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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

    夜,雨巷,乐辰在狂奔。

    雨越下越大,遮蔽了天地,前方传来隐约的打斗声,一声闷雷后,一道闪电霹雳而下,瞬间照亮了四周。

    暴雨中,孟远山将从背后袭击的人背起后重重的摔在地下,其余三人仍然挥刀冲上来。远山躲过正面的人,一脚将左侧的人踹到在地,但右侧的刀已经砍下,躲无可躲。

    一声清脆的声响,一柄长枪挡住了挥来的刀,乐辰挡在了远山身前。

    俩人背靠背,面对着三个杀手,“你怎么会来?”孟远山气喘吁吁地问道。

    “有杀手埋伏在房顶,蹬落了房顶的石子,他奔跑时的刀光让我发现了他。”

    杀手再次冲了上来,孟远山躲开刀锋,侧身到杀手身前,一拳击向杀手腹部,杀手疼的弯下腰来,孟远山接着一拳击向面部,顺势将脖子一扭,一阵骨头的断裂声,杀手已倒地不动。

    孟远山的武功朴实无华,但狠辣,实用,杀敌于瞬间,乐辰此时也将另外一名杀手刺倒在地,剩下的唯一一个杀手见此状转身就跑,乐辰飞出飞镖,杀手应声倒地。

    “谢谢,”孟远山拂了拂脸上的雨水,看着乐辰,“幸好你及时赶到。”俩人相视一笑。

    忽然远山面色突变,“包叔。”慌忙向前方奔去,乐辰紧随其后。

    一会儿功夫,二人已经来到孟远山地处闹市的住所,此刻,门虚掩着,在雨中显得特别静谧。

    远山轻轻推开门,院子里漆黑静谧,只有瓢泼大雨落下,远山与乐辰背靠背走进院子,忽然,十数只箭射向两人,远山乐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箭一一剥落,七八个杀手从围墙上轻轻跃下,围住二人。

    暴雨落下,刀枪交错,片刻间,五个杀手已倒在地下,另外三人夺路而逃,奔出院子,乐辰拔脚去追,远山拦住乐辰,“雨大巷深,穷寇莫追。”

    乐辰深深地看了远山一眼,将门关上,随远山回到屋里。

    屋内,包承兴倒在地上,浑身鲜血,孟远山快步上前,跪在地上,抱起包承兴,“包叔!包叔!”

    包承兴睁开双眼,气弱游丝,“远山,终于等到你。家里出事了。”说着,将紧握在手中的一团纸塞到了递远山手里,无力的垂下了手。

    “包叔!”孟远山的声音里有几分哽咽,将包承兴放下,合上了他仍然睁着的双眼。

    远山站起身,展开了手中的纸团,是一封染满鲜血的信,上面写满了弯弯曲曲的文字,乐辰斜眼看去,远山已经将信揉成了一团,攥在手里。

    “我去厢房看一下。”远山向门口走去,却突然站住了脚,一柄长枪横在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乐辰手握长枪,冷冷地看着孟远山。

    孟远山没有说话,只是探寻的看着乐辰。

    “你的武功,有蒙古摔跤术还有搏击术,那些杀手,说的只言片语是蒙语,那封信,不是汉语。一个普通的商人,如此险境下何来的镇定自若,又是如何招来这么兴师动众的千里追杀?”

    孟远山眼里闪过一丝悲哀和无奈,“我是孟远山,是西子湖畔与你们把酒言欢,无忧无羁的大个子,即使鸿运来地处大元帝都,周旋于朝廷与商贾之间,即使两个兄长深涉其中,我也只愿自己是那个超脱于尘世之外无忧无虑的人,能够与你和玉楠做永远的朋友。我永远记得归来临安时能够见到你们的期待和温暖,记得临安纯净透明的天空。”

    乐辰的枪缓缓落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远山摇了摇头,“详细情形不清楚,大元政权动荡,我们家牵涉其中,有人要斩草除根。”

    “我能做些什么?”

    “帮我料理包叔的后事,还有阿福阿满,”孟远山看着雨中漆黑寂静的厢房,“估计他们也凶多吉少,我天一亮就走,这些杀手的尸体我会带出城丢掉,不留下任何麻烦。”

    孟远山说着,将包承兴的尸首用被子裹起来,轻轻擦拭着包承兴脸上的血迹,柔声说道:“包叔,对不住了,远山要赶回去,没办法带您一起,这里山清水秀,您先暂住一段时间,等住烦了,远山带您回北方。”

    乐辰扭转了头,不忍再看。

    “还有,明天我不能赴约了,你随便找个什么借口都可以,但不要告诉玉楠这些发生的事情。我希望她的世界永远干净纯粹,能够永远开心的笑。”

    乐辰扬了扬眉,想要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当晚,乐辰留了下来,与远山一起将院子收拾干净,包承兴,阿福阿满还有一个送信的人,四具遗体在厢房中摆放整齐。杀手共死了六人,孟远山将六人的尸首分别放在木箱中,上面再盖上茶叶和药材,即使遇人盘查,也不会漏出破绽。

    “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这些事情我来做,”乐辰劝远山,而孟远山只是摇摇头,紧抿着嘴角,依旧一丝不苟地做着这些事情,将木箱放在马车上,用绳子细细地捆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乐辰微微叹口气,一直帮着远山做这些事情,待收拾完毕后,雨已经停了,冲刷干净了院子里的血迹。

    “乐辰,你到客房休息,里面有干的衣服,我去厢房,再陪一会包叔。”孟远山声音嘶哑。

    “远山,你还好吧,我陪你一起。”乐辰担心的看着远山。

    孟远山摇摇头,“我没事,包叔与我亦师亦父亦友,我多陪他一会,此后就是天人永隔了。”

    想起那个曾经的满脸狡黠笑意的包叔,乐辰点点头,“那,你保重。”

    远山整晚第一次露出一丝笑意,“你也保重,明天,”远山看了看天,“不,今天,你也会很辛苦。”

    乐辰心情沉重的来到客房,换了衣服,不由得沉沉睡去。

    天大亮时乐辰忽然惊醒,已经日上三竿,客房的桌子上放着一大锭纹银,下面压着一封信,“乐辰,辛苦了,感谢有你,怀念临安,后会有期!”字体苍劲有力,乐辰冲到院中,院子里安静祥和,如果不是有厢房内的四具遗体,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乐辰购置棺木,选定了飞来峰下的一处墓地,再将四人葬于此处,已是日落时分,

    乐辰匆匆赶到得意楼,玉楠已经笑面如花的坐在那里,桌上摆着六个高高的瓶子,里面是深琥珀色的液体,旁边还放着三个高脚大肚的杯子,看见乐辰,玉楠笑道:“我今天带来了徐掌柜从西洋带来的葡萄酒,还有夜光杯,用夜光杯配着这个葡萄酒,特别好喝特别有感觉,向你们赔罪好不好?”

    乐辰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在了凳子上。

    玉楠看看门口,“大个子还没有来?他迟到了,乐辰,等他来了,我们罚他喝三杯好不好?”玉楠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乐辰。

    “玉楠,”乐辰艰难地开口说道,“远山,他今晚,来不了了。”

    笑容凝固在玉楠的脸上,“为什么?”

    “他,家里有急事,来了信,就匆匆回去了。”

    “回去了?有那么急吗?连一顿饭都来不及吃,连一个告别都来不及说!”玉楠的声音里满满的失落。

    “远山特别着急,急匆匆的跟我告个别,就走了,真的。”

    玉楠没有说话,拿起酒杯,倒了满满的两杯酒,递给乐辰一杯,“臭大个子,不在就不在,有本事永远不要回来,乐辰,咱们喝。”

    葡萄酒醇厚,但有一丝丝的苦涩,玉楠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乐辰,人为什么要长大,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情去忙,好朋友就见不到了。”

    “会见得到的,即使再忙,也会心中惦记的,玉楠。”

    “是吗?”玉楠泪眼婆娑的看着乐辰,“如果惦记,为什么连一个道别都没有。”玉楠将一杯酒仰头而尽,颓然醉卧在桌上。

    乐辰匆忙结账,一辆马车早已停在如意楼的门口,马车上是静静等候的小红,与乐辰一起,将玉楠扶上了马车,向沈府驶去。

    玉楠昏昏沉沉地靠在乐辰肩头,依旧流泪不止。

    “玉楠,要是有一天,我也不辞而别,你会不会也为我哭?”乐辰看着玉楠,轻轻拂起她掉落在脸颊的发丝。

    “哥”,熟睡的玉楠没有听到乐辰的话,只有眼角的一滴泪水滑落。

    “玉楠,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特别希望你叫我哥,但现在,我希望我只是乐辰。”

    马车颠簸着,向沈家驶去,而此时,临安郊外荒无人烟的地方,六个烧焦的木箱静静地散落在地上,再往北的路上,一骑绝尘,正孤独地向北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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