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偷偷躲在被窝里痛哭过后,导致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不过比起让眼睛消肿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确认。吐出口中牙膏泡沫,随意漱口擦净,民民来到吴少农的房门前。

    尽管满肚疑问,但还是礼貌性敲门,两分钟过去了,没人回复。

    额间爆出青筋,民民直接推门。窗户没有关,燥热的暖风呼进,粉色透纱布帘扬起,在阳光下印在整齐竹席上的阴影仿佛是优雅的舞者。

    “……”

    行,算他溜得快。

    气呼呼下楼,秀翠女士正准备给土豆炖鸡翅收汁,见到自己女儿肿泡眼握锅铲的右手一抖,差点菜汁就溅到衣服。

    “女女,今天鸡蛋很新鲜,要妈妈煮两个蘸酱油当小菜好不好。”

    论:如何高情商让伤患心甘情愿接受治疗。

    “妈妈,多煮两个,我揉一下眼睛。”无精打采趴在饭桌,歪头顶着厨房忙碌的背影,叹气站起走入里面,接过她手中的小锅,笑道:“谢谢妈妈,我自己来就可以,五个可以吗?等会爸爸也回来吃饭。”

    吴女士点了点民民的鼻尖,岁月不败美人,尽管弯起的眼角生出几条皱纹,民民依旧能感受到母亲潋滟多情的双眸,“今天有客人,嗯与其说是客人倒不如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说完,往锅里多丢两颗,左手捧脸,陷入回忆,“距离上一次见面还是十多年呢,真的不知道现在过得怎样了。啊,朋友家的孩子很聪明,民民你可以跟他多学习呢,听说现在是一名科学家。”

    嘶,十多年未见的朋友,儿子是科学家。

    嗯,这个设定怎么感觉有种熟悉感。

    ……

    果然,对方果然是葛城京香!

    当民民推开被敲的木门时,从容柔和的面容,那充满知性的微笑。

    “好久不见,民民,又漂亮了。”

    “葛城阿姨,真的是你呀。”高兴露出两排牙齿,民民无视后面的不明物体,连忙把她请进门,走上来的吴女士见到老朋友更高兴,三人手挽手有说有笑的样子显得门外的吴少农特别像陌生人。

    “过分了昂,我可是连夜赶去日本把阿姨请过来的。”被冷落的吴少爷觉得委屈,恨不得把眼球抠出指着上面的红血丝给这对母女看清楚。

    葛城京香的到来是民民万万想不到的,秀翠女士把煤气关掉直接拉着她坐在沙发叙旧,两名夫人聊得很火热,民民将温茶摆在二人桌前,默默后退几步,笑脸垮下,揪着吴少农往厨房走。

    “说吧。”叉腰,故作凶狠皱眉,“你怎么把葛城阿姨接过来了,还有你为什么也能变身。”

    “你一下问太多了。”吴大爷赶紧为自己盛碗红枣枸杞猪骨汤补气血,一边嘬一边慢慢道。

    “是老妈让我去把阿姨接过来的,说是有事情说,我不清楚昂,等会你自己问。”

    “哦~”

    “至于为什么变身,你跟我来。”

    放下碗,跟客厅的家长打招呼,直接把民民带上三楼。

    “这不是你和爸爸的工作领域,平常你们都不允许我和妈妈上来的。”三楼的陈设跟一楼没啥两样,除了多出一个房间。

    “不让你来是不想让你接触这些,原本是想把你送去那边躲个清静,没想到还是逃不掉。”牵着民民走到多出的房间门前,奇怪的敲门节奏落下,房门自动升起,民民满脸震惊,长大的嘴都可以塞下煮熟的鸡蛋。

    “哥,它看起来是个推拉式木门!”

    “你家藏宝室门口弄得花里胡哨?”

    一怼,民民觉得好有道理。

    进来扫视一圈,“……除了多了台电脑,还有什么不一样吗?”民民甩开手,直接扑进被褥。

    “往往最不起眼的才是最重要的,妹妹。”打开电脑,身子陷入柔软的电竞椅,旋转至身后,吴少农严肃道:“我跟老爸经常向外投资,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所以呢。”无所谓晃荡双腿,民民愣住几秒立马反应过来,“你们赞助了星云气体实验?”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愈加肃穆的神情令吴民民怒火灼烧。猛地起身冲到他面前,用力掐住他的肩膀,肿胀的双眼开始紫红,“回答我,哥你跟爸爸才不会参与这个残忍的实验对吧。”

    脸上毫无血色的雄彦和他父母的哀嚎历历在目,每每回忆那如同潮水般窒息的恐怖不断缠绕在心头。纵使躲进被窝,只会令自己更加郁闭。

    这种邪恶的人体实验,自己的亲人怎么可能会……

    “不仅赞助,我们也提供不少实验对象。”

    瞳孔一滞,颤巍抖动抬头,怔怔望着他平静的双眸,里面除了自己惊恐的面容,并无其他,更别提那所谓的愧疚。

    “其实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日本那边的情况不断扩散,我们总得自保的,尽管是要付出一些金钱和生命,但为了活下去,我……”

    “够了!吴少农!”

    绝望的低吼,民民强忍不让泪水溢出肿胀的眼眶,指责脱口一大堆,而吴少农则静静看着,听着,受着。

    “你知道这个实验扼杀多少生命,知道他有多危险,它让多少人活在炼狱中,这些都无所谓吗?”

    “噗嗤——哈哈哈哈哈。”突然的笑声令人措手不及,民民被推开按坐在电竞椅,现在轮到吴少农站在高处。

    “吴民民,你有没有心?”仰头愤恨的眼神与他漆黑的眼眸相撞,里面什么也没有,如同一潭死水。

    “鲜美嫩滑的鸡腿是你吃的,指责猎杀它的也是你,这样不觉得很可笑么。”

    “……我”

    “你以为我们国家很安全,你以为谁给你舒舒服服刷手机的安逸时光,你以为我不知道星云气体的威力?”

    “……”

    “吴民民,你哥我啊,是第一批接受气体感染的实验对象,跟我一起的兄弟伙伴没了,我也会哭,会恨,也会质疑。”愣了几秒,抹了把脸,又继续道:

    “当初我在实验室痛地打滚时,你在干什么?一边喝奶茶看电视?还是在一笔一画记录美丽的景色?”

    “妹妹,有得有失,十年前的惨案波及全世界,我们再不行动只会再次被挨打。”

    是啊,沉重的历史告诉我们若已知抱着无用的善心与狭隘的目光故步自封,那等待我们的只有百年前的惨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我在意的人被剁成肉沫?民民,你现在可以在这里肆意打骂我,但你决不能找父亲对峙,你以为父亲前几年擦点踏入鬼门关是为什么?”

    心中有了答案,鼻涕泪水一并涌出,吴少农看不过在桌上抽了张纸巾替她擦拭,“爸爸真的有在好好守护你和妈妈。”

    “近期我们的对家蠢蠢欲动,把你送去那边是因为日本早已被各方势力争夺撕咬,你过去了他们不敢伸手过多。”

    把脏了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双手捧住民民的脸,兄妹双额相抵。“你是我们的捧在手心的明珠啊,哥哥真的不愿意让你沾染半滴鲜血。”

    “哥哥……”

    “可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你会和那个人扯上关系,那真的就这么小了么!”声音都是咬牙切齿,估计后槽牙已经被他咬碎。

    松手,吴少农把电竞椅慢慢转到电脑那边,俯身敲打一堆民民看不懂的数字,一个视频弹出,里面记录的是父亲和哥哥的自述。

    头顶声音又想起,“这个是我们这些年的研究心得,是与葛城巧私下联系所得的情报。当初也是他拉我们赞助的哟~”

    “葛城巧?那不是阿姨的儿子,你们怎么会有联系?”民民死盯着屏幕上的男人,对方一脸平淡地把人体实验说的跟吃饭一样。什么东西啊,太逊了!!!

    “很讨厌是吧。”狐狸农凑在民民耳旁狡黠道,“那你知道你现在是谁吗?”

    “啊,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难道是死遁,好家伙。该不会就是那个眼镜蛇把,怪不得一直跟战兔作对,一定是他!”

    “不哦,其实那个人你也认识,甚至说很熟悉。”

    “谁,我去揍他,这么丧心病狂。”民民义愤填膺,什么东西竟然让父亲和哥哥陷入纷争,甚至还危及到性命。

    “你猜一个乐队主唱为何会在一夜之间拥有最强大脑?明明前一天还是一个只会吃烤肉的邋遢的歌手,第二天竟然会研究出best mach,这世上真的会有如此不可思议么。”

    一连串的言语如尖锐银针,轻轻一点刺破圆圆的气球。

    嘭一声巨响后,世界万籁俱寂,像被按了暂停,连呼吸都是堵在喉间不上不下。此刻屏幕上的脸慢慢变成自己所思念的脸,熠熠生辉的大眼睛跟那个死鱼眼完全没有关联。

    “怎么可能,他明明笑得跟太阳一样,怎么会跟这个苦瓜是同一个人。”自我的否认略带苍白,民民咬紧下唇,生平第一次所恨自己在神态辨识上的天赋,认真一对比,桐生战兔在试验期间的肃穆与葛城巧的一模一样。

    其实这个想法不是现在才有,早在看到左翔太郎的海报有所感觉,更别提后面与葛城女士见面,看到她与葛城巧的合照,怀疑愈加强烈。

    只是,在一复一日的相处中,在桐生战兔那悲天悯人的大义中,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和为了科学不惜人体实验的恶魔科学家联想在一起。

    根本办不到,不是吗?

    战兔他,是守护爱与和平的假面骑士啊。

    不可以再想下去了,吴民民,你必须停下来……

    “对于那些被救的人来说是爱与和平,但是换一个角度,那些用来实验结果的小白鼠,对于他们来说恶与毁灭啊。”吴少农拍了拍民民僵硬如同雕塑的身体,微微叹息便贴心关上门。

    “晚点我把饭菜拿下来,你...好好消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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