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

    一箭袭击面门,四爷推开了白初念,单手接住了飞来的暗箭,眼神狠厉的看向了方才收回弓箭的人。

    “你想置人于死地吗?”他嗓音中染上了薄怒,骇得对方心魂一颤。

    托娅周身气势和满腹情绪在触及他目光的那一刻尽散了去,心里到底理亏,被这么厉斥,她怯懦的不敢抬眼迎视。

    望着站在原地呆愣的她,四爷冷言冷语道:“你果真如此!”

    虽只有五个字,却引得她心头剧震,这一刻的托娅恨意十足,抽出了腰间的软刀,眼神杀机凛凛,“你为了一个奴仆这么对我,那么我便要杀了她。”

    她抬手,用刀尖对准白初念,利刃的寒光投映在彼此眼中。

    “你想清楚了?”

    四爷双眸迸发的冷意,足以让托娅退缩,可她却铁了心要取走白初念的性命,挥刀下来,直击她的脑袋。

    一道白影迅速闪现从众人眼前掠过,随之而来“咣当”一声,这是软刀落地的声音。

    十四爷用剑击中了托娅的软刀后,拉着白初念便走了。

    十三爷顾虑四爷的伤情,着急劝道:“四哥,你手臂在流血,得赶紧回去找太医包扎伤口,以防伤口恶化。”

    四爷的绝然离去令托娅脑海一空,她莫名有些慌乱,急忙追上去拽着他的衣袖,看着他手上沾满了血,一时即后悔又自责。

    “你的手怎么样了?”

    “你不需要过问。”

    四爷抽出手臂,旋即转身走了,他没看到托娅追在后情意缠绵的目光,也不知自己走后,身后的女子哭成了泪人。

    回了营帐,苏培盛以最快的速度请来了太医。

    伤口不是太深,只是划破了皮,太医简单包扎好,开了一些外伤药,对奴才嘱咐一番,便退了下去。

    十三爷眉心紧蹙,他紧紧盯住四爷,难以置信的道:“你怎么会替白初念挡箭,你又何必冒险去挡,没有你,那一箭也伤不到她。”

    看着用白纱布缠绕的手臂,四爷根本不想再提及此事。

    白纱布上隐隐泛起了殷红,十三爷叹声道:若托娅公主的箭上有毒,你这只手臂肯定会废了。”

    四爷神情淡漠,“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那个公主的心肠也是歹毒,打不过人家还会想到用箭来伤人,真让人无语。”

    “ 这一箭当真是毫无防备。”

    “你这是毫无准备,谁会想到你替白初念挡了。”十三爷气恼的同时,心底更多是疑虑,他半吞半吐问道:“你跟托娅不是已经……已经……”

    “已经什么?”

    “这还非让我说出来吗,虽然我们都男人,这种事情也不好说啊。”

    “没事就出去吧,我先休息一会,皇阿玛若是问起这事,你替我解释一番。”

    “这……”

    四爷转身朝榻上走去,掀起帐子人就躺了下去。

    十三爷一时无语,起身出了营帐,走到拉锡跟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才离开。

    ……

    碧空晴朗,一片广阔的草原,大得一望无垠,远远地眺望,草地上有团团白云在蠕动,那是牧场的羊群。

    白初念与十四爷在草原上悠闲走着,好久好久,谁都没有主动跟对方说话。

    不知不觉中,两人来到了四爷的营帐,见到拉锡板着脸立在帐外,看这样子也知道他不想理睬他们。

    白初念无视他的厌恶之色,对十四爷温声问道:“你要进去吗?”

    听她这么一说,拉锡本就带气的脸上更加阴沉,“四爷已经歇下了。”见白初念依然不离开,他毫不留情的撵人,“你别待在这里,别给四爷带来灾难。”

    白初念垂眸不言,他们见面不是奚落就是互讽,哪里会好言相对。

    她在所有人面前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此刻出现在这里,不就是在告诉他自己没安好心吗。

    她又涩然一笑,即便她此时没这么想,她还能怎么解释?谁又会信她?

    四爷替她挡了一箭,她记在心里了,他日有机会便会还了,她不会欠他的。

    至于她的为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照旧,做个讨厌鬼没什么不好。

    暮色渐暗,天边晚霞渐渐褪去了颜色。

    白初念思绪深远望着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心中是百转千回。

    托娅这个娇蛮公主看上了四爷,便是她伤痛的开始。

    四爷不会娶她进门,他们之间算是一段孽缘了。

    她为托娅的感情感到遗憾,而她不知托娅此时又是多么伤心。

    沉浸在睡梦中的她,眼角仍是流淌着一串清泪。

    四爷对她的拒绝,对她的厉斥,这些画面在她梦中不停的闪现。

    直到被阿兰的声音给惊醒,才蓦然发现难熬的一夜已然过去。

    “公主身子好些了吗?”阿兰轻声问道,侧身坐在了榻前。

    托娅坐起身子,垂着泪眼朦胧的双眼,“我昨天伤了四爷。”

    阿兰握紧她的手,好言问道:“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用箭不小心伤到了他,我不是故意的。”托娅说到这里把头埋在了膝盖上,小声抽噎着。

    “您为什么要用箭?”

    “我也不想的,四爷对我好狠,无论我怎么苦苦哀求他留下,他都没有半点动容。”

    阿兰长叹了一口气靠近她,抱住她的身子,缓缓道:“男人都是薄情寡义之人,女人一旦动了真情就得吃苦头,您跟四爷才刚开始就整天为他哭泣,那以后怎么办?”

    托娅抬眸看着她,抽噎道:“父汗跟额吉不是这样的,他们一直都很爱着对方。”

    “天下有多少男人跟你父汗一样,一生只钟情你额吉一人,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这么幸运,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男人。”阿兰神色黯淡,想起了过去守护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他们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可是男人终抵不过年轻女人的勾引,最终他远离了她,去了另一个女人身边。

    见她神色惆怅,托娅眸低掠过一抹忧愁,已知自己触到了她的痛心事,“阿兰,对不起,我让你不开心了。”

    阿兰握着她的手紧了一分,“我没事公主,只是我不愿意您经历我的曾经,我感觉到四爷对您没有真心。”

    托娅垂下了头,她在四爷心中什么份量她明白。

    在四爷眼里,一个奴仆都比她重要,她还能奢求什么?

    “阿兰,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好,但是我想告诉您,女人不能为了爱而活着,权力身份才可以稳固自己的一生,包括您的族人跟父汗的荣耀,太子爷就在眼前,您不妨考虑一下我今天说的话。”

    看到她走出帐外,托娅咬住嘴唇暗暗落泪,不论太子有多出色,在她眼中,始终不及四爷一分一毫,对她而言四爷才是最好的那个。

    权力跟地位她都可以不要,她只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

    她再次来到四爷的营帐,拉锡还是拦住了她,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公主留步。”

    “我想看一看四爷的伤势,如果没事,我立即就走。”托娅说的很小声,态度不像先前那般狂傲,更不敢在蛮横抽人家鞭子。

    “四爷的伤有我照看,用不着公主。”

    “求你让我进去,我只见四爷一面。”

    托娅急的用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拉锡推开她的手,见她眸底清光淡波中竟含有一丝乞求,不觉退后了一步,忘记了四爷的命令。

    到了帐前,托娅扬手打起帐帘,一路疾步行来,表面看似平静无澜,内心却是胆战心惊。

    “你来又想说些什么?”四爷眸光轻轻扫过她,他坐在桌前独自一人品茶,受伤的右臂随意搭在桌上。

    被这么质问,托娅眼底一热,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待好不容易压下眼中的涌动,抬眼望向他淡然的表情,糯糯道:“我不该如此莽撞,蛮横撒泼害你受了伤。”

    “这事你没必要在说起。”迎着她泪眼,四爷淡淡一语。

    “四爷,我想看看你手臂。”托娅缓步走到他跟前,刚触及到他的手腕,他便抽手负于身后,瞥见他手臂上的淡红血迹,她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取出帕子帮他包扎伤口,“你的伤还在流血。”

    “苏培盛!”四爷朝帐外喊了一声,随即起身跟托娅离了一段距离,“赶紧送公主回去。”

    托娅拿着帕子的手举在半空,她鼻头又是一酸,深呼了口气,才勉强压了下去,向四爷弯腰一礼,才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出了营帐,她的泪水潸然而下,可她不敢哭出声,不敢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更不敢让奴仆知道她为一个男人而哭泣。

    哭过之后,又苦思冥想之久,自己怎么可以留下四爷,有什么办法让四爷爱上她,甘愿为了她而留下,远离一切是非,远离皇族争斗,跟她在草原里平静的过一辈子。

    有了这么奇怪的想法,她又禁不住一阵好笑。

    四爷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为她留下,四爷不可能抛弃她。

    那个女人还等着他回去,她便是四爷拒绝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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