛即将要爆发。

    白初念顿了顿又说道:“四爷是放不下叶欣,她现在被关进了宗人府,您恨太子爷,因为太子爷亲自揭开您的丑事,您肯定要想办法报复回去,奴婢说的对不对?”

    历代封建帝王生活起居和饮食习惯都是国家机密,宫廷之外的人根本无从了解。

    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当然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私生活,四爷监控太子的举动,这可是犯了康熙的大忌。

    站在数十米之外的拉锡在白初念话音一落便急跃而起,拔出腰间的佩刀,举起右手朝对方砍了下来。

    白初念身子一闪躲过了他的袭击,一把捉住他拿刀的右手。

    拉锡向来出手快,哪料这次会扑了一个空,在他愣神之际,白初念另一只手伸进他胸口处掏出那张写满文字的信笺,右脚轻轻点地后退到一丈之外。

    速度快的令拉锡来不及再次出手反击,他远远的直视对手的眼睛,眼神中满满的不可思议。

    白初念打开手中的信笺看了一眼,戏谑道:“四爷,您的侍卫功夫还不如奴婢,他还怎么保护您的安全?”

    这一瞬间四爷是惶恐不安,这信笺落在她手中可以给他带来致命灾难,他寒声问道:“你又想怎么样?”

    “这么重要的东西在奴婢手里,您现在杀不了奴婢,那您以后该怎么办?”说着白初念故意摇了摇手中的“武器”,“四爷,奴婢先走了,就不耽误您办大事了。”

    如今东西落在她的手中,拉锡哪能让她这么走了,连忙上前拦住了她,“把信笺留下。”

    “傻子才会留下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人就此一番打斗,白初念想着早点离开,她不会恋战,只能以撤退为主,拉锡只想拿回东西顾不上伤及人命,就是紧追不舍。

    可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个回合,仍然没分出胜负。

    拉锡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还这么能打,纠缠这么久,还没有把她拿下,情急之下再次拔刀。

    白初念眼看就要占了下风,为了分散对手的注意力,踢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四爷发起攻击。

    拉锡作为一个忠心的奴才,肯定会护主心切,那她便可以趁机离开。

    不出所料,拉锡果然收回了手,飞身一跃替四爷挡了那块石头,等他再回头,只一会功夫,那个强大的对手就不见了。

    以四爷的身手,这块石头伤不到他,他的武功虽不是很好,但不是不堪一击,见拉锡还准备追上去时,他出声阻止道:“不要去了。”

    拉锡停下了脚步,回头一脸紧张,“四爷,那信笺留在她那里太危险了,您真让她这么走了?”

    四爷冷冷道:“你再追上去只会惹出更多的麻烦。”

    宫里没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他们可以杀了一个奴才,也不能见一个杀一个,不想就此收手也不行。

    “四爷,这都是奴才的错。”拉锡战战兢兢道,袭击别人不成,反过来还被一个女人从他身上抢走了东西,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然而今天却发生了。

    “你还有其它事情要做,必须要做的干净利落。”

    四爷扔下这话就先走了,拉锡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一边的小礼子瞪着眼睛迷糊着,拉锡一个铁石心肠的人顿时心生怜悯。

    要怪就怪白初念出现的不是时候,如果不是她发现了这个秘密,给四爷造成了威胁,四爷不会杀了他。

    ……

    安全逃离四爷的手掌心,白初念嘴角绽开了一个得意的微笑。

    四爷再一次被她抓到了把柄,想想他都挺背运的,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总被她发现,他以后岂不是又得整天胆战心惊的熬日子。

    她手里攥着是四爷的未来,这次算是真正的控制住了他。

    她来到太医院,详细的叙说了林贵人的病情,几个太医听后不敢多磨蹭,立即跟着她去了景仁宫。

    殿内早已架好了屏风,林贵人很配合的伸出手让太医号脉。

    直到看着她把药喝下了,一屋子的奴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

    夜幕低垂,窗外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四爷的心情同这些雨水沿着屋檐流落进泥土之中。

    十三爷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他难以平静的情绪。

    那一声声叹气传进了四爷耳里,又给他增添一份烦躁。

    “四哥,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又让白初念抓到把柄了?”十三爷心头微沉,神色急躁,“叶欣算是告一段落了,本以为我们与她以后互不相干,这还没几个月,还又一次被她给拿捏了七寸。那么重要的东西落在她手里,若是她动了歪脑筋告诉了别人,那可如何是好?”

    屋内暮气沉沉,压得四爷心头沉重,好半晌才开口说道:“这次真的是个意外。”

    “那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她又是那么胆大的一个人,也没有谁能够吓到她的。”

    “她不识字,信笺在她身上倒没什么,就怕他会交到别人的手中。”

    “现在不就是担心这个吗?”

    四爷面色阴晴不定,紧抿着唇,冷盯着窗外,一时无话。

    白初念会怎么做?到处乱说不给他们留活路?还是跟以前一样帮着他们守口如瓶?

    或者三天两头来威胁吓唬他们,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门外的拉锡攥紧了拳头,此事因他的疏忽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那必须由他来解决,他不能让四爷再受那一个奴才的威胁。

    这两天白初念几乎天天都要去太医院,林贵人的病一天没有好起来,她就一直安不下来心。

    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望着炸了毛的拉锡,她心中一凛,发现了四爷的秘密,四爷不会再留着她。

    她冷声问道:“四爷这么快就让你来杀我?”

    “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拉锡咬牙切齿道,上次被她逃跑了,这次她可不会有这么好运了。

    白初念故作茫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既然你不愿意交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里是皇宫,你在缠下去,那吃亏的只是你家主子,到那时,皇上会怎么责罚他,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宗人府囚禁?还是夺去爵位贬为庶民呢?”

    “少在这里废话。”拉锡被气昏了,说完就拔刀冲了上来,对方说的再多,他只当她是害怕,想让自己放她一条生路,而他就想把她杀了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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