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学

    四爷面色阴沉,不发一言,冷冷的盯着她,像是在审视她。

    这咄咄逼人的目光把年幽若吓了一跳,连忙别过了头,眼珠子不安的转动了几下。

    四爷在桌旁坐了下来,酷声问道:“太医来了吗?”

    苏培盛战战兢兢回答,“奴才已派人去请了,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你去院外迎接。”

    “是。”

    四爷一扬手,满屋子的人急忙退了出去。

    年幽若没了雪儿搀扶,前行几步之后,终于瘫软在地,她不敢看端坐在那目如深潭沉默的四爷,只是垂头落泪,很小声的抽噎着。

    一盏茶之后,苏培盛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四爷,太医来了。”

    “进来。”

    随着四爷声音落地,他领着太医进门了。

    太医提着小药箱先给四爷打了个千儿,才问道:“不知王爷要微臣过来给谁诊治?”

    四爷冷冷道:“侧福晋病了,你看看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是王爷。”

    太医让人给年幽若扶到椅子上,从箱中拿出一条手帕,轻轻搭在她露出的一截手腕上。

    不多时,收了帕子,又斜眼看了床前的呕吐物,心中已了然,回禀道:“王爷,侧福晋吃多了寒凉食物,只要多吃点温热清淡的汤粥,不出两天身体便会恢复。”

    四爷“嗯”了声,算是回应了。

    “微臣告退。” 太医弯腰拱手,倒退着就要出去。

    四爷倏然道了句,“还是开个滋补方子,调养好身体。”

    太医微微点头,“微臣知道。”

    苏培盛惊讶的看了过去,年侧福晋得了四爷的关心,得宠也快了,他以后得倍加小心伺候。

    在众人退出去后,四爷望着年幽若,见她眼中浮现出一抹唯恐被责罚的可怜之色,模样令人不忍苛责。

    他缓缓开口,“你身子不适怎么不让奴才早点传太医?”他的语气很平静,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是在质问。

    年幽若平静的眼神带着哀凄看着他,怯生生道:“妾身不敢惊动四爷。”

    四爷目光重新盯上她,见她受惊的模样,声音放缓了许多,“这里不是府邸,没事别出去乱走动。”

    “妾身知道。”年幽若明白了几分现在的情况,她更是惶恐。

    “好好歇着。”四爷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屏风阻隔在里屋与外屋之间,在看不到他的身影,年幽若的恐慌减淡了许多。

    雪儿直到四爷出了院子才敢进屋,看到年幽若在哭,她慌的拿帕子替她擦泪,“小姐别哭,以后您见不到四爷便没事了。”

    年幽若双眼通红,愣愣说道:“四爷好可怕,我害怕看到他。”想到他刚才狠厉的眼神,她都止不住的发抖,“四爷果真是二哥说的那样冰冷无情,难怪二哥那么的敬畏他。”

    “小姐别想这么多,奴婢扶您躺下休息,您尽快养好身子,可不能把身子弄坏了。”雪儿轻声安慰道,她同样被四爷吓到了,她更不愿意见到四爷。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婢女端着煎好的药进来了,雪儿接过后,对她说道:“这里有我,你先把屋子清理干净,在准备热水给侧福晋沐浴。”

    “是。”婢女依着吩咐开始打扫清理。

    雪儿喂了药,服侍年幽若沐浴过后,看着她睡着,才退到外屋守着。

    黑夜来临,一切都那么安静,夜风,带着月季花的幽香飘进了屋内。

    白初念靠在窗前,仰头看着那轮清冷的明月,细数着夜空中的星星,心中是百般无奈,万般纠结。

    思绪由从前到现在,一股脑儿的全乱缠在了一起,她不敢去想自己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这个地方不是她想待的,她必须要逃离那些人的掌控。

    她想成功逃离,必须要学会骑马,要趁这次难得的机会把骑马的技术掌握了。

    静等着夜深,好不容易等到三更锣响,她当即从榻上一跃而起,拿出早早藏在箱底的夜行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轻手轻脚的从窗子翻了出去,快速隐入到了黑暗中,但她没发现暗中有道身影一直跟着她。

    避免节外生枝,白初念一路避开巡逻侍卫,直到落身在一个离马厩不远的转角处,她伸出脑袋四处探望了起来,发现这里是比较偏僻的位置,她挑挑嘴角微微一笑。

    马厩里传来粗犷的男人声音,没过多久一位身材壮硕,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男人见她一身夜行衣,行踪鬼祟,张口就要喊人,白初念拿出一张银票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只要不叫人过来,这钱就是你的。”

    没谁见到钱还能心静如水,男人很听话的闭上了嘴。

    白初念低声说道:“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有事找你帮忙。”

    “你说,我能帮你什么?”

    “我想学骑马,过几日我要陪公主赛马,为了让公主开心,我要提前学会,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让我教你骑马?”

    “我学会了,在给你一百两做报酬,怎么样?”

    他瞟了一眼银票,白初念感觉出他眼里的贪婪,便继续寻求他的意见,“能否借一匹马给我练练?”

    男人先拿了钱,笑道:“好,跟我来吧。”

    白初念跟随他进了马厩,来到了一处角落挑一匹黑马,她伸手慢慢的放在它的脸上,黑马并没有躲,反而在她的手上来回摩擦,似是在撒娇。

    她对这匹马越看越喜欢,“看来你很想离开这里。”

    黑马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语,一双黑眼睛祈求般盯着她。

    “我会带你一起离开,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黑马突然动了起来,嘶出一声马鸣,不知是不是在为拥有新主人即将离开马厩而高兴。

    白初念牵着马来到猎场一处空草地上,温柔的摸着它的身体,这样就不用担心它突然会失控。

    看出它很温顺,她跨上了马鞍,骑在马背上,双手抓着缰绳不敢乱动。

    络腮胡男人给她讲解并且示范一些基础的骑术,她将这些东西牢牢记下了。

    ……

    清晨,凉风悠悠。

    白初念睡的正香,昨夜学了将近两个时辰骑马,现在她很累,睡的很死,哪怕是打雷声也吵不醒她。

    门外的温宪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都没听到回话,气的她用脚撞开了门,见到人还在呼呼大睡,她对着她耳朵喊道:“你在不起来,本公主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白初念条件反射般坐起了身子,先是一怔,然后眼神惊讶的看着温宪,“公主怎么来这么早?”

    温宪手臂搭在她的肩上说道:“本公主没让你伺候就不错了,你还敢在这睡懒觉,是不是还准备让本公主伺候你漱洗?”

    白初念只睡了一个时辰,现在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听到温宪的话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还在发愣。

    温宪摇着她的身子,命令道:“赶紧起来,跟我去猎场,我不能让芸霓看扁,我要学会骑马跟她赛马。”

    白初念忍着一波又一波的昏眩,她撑着脑袋说道:“公主先去,奴婢晚一会过去。”

    温宪见她一脸迷糊的样子,从她身上捶了几下,吼道:“你要是不过去,本公主生气了,可是要罚你的,到那时没有人会救你,你知道吗?”

    白初念点了点头,在她人走后,她又倒了下去,继续呼呼大睡,早把温宪的警告忘的一干二净。

    太阳高升,众人给康熙请安过后,无事便都来到了猎场。

    这里聚集了很多人,有人赛马,有人围猎,也有武将之间切磋武艺。

    十三爷等着温宪过来,准备教她骑马,等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只好在草坪上悠闲转悠着。

    又见四爷悠然自若,面容无一点喜色,他想了想说道:“四哥子嗣稀薄,如今小四嫂有了身孕,如果这胎是个小阿哥,到那时,我得给我侄子送份大礼。”

    四爷瞬时沉了脸,停下脚步说道:“说这些太早了。”

    十三爷眸底泛起惊讶之色,笑问道:“我看小四嫂应该有三个月了,生孩子也快了,怎么还早呢?”

    四爷神色冷沉,皱眉道:“她只是身子不适。”

    “原来没有怀孕。”十三爷收了笑容,正经起来,见他脸色不太好,以为年幽若没怀孕,他是因为这不高兴,连忙又安慰道:“四哥别急,小四嫂这么年轻,生孩子是早晚的事,关键还是看你了。”

    四爷的脸又冷了几分,他绝不会与年幽若有了孩子,这绝对不会。

    十三爷不顾他的脸色,叹口气说道:“我看得出你对小四嫂挺喜欢的,昨晚你那么担心她,我可从没见到你对别的女人这么紧张。”

    四爷目视远方,黝黑的瞳孔中透着隐隐的冷意。

    昨晚他以为年氏真的有了身孕,倘若如此,他不仅不会留下那个孩子,也不会留着她,他不会要一个与其他男人有染的女人。

    “四哥这么宠小四嫂,相信年羹尧不会在有异心,会全心全意的做个忠实的奴才。”

    “别在说这些,你还是用心教皇妹骑马。”

    四爷说完,十三爷便见到远处蹦蹦跳跳过来的温宪,他摇头一叹,“今天终要被她给缠住了。”

    “十三哥。”温宪跑过来糯糯的叫了一声,又给四爷行了一礼。

    看她满头大汗,如花小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十三爷不禁想逗弄她一番,“皇妹今天来晚了,我可不教你了,你想学骑马还是找别人吧。”

    温宪笑脸一僵转而满脸委屈,嘟嘴道:“十三哥怎么耍赖,说话还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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