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天边泛起了鱼白色,庭院枝头上鸟儿叽叽喳喳清脆的叫声吵醒了床上睡眼惺忪的人。

    她闭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一睁眼见到床前的人,再无任何睡意,倏地坐了起来,见荣宪怒视着她,她明白是因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荣宪眸光若有似无的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满脸怒火语气却极其轻淡。

    白初念面色平静,只听她继续说道:“你不愿跟着十四弟我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要住进乾清宫,皇阿玛他……他有十四弟对你好?”

    听到这里,白初念面色大惊,整个人如遭雷击,目光只盯着她,深吸一口气,苦笑道:“公主所看到的不是您所想的这样,奴婢不会为了攀高枝就没了廉耻心。”

    她说罢,不自在的瞥了荣宪一眼,心底比她还烦躁。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荣宪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中带着几分怒气,“你必须要告诉我。”

    “奴婢不能说。”白初念满面愁容,她有苦难言,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也无法做任何决定,更不能说出真相如何。

    一直隐忍着怒火的荣宪,此时她压抑不住了,扬声喝道:“你不告诉我,还让我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

    她相信爱情,在她心中白初念是十四爷喜欢的,她只能跟着十四爷,她不愿接受白初念与其他男人接触,那个男人还是她的父亲。

    “公主不会知道奴婢是皇上最讨厌的人。”白初念长舒了口气,这口气,她用尽了全身力气,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放松下来,“林贵人死了,皇上没有杀奴婢已经是万幸。”

    “可是你……”

    “公主什么都不要问了。”

    荣宪挑起明眸,怨愤的盯着她,忽然,她想起昨天见到康熙去了新入宫徐常在的寝殿,晚上还翻了她的绿头牌。

    她特意找奴才打听了这几天由谁侍寝,结果是那个徐常在占尽了恩宠。

    这才平静的垂下眸子,盛怒之中的她慢慢接受白初念没有骗她。

    “好,我不问了,但是因为你,德妃娘娘气晕了,你知道吗?”

    “奴婢不知。”

    “德妃娘娘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跟十四弟分开,现在十四弟跟你是断干净了,可是她相信你跟皇阿玛之间有什么。”荣宪嘟着嘴坐在床边,泱泱不快说道:“前天,德妃娘娘特意去了一趟乾清宫找皇阿玛谈论此事,她才说了两句,皇阿玛便以国事繁忙把她赶了出去,回到永和宫她就晕了过去。”

    相对她的气愤,白初念却显得冷静多了,她神情略有些恍然,但随即又有些黯然。

    “好了,不说这些了。”荣宪微微叹道,“你陪我出去走走。”

    “好啊。”白初念下了床不敢再磨蹭,梳洗穿衣后赶忙跟着她出了门。

    一路走着,赏赏花、吹吹风、看看风景、排解无聊。

    在荣宪提到十四爷,白初念笑容一僵,眼神有些暗淡。

    她假装不在意,盯着荣宪的妆容,笑道:“公主有佟大人,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佟大人见了很难不喜欢。”

    说起舜安颜,荣宪的脸泛起了红晕,害羞道:“你好好的提他干什么?”

    白初念轻笑,“好,奴婢不提了。”

    荣宪噘嘴白了她一眼,偏着脑袋目光定在她脸上,她虽非富贵千金却拥有倾国之姿,若是裹了红妆那更是美不自胜。

    “这个送给你。”她从头取下两朵珠花,又从手腕上摘下一个金玉手镯,“明天我让如意送你一盒胭脂,女人装扮的漂亮才会吸引男人的目光。”

    “公主,这……”白初念想推脱,“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本公主送的,你就必须收下。”荣宪板着脸命令道,见她还是不肯收,便把东西交给了跟在身边的小谷。

    “现在人人都想高攀你,竟然连公主都投其所好送你东西。”

    听到这一声讥讽,白初念与荣宪同时转头望向他,见太子过来了,还带着一脸阴笑。

    他面相看着是温雅风趣的俊朗公子,实则是皮笑肉不笑的笑面虎,“你们聊得兴起,可是本太子打扰了?”

    白初念轻哼一声,神情也是冷冰冰的,“太子爷难道看不出来?”

    站在一旁的荣宪听了,不由得一愣,不知道她会这么跟太子说话。

    太子的笑脸阴了下来,白初念冷冷道:“奴婢能够活着站在这里,不知太子爷有何感想?”

    “哼。”太子气的冷哼一声,她牙尖嘴利,他说不过她,也不能拿身份压制她,望着站在她身后的小谷,他怒喝一声,“你手上拿的什么?”

    小谷被他这一咋呼很是害怕,她进宫时间虽不短,但是从来没见过太子,只从他人口中听到过太子种种劣迹,只知道太子很可怕。

    今天头一回见到太子本人,见他一脸凶相,吓得她上前把手中的首饰递了过去。

    太子刚拿起一支珠花,便见到白初念一脸嘲笑,只听她说道:“女人的东西,太子爷怎么感兴趣?”

    他剑眉倒竖,肃问道:“本太子看看不行?”他眯起眼睛望着这些琳琅珠玉,又笑着讥讽道:“乌鸦是变不成凤凰的,这些东西还能戴在你头上?”

    白初念反唇相讥,“原来还是有人有自知之明的。”

    气红了眼的太子无言可对,便一脚踢向了小谷。

    小谷哪里受得了他这一脚,整个人被踢的差不多有一丈远,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白初念已顾不上跟太子起口舌之争,快步跑过去扶起了她,见她一脸痛苦,就知道她被伤到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小谷忍痛摇了摇头,连忙去捡滚落在地上的金玉手镯。

    这些东西贵不贵重都是次要,重要的是公主所送,不能不要。

    “太子爷。”荣宪一脸恭敬,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个奴才就是该打也不劳您亲自动手。”

    太子瞥了一眼她,眼神带着得意浅笑,“皇妹别多事,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闻此言,白初念回头,见他笑的春风得意,她握紧了拳头。

    “你以为现在被皇阿玛看上了,本太子就得对你敬畏三分?你没被皇阿玛册封之前,在本太子面前依然是个奴才,就算你做了皇阿玛的女人,能得宠才是你的本事。皇阿玛女人那么多,凭你在后宫很难立足。”

    “太子爷可想知道宫中有多少人在算计您?”白初念抬眸望向了月亮门转角处的他人微微一笑,她走近太子,轻言轻语说道:“奴婢知道四爷的秘密,奴婢手中有四爷算计您的证据。”

    “之前本太子给你机会,你都不要,怎么现在愿意投靠本太子?”太子知道她狡诈无比,她说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防着她,他阴声道:“想玩弄本太子的人还没出世。”

    “四爷都不管奴婢的死活,奴婢怎么会愿意替他做事?”

    “这话本太子相信,四弟自私心狠,为了自己牺牲一个奴婢,他不是做不出来。”

    “奴婢愿助太子爷。”白初念面上很是恭敬,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让太子狠狠的摔一跤,最好把他摔成内伤,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如此残暴的人怎能当皇帝,他若做了皇帝,又有多少人受他的虐待。

    太子听后,满脸怒气一闪不见,转而大笑起来,笑得须发皆张。

    这么多年来四弟处处与他作对,到头来却毁在自己人手中,就让他尝尝背叛的滋味。

    “你把东西拿出来。”

    “太子爷不要急,奴婢还有其他的事要跟您说。”

    “什么事?”

    “奴婢记得之前,太子爷想让奴婢来伺候您,当时奴婢不愿意,现在奴婢想通了,奴婢愿意伺候您。”

    太子一听她这么说,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你真是厚颜无耻啊。”

    “太子爷没这个想法了?”白初念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媚笑道:“没有不要紧,只要太子爷愿意,奴婢可以慢慢的挑起您的欲望。”

    太子越看她越恼火,怒道:“本太子岂会让你来伺候。”

    白初念叹了一口气,撩了撩长发,悠悠道:“太子爷没心情就算了,那改天再说。”

    一见她要走,太子急的上前捉住她的手,“你先别走,你不是说有四弟算计本太子的证据吗?”

    “没了。”

    “你敢戏耍本太子?”

    “奴婢哪敢。”

    太子握着她的手,使了一把劲,“你敢不说?”

    白初念微蹙秀眉,“太子爷是想让奴婢陪您过两招,如果太子爷想,奴婢愿意,就不知您今天敢不敢接招?”

    不等他回答,她立即出手还击,太子连躲带闪才避过了一招。

    他愤然骂了一句,接着“哎呦”一声,人从廊亭雕花栏杆翻了过去,狼狈的趴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叫骂着。

    白初念又假装慌忙冲上前扶她起身,“太子爷伤着了没有,奴婢帮您请太医。”

    起身后的太子甩开了她,理了理衣裳,怒气冲冲的指着她,恶狠狠道:“你等着,本太子会想办法让皇阿玛砍了你。”

    “太子爷亦可以告诉皇上先前您是被奴婢打伤的。”白初念从人多地方瞅了一眼,淡淡一笑,“不过,奴婢没想到太子爷的武艺一点都不见长,上次您被奴婢打的满脸是伤,害的您被自己兄弟看了笑话,在臣子跟前丢了脸面,奴婢以为这些日子您肯定会勤加苦练,所以奴婢今天就想试试您的功夫,没想到太子爷还不是奴婢的对手。”

    太子恶毒的凶光直落在她娇瘦的身影上,咬牙道:“本太子今天就杀了你。”

    白初念轻飘飘说道:“太子爷想杀就杀吧,即使所有人都看到了,也没谁敢阻止您出手。”

    听她这话,太子预感不妙,下意识的回头,顿时只觉心口剧震,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月亮门那里站了一群人,他们正是他千防万防的死对头,如今这等丑事被他们知道了,那他们又会如何绘声绘色的进行描述、对外宣扬?

    只要有他们在,他又怎能安然度日?

    或许,要不了几日,他被一个奴才教训的事又得在宫中轰动一时。

    望着太子如泥塑木雕一般,白初念觉得自己赢了,虽然赢的不太光彩,但却赢得很过瘾,情愿少活几年,也要自己痛快一点。

    “太子爷要是不杀奴婢,那奴婢就真的走了。”她那一股嚣张劲在荣宪面前收敛了,对她仍是以礼相待,“公主,奴婢先告退。”

    荣宪疑惑不解的望着太子,又望了白初念一眼,终是没有问出心中的疑虑。

    出了院子,白初念对众皇子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走到四爷身边,她低声说道:“四爷虽损失了十万两银子,但是奴婢没让您白白损失。”

    她声音很小,但四爷神色有些不安。

    “四爷不要这么紧张,您给了奴婢十万两银子,奴婢又怎么会告诉别人您的秘密。”

    “你跟四弟说些什么?”

    听到直郡王的问话,白初念轻睨他一眼,漫不经心问道:“王爷想知道吗?”

    直郡王一脸讨好的说道:“那你赶紧告诉本王。”

    白初念戏弄道:“奴婢偏不告诉您。”转头对他愉快的笑了笑,笑的得意而放肆,“奴婢告退。”

    “原来太子爷之前鼻青脸肿是白初念干的,太子爷被揍成这样,还是得自己吃瘪受气。”十爷笑道,两眼放出兴奋光彩,“宫里有多少奴才对他的行为深痛恶觉,都是吞声忍气,她到替别人做了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太子爷找到了她,算是自食恶果,事后还得把怨气往肚子里咽。”

    一时,十四爷悲痛、苦恼都从胸中漫溢了出来,见白初念还未走远,顾不得众兄弟怎么看他,慌忙追了过去。

    她是他挣扎过、放弃过、后悔过,但仍然是他最爱的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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