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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季连刃既然想活了,接下来一路也就顺顺当当了。

    但路上还是遭了不少难,见不得北狄和中原联姻的小部落比比皆是,虽不敢明面上冒犯俩家,但暗中使绊的不在少数。

    和亲队伍到了北狄王庭时,便只剩俩人一马了。

    金垣骑在那匹可怜的杂色马上,厚厚的毛毡裹得只露出一双水灵的眼睛,季连刃牵着马,提着剑,风尘仆仆地走在前面。

    “那是在做什么?”季连刃远远望见王庭帐前,似乎有人在斗殴。

    “龙城大会,帐前比武。”金垣眨了一下唯一露在外的眼睛,她似乎对北狄的许多事都了如指掌,让季连刃颇为敬佩。

    那帐前决斗的是一个剑士和一个甲士。

    那甲士身材不高,却是魁梧结实,眼放凶光,胡须与毛发皆是浓密卷曲,而剑士身量比起周围一圈草原人都显得单薄许多,长身白面,眉目清秀,倒有几分汉人模样。

    剑士明显处于下风,手中一柄短剑难抵甲士手中的巨盾。

    见金垣似乎颇有兴趣,看的认真,季连刃便也多看了几眼,但略一注意,季连刃便看出端倪来,

    比武应当是点到为止,但那甲士却是招招下死手,剑士不过堪堪抵挡,已坚持不住几回。

    “不妙。”季连刃低喝一声。

    金垣不解地蹙起眉头,季连刃便为金垣解释了这般。

    “刃子好眼力。”金垣夸赞道,季连刃有些难为情,面露羞涩,但金垣下一句就让他多余的感情消散殆尽。

    “你去救他。”

    于是那天观摩王庭帐前比武的所有北狄人,就看到了背祖离宗的一幕——

    好好的太子与右贤王比武,眼看就要解开胜负,忽然一个衣衫褴褛但身形峻拔的汉人,骑着一匹瘦得排骨般的杂色劣马,冲进圆场,纵身下马,拔剑出鞘,一脚踢在右贤王的膝盖窝里,腕花一转,剑峰插入没有甲胄保护的腋下,左手已牢牢擒住右贤王的喉咙。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不仅右贤王一脸懵逼地就性命堪危了,连地上的太子和帐前的单于都呆了。

    单于颤颤巍巍地开口:“勇、勇士,敢问何方天神......”

    季连刃刚舍命花了二十年的武艺绝学耍了一回帅,这会死命捏着右贤王的喉咙,生怕右贤王翻过身来,顾不上作答。

    “不过我中原普通将士罢了。”

    金垣不知何时已走到帐前,已将毛毡抛开,霞缎彩衣,夭桃浓李,恍若神妃仙子,看得单于眼迷。

    在座北狄贵族们才想起来单于好像有个中原的和亲公主。

    那地上的剑士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金垣鞠躬道谢:“在下北狄太子阿梨梨,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季连刃听了这话在边上气得发晕,你再说一遍,谢谁的救命之恩。

    金垣蹙眉:“我不是北狄阏氏吗?”

    阿梨梨面色一怔,没有说话。

    “夫人请上座。”单于乐呵呵的,学着中原人的称呼,将身边的虎皮大椅让了一边出来。

    金垣手往边上一指:“阏氏不是应该坐那里吗?”

    单于边上放着一把铺着貂皮的椅子,上面坐了一个美貌的北狄妇人。

    但帐里仅有那么两把椅子,其余人都是坐在兽皮蒲团上,明眼人都看得出另一把椅子的尊贵。

    那姣美妇人神色几分不安,却不愿挪窝,扭了几下屁股,眼神连连看向单于,像黏了胶水。

    帐下的人都不敢言语。

    单于面露几分犹豫,在美妇人和金垣之间来回看了几眼。

    金垣冷笑一声,高声喊道:“刃子,走吧,他们北狄看不起人。”

    回身看了单于一眼,金垣眼神中尽是寒意:“单于待客之道,中原已尽悉知晓!”

    季连刃利索爬起来,金垣的神色,凌厉,果决,竟有几分像那新皇。

    他忽然明白了新皇必须把金垣送走的原因。

    只要有金垣在侧,新皇每一步都会如履薄冰,因为金垣的能力全然不在他之下。

    单于一下慌了神,回头对那美妇人说道:“阿鹊,你还是起来吧,到底她才是阏氏。”

    那唤作阿鹊的美妇人面露幽愤,颇为不情愿地起身,让位给了金垣。

    “等等。”金垣却不急着上座,朝那阿鹊笑道,“阏氏没有人服侍的吗?”

    阿鹊咬牙,看了一眼单于,但单于却已不再看她,她只好含愤低头,亲自来扶着金垣入座。

    阿梨梨、右贤王与众人皆已在帐下看的呆了。

    中原果然非同凡响。

    单于只娶中原公主作阏氏,果然是有远见。

    有几个聪明的北狄贵族反应了过来,立刻下跪拜道:“恭贺单于!参拜阏氏!”

    金垣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但她的眼神扫到一人,却又不笑了。

    右贤王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立在地上,连看一眼金垣也不看。

    方才的阿鹊不知何时已溜到了右贤王身边,看着右贤王腋下被季连刃所伤刺的伤口鲜血淋漓,眼中露出狠毒的光来。

    原来这二人有些关系,怪不得右贤王敢暗中对北狄太子下毒手,阿鹊敢不给阏氏让座。

    金垣眉头微蹙,今日下马威已给足了,不好再得寸进尺,虽然她来草原之前边已做了许多准备,对北狄不算白纸一片,但人事复杂,瞬息万变,还是先摸清楚状况再行下一步。

    反正还有苦练了二十年武功没地撒的刃子在。

    金垣看了一眼场下的季连刃,他身量九尺,高大英姿,就算是在北狄人中,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叫金垣安心不少。

    不对,是斗鸡立鸡群。

    “却不知今日胜负究竟如何算?太子还要和右贤王再比吗?”有人忽然问道。

    阿梨梨神色一变,金垣注意到他竟有几分发抖。

    太子怕右贤王怕成这个样子?

    金垣好奇了。

    单于一心只有美丽强势的新妻子,高兴得宛如得了好马,才想起来比武这回事,说道:“今日便此做罢了。”

    场下却有人不服。

    “单于偏心,比武哪有比到一半的。”阿鹊皱眉嘟嘴,半是撒娇半是怨气。

    右贤王的伤口原先就不深,现在已包扎好了,对着这个肉山疙瘩般的大块头并无多少妨碍。

    阿梨梨的目光投向金垣,带着几分试探的求助。

    金垣忽然想起来,阿梨梨为何有几分汉人模样。

    她的父皇原是前朝大将军,篡了权才当了皇帝。

    前朝原本想联合北狄镇压她父皇,送了一个小公主前去北狄和亲。

    但没想到北狄还没发兵,她父皇就坐了江山。

    想必阿梨梨就是那前朝小公主的儿子。

    金垣忽对那未曾谋面的小公主生出几丝怜悯来,这怜悯便也投在了阿梨梨身上。

    虽然她与阿梨梨是两朝血脉,但毕竟曾都是汉家人。

    见金垣颇有动容模样,不待她开口,季连刃已知她要说什么。

    “你这坨大粪堆,年纪虚长三十好几了吧,欺负一个十七八的小子算什么本事,不如和我来打。”

    季连刃抱拳朝右贤王道。

    右贤王闻言眼中猛然火起,周遭人方才被季连刃震慑,此时也只想观二虎相斗,争相叫好,单于只得答应。

    季连刃对着右贤王行了一个礼,右贤王却已一拳出手,往季连刃门面打来。

    他方才避开,却听闻右侧身后有破空之声,季连刃眉头一蹙,猛回头却见阿鹊拿着一柄匕首斜刺里袭来。

    金垣在单于身边看到阿鹊偷袭,眸色沉压。

    原来那右贤王与阿鹊是兄妹,右贤王见妹妹被赶下座来,阿鹊见哥哥受伤,心中都气不过,俩人早已暗地达成偷袭季连刃的默契。

    “两个打一个,你们草原真有意思。”季连刃只一笑,身形一晃,反手便拿住了阿鹊持匕的手腕,猛一用力,转内一折,阿鹊惨叫一声,匕首应声而落。

    跟着手肘撞出,便正打中阿鹊的背心,阿鹊失了平衡,身段原本又轻,竟被季连刃抛起,当做武器般投向右贤王。

    那右贤王原见了一拳打空,另一手原本举着木盾就要砸来,眼前却忽然出现阿鹊的脸,忙收力后退,拿手去接阿鹊。

    季连刃瞅着这机会,先发后至,寻着右贤王身下空挡,一脚踢向右贤王的裆下。

    右贤王只防备了上半,全然没想到季连刃会用这么阴的招,这一脚威力自然可知。

    金垣在座上忍不住笑了出来。

    “中原人太阴!”右贤王部署噌地站起,愤怒喊道。

    “二打一都让着你们了,我就踢一脚怎么了?”季连刃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右贤王和右手手腕脱臼的阿鹊,懒懒地抬眼看了那部署一眼,“要不你来?”

    那部署气焰瞬间矮了下去。

    季连刃心情颇好,仿佛自从汝南事变以来的所有憋屈都一扫而光,他仿佛重新成为了当年那个风光无限的螃蟹小王爷。

    左手提着桂花酒,身上背着青钢剑,走到哪算哪,想躺倒就躺倒,看谁不爽给他一拳,反正身后有那个能摆平一切的越王老爹。

    季连刃看了一眼座上蹙眉学着喝北狄酸不拉几奶酒的金垣,竟有一种当年越王给他的安心感。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想认金垣当爹?

    季连刃狠狠甩头,抛开这个莫名窜出的想法。

    不仅是季连刃,除了右贤王等人,观摩了两场精彩武斗的北狄人心情都不是不错,单于尤其高兴,又得美人又得猛将,晚上就给季连刃封了百骑长,让他负责保护新阏氏的安全。

    这一封坏了事,季连刃带了两排侍卫立在金垣账外,不许单于进去。

    单于一方面有点畏惧季连刃,这个汉人比他还高了一头,今天又那样痛打了右贤王,看得单于仿佛自己也某处吃痛起来,一方面又确实疼爱阿鹊,便也顺着意思,去了阿鹊的帐篷好生安慰。

    但今夜想造访金垣的人却是不少。

    阿梨梨立在帐外已经半个时辰了,不见到金垣,这个少年今晚便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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