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远山坐在听风茶楼中,看着翩然远去的莫离,许久未动。窗外,是燕京寒冷的冬日,远山凝视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慢慢地舒展开紧锁的眉头,起身离开。

    家中,父亲仍在书房中忙碌,听到他回家,吩咐开饭。四弟五弟还有小妹围坐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四弟已经十五岁年纪,正是当年他开始行走于临安燕京商道之时。

    “父亲,四弟也长大了,您有没有想过让他也先去从商历练一下?”吃过饭,孟远山陪伯颜一起回到书房。

    伯颜缓缓点头,“让他们多走走多看看,总是好的,不过,从经商之道来看,你是我们八邻家族的骄傲,无人能及。”

    孟远山有些赫然,“父亲过奖了,我即使不在,但四弟可以替代我,也是好的。”

    伯颜微微一愣,而此时的孟远山已经走到伯颜背后,轻轻为他锤着肩膀。

    “父亲,我们八邻家族为大蒙可谓是殚精竭虑。我记得小时候您几乎常常不在家。但,这么多年来,您可曾有过遗憾追悔的事情?”

    伯颜看着屋中跳动的灯光,陷入沉思,良久,长叹了一口气,“有得就会有失,当年,你母亲生你,难产而死,我奔波在外,竟未能见她最后一面,这是我平生的一大憾事。”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您那个时候会不会选择陪着母亲,而不是出征在外?”孟远山轻轻按摩着伯颜的肩膀,轻声问道。

    伯颜闭着双眼,没有说话,屋内陷入长长的寂静之中。

    “会的,我会选择陪着她,看着你出生,陪着她走完最后的一程,兴许,有我在,她也不会死。”伯颜深吸了一口气,“但,没有如果,也不能重来一次。”一滴泪珠从伯颜的眼角滑落。

    接下来的几天,孟远山频繁出门,回到家中,不是陪着伯颜,就是关在房子写着什么。

    伯颜笑到,“看你似乎比我还忙。”孟远山正色道,“过几天儿子就要走了,儿时的伙伴、昔日的同僚,通通是要见见的,襄阳之战的体会,鸿运来的经商之道,也都是要写出感悟的,孝敬父亲的天伦之道,则是必不可少的。”

    二月二十,到了孟远山要返回襄阳军中的日子。

    清晨,一家人站在院子中为孟远山送行,孟远山前行几步,忽然转身,跪在地上,“父亲,儿子走了,您多保重。”说着磕了三个头,转身决然离开。

    一行人带着三门改造好的火炮,还有军械技师浩浩荡荡地返回襄阳。

    过了几日,艾彦慌慌忙忙赶回燕京的八邻府,“老爷,道路塌方,巨石滚落,三公子为了拦住火炮,不幸连人带马滚落山崖!”

    伯颜身体一晃,强行站稳,“人找到了吗?”

    “没有,山崖下是急流,打捞了几日,马的尸首已找到,但三公子一直没有找到,只寻到一些散落的物件,三公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艾彦放声大哭。

    伯颜缓缓走进远山的房中,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两本册子,襄阳城攻防,鸿运来商道,正是远山的笔迹,伯颜抚摸着册子,许久没有说话。

    三日后,传出讯息,蒙军主帅偏将八邻阿古拉为救护军中火炮,坠入深涧,以身殉职。

    二月二十五,临安城,沈府。玉楠的房中黑着灯,空无一人。一个黑影悄悄从房中退出。

    沈明德坐在房中,看着一旁的夫人,“咱们认了小红做义女,给了她一个沈家的身份,也不算辱没了乐辰,乐辰还是咱们沈家的女婿。”

    “这些孩子,真的让人操心。但乐辰执意选小红,咱们就依着他吧,只是可怜了楠儿。”沈秦氏说着开始掉泪。

    “玉楠在琅琊山多待一些时日吧,若她不愿回临安,”沈明德长叹口气,“也随她。”

    “琅琊山?”窗下的黑影沉吟着,悄悄离开。

    琅琊山中,人迹罕至之处,一只巨狼奔腾跳跃于其中,一边嗅着地面,一边前行,后背上还负着一个包袱。

    已经在琅琊山盘桓了数日,还是一无所获,巨狼站在山顶,焦躁的眼神四下扫视,忽然,巨狼的视线落在山底一片繁密的竹林处,凝视片刻后露出狂喜之色,转身迅速向山下跑去。

    一片浓密茂盛,绿色酽酽的翠竹屏障前,巨狼站定,慢慢调匀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用前爪将系在胸前的结打开,包袱散落,居然是一身宋人男装。

    翠竹屏障后的庭院中依稀传来犬吠声,炊烟袅袅,蝉鸣悠扬,巨狼端坐于地,呲牙裂嘴,满脸笑意,凝视着庭院的双眼中满载着希望和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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