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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

    第七章洞房花烛

    有了于氏的主持,后续的事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借了隔壁的钱府宴客,新房设在顾府原来顾凛自己的屋子。钱掌柜还答应宴客当天借八个厨子,顾凛面上不显,心里想着常满果然说得对,以后定要对这钱掌柜好一点。

    因为李慕青帝师之孙、护国公之女的身份,出嫁的仪式是按照郡主的级别来办的,专门请了观星台的人夜观星象,定了子月(十一月)初六。

    时序已是八月末,两个月的时间从下聘开始,待到迎亲日,常满却显得比顾凛还要紧张。

    顾府里外都透着喜庆,所有的东西都用红布红纸包裹着,府前窄巷子挂满了红灯笼。常满穿了一身新衣裳,红色镶边的青衫是他花了一个月的月银去成衣铺定制的,就为了自家将军成亲日,他可是顾府唯一的“自家人”,身兼管家、小厮、门卫、厨子数职。

    顾凛早早的便起来开始准备,从未感觉如此折腾,竟比自己上战场还要累。临到要出门去迎亲,常满嘀咕着说他不紧张,顾凛握握手心,却知道自己的手心全是汗。看来是紧张了,只是冷凝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常满牵来顾凛的马,这马是跟着顾凛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它有个霸气的名字叫霸王,皇上赠的,顾凛本来嫌这名字太俗,但因为它是一匹身有圣恩的马,也不能随便改名。

    霸王身高一丈,胸阔三尺,红鬃墨蹄。它是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绝世战马,叫起来啸声震天,跑起来四蹄生风。

    可如今顾凛一看,入目所及全是喜庆的红花。一看便知是常满去装饰的,霸王的耳朵、额前、脖子、四肢,就连马镫上都带着红花。常满一路牵来,霸王似有些生气,鼻子里不停喷着气,还对着常满扬蹄威胁了一番,最终战败被戴了一堆红花。

    顾凛垂目看着自己胸前的大红花,有些懂了霸王的无可奈何。走过去摸摸霸王的鼻子——唯一没有红花能下手的地方,“如今是我的大喜日子,兄弟忍忍”。腹语完,跨上霸王慢腾腾的随着迎亲队伍向太傅府去了。

    去了太傅府,目光所及,每个丫鬟小厮竟都戴着小红花,顾凛扼腕,他本以为李太傅既然是帝师,必然是清贵脱俗的,谁知竟比旁人还要俗气,难怪和常满如此合得来。

    进了前厅,上座上坐着李太傅和君子山华神医,顾凛先简单见了礼,转去内院接新娘子。听说旁人成亲总有很多好友瞎闹的,顾凛和李慕青却少了这烦恼。李慕青从小便在君子山学医,接触的只有华神医和一位师兄一位师姐,只是不巧两人出去云游还未归。顾凛本就冷凝严肃,除了常满接触的就是李信和常山,只如今两人都是下落不明,不免有些冷清。

    来到李慕青的厢房前,按照大秦婚礼祖制,房内递出一个新娘亲绣的香包,新郎接下挂于腰间,这是在礼仪期间给宾客展示新娘绣工的。新郎接下香包后,轻敲房门三下,房门微开,新郎将手中红绸递进去给新娘握住,再轻扯红绸三下,新娘方走出厢房,跟在新郎身后慢步走到前厅。

    由于李慕青父母已逝,由李太傅和李慕青的师父华神医坐在高堂上接受两人跪拜。

    司仪高喊:“拜别高堂”

    男跪女揖,顾凛工整跪下一拜,李慕青同时轻轻作揖。看着盖着红帕作揖的李慕青,李太傅的眼圈都红了,想着仿佛昨日还是那个扒着自己裤脚要糖吃的小孩童,如今却已是嫁为他人妇了。

    “青儿,从今以后你就是顾夫人了,切不可再如往日般玩闹,必要精心照顾好顾凛,为顾凛细细打点顾府,”李太傅说着眼睛涩的慌,“顾凛,我就把青儿交给你了,今后定要夫妻和美,我老了,往后青儿就依仗你了,她父母早逝,被我宠惯了,以后她若有不得当的地方,你也多照顾些……”说着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华神医看着也有些动容,他少年游艺孤生一人,直到四十岁才在行医途中收了两个孤儿做徒弟,二十年功成,两个徒弟相携去云游行医,只剩下晚年又收的小李慕青陪着他。不曾想一晃眼,当年那个小小的倔强的跟着他满山头找药的小女孩,已经要出嫁了。

    “十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们二人既有缘结为夫妻,过好以后的日子才是好……”

    李太傅和华神医一一叮嘱完,在司仪高声的祝词中递上二人的红利。顾凛和李慕青双双接过,再次郑重叩首。

    新嫁娘出门本应由兄弟背着上花轿,但李慕青并无三代以内的堂兄弟,询问过媒婆后,改由顾凛亲自将李慕青背上花轿。

    李慕青软软的身子靠上顾凛,顾凛只觉得浑身一麻,以前在军营里别人说的“温香软玉”的浑话难道就是这般?

    顾凛轻轻将李慕青背起,却感觉李慕青有些颤抖,盖着盖头,也不知是因为伤心在哭泣,还是紧张所致。只是两人这第一次的接触,虽隔着重重喜服,依然让两人悸动不已。

    司仪高喊着将新人送出娘家,李太傅和华神医都跟至门口,明明只是隔着几条街,却觉得孙女已是别人的了,不禁想着,合该让李慕青多留几年,却又想李慕青已经十六还不婚配都要有闲话了,越想越矛盾,又想起早逝的独子和儿媳,心里更加凄楚。

    嫁娶的仪仗绕着内城走了一圈,本来只是隔着两条街的太傅府和顾府,却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回到顾府,正是吉时,两人于厅中举行拜堂礼。

    本来是将宾客都安排在隔壁钱家院子,只余下亲近的人在一旁观礼。但皇上亲临顾府观礼的消息一走漏,顾府的小院门生生被挤破了。

    看着稳坐高堂笑眯眯的皇上,顾凛不禁腹诽,不是说去太傅府吃酒吗,怎么就跑到他这小小的顾府了,如今这么多人凑着热闹一睹圣上风采,倒是将他这小院门都挤破了。

    依然是男跪女揖,两人拜完堂,惯例两人该去新房暂歇。奈何如今有皇上亲临,当然是加了“恩赐”的环节。只见一排宫女们将皇上的赏赐一一呈上。

    “太上皇在世时曾叮嘱过朕,说太傅祖上和朕乃是同脉,朕在建国时也允诺太傅世代延国姓。”皇上想起了以前和李少羽挥洒汗血驰骋沙场的时候,“青丫头,这些物件本该是父母备的,太傅许也给你备了,但这些也是朕的心意。当年朕与你父亲是生死之交,这些物件就是朕这个长辈给你的添妆。”

    李慕青心里明白,皇上这是在天下人面前给她长脸。李慕青更明白,皇上也是在天下人面前为自己做脸。这两年陆续有当年随太上皇征战的开国功勋遭遇不测,天下早有非议说皇上不容旧部。现在皇上将父母的事搬出,就是在向天下人说:朕从不曾忘记过功臣。

    李慕青心下了然,谢了恩随喜婆去了厢房。

    皇上不便多留,赏赐完观了礼便也回了宫。顾凛送皇上走后,便被同僚拉去隔壁院子敬酒。顾凛在朝堂上向来是独来独往的,被同僚戏称“冷面”。说是去敬酒,也只是规规矩矩一桌一桌敬过去,却也不像平常人家的酒席难缠。

    李慕青被喜婆安置在婚床坐好,二舅母于氏先来叮嘱了一番,无非就是一些夫妻恩爱的祝福语。于氏走时留了两个嬷嬷在门口看着,留下喜婆李慕青的贴身丫鬟在房内伺候便离开了。

    喜婆是于氏交代好的,也不多话只在一旁站着,等顾凛回房后行合卺礼。倒是李慕青的贴身丫鬟小环陪着李慕青说话解闷。

    “小姐,姑爷果然简朴,顾府只有咱们太傅府一个小院子大。”她本想说顾凛实在是太穷了,看见喜婆在一旁站着,已是委婉些说了。

    “的确听说是小的,所以不能带你在身旁了。”

    “小姐可别吓我,”小环已是惊惧不已,“太傅都说要将我做陪嫁丫头随小姐来顾府,怎么就不要小环了,小环不想离开小姐。”说着已是要哭出来,又想起于氏交代的在新房不许哭的话,硬生生憋得脸通红。

    “不是不要你,早时我就听二舅母说了顾府的情况,以前只有顾凛和一个小厮已是如此拮据,如今多一个我想必已是极限了,可如何养你。”

    “那……那……”小环眼圈红的更厉害了。

    “你忘了吗,我还有药园要你打理呢,你先回太傅府,我保证以后顾府情况好些了,我定会跟顾将军提,将你要过来,可好?”

    “那……那定要姑爷快些挣钱才好。”小环只好含着泪答应了。

    小环又陪着李慕青说了些话,喜婆在李慕青耳旁轻轻说了句话,李慕青就让小环回太傅府了。小环走时依然依依不舍,从喜床到房门硬是走两步回头走两步回头。

    小环走后,喜婆便在李慕青跟前又小声说了些话,竟是教导闺房之术的话。李慕青盖头下的脸已是红的滴血,心里砰砰直跳,羞不可耐,早已听不清喜婆在说些什么。

    喜婆何时说完的,李慕青完全不知,直到外面嬷嬷禀告顾凛回来的消息,李慕青才回过神来。长呼几口气,缓解了心中燥热,已是听到了推门入内的声音。

    顾凛带着些酒气进门来,虽然酒席上没什么闹腾,但一桌一桌下来,也有些难受了。以前在军营时受伤了都喝酒来麻痹,自诩酒量是不错的,送完宾客后在院子里散了散,进得房内看见端坐在窗前的新娘子,顿时清醒不少。

    想着现如今自己也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家”了,再不是孤身一人。

    喜婆说了好些喜庆的话,顾凛一边听着轻轻掀起面前人的盖头,觉得自己似又醉了。李慕青抬眸看向顾凛,两人仿佛又回到那日在太傅府竹林里,顾凛坐在亭中,李慕青自竹林深处走来,也是这般,眼神交汇之处内心具是一震。

    也是那一刻便有了“就是这个人”的想法了,否则怎会知道皇上下旨婚配的时候,欣然接受呢。两人都如是想着,不得不信“缘”。

    喜婆和门口的嬷嬷得了于氏的交代,行完合卺礼便关上房门离开顾府去隔壁钱府找于氏,料理婚宴善后事宜。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屋里只剩二人坐于床头,虽然都曾见过几面,但如今这样的场景多少有些尴尬和紧张。李慕青想起顾凛回房前喜婆的教导,她只听得前面几句,说是要先给顾凛宽衣,却不知从何说起。

    顾凛闻着身侧美娇娘传来的馨香,燥热不已,心中也是想起了昨晚常满给自己寻来的书。知晓这些事还是要自己主动的,低声说道:“夜深了,我去偏房洗漱了过来。”说完不待李慕青回应,已经走了出去。

    新娘在出嫁前都是沐浴好了的,只是脸上的妆需要洗掉,新房里放了洗脸的水,李慕青就着水清洗了。本来和衣躺下,想起喜婆的交代,又起身将床幔放下,在床幔里除去外衣和中衣,只留了薄薄的里衣,透着龙凤烛的光还能隐隐看到肚兜上的并蒂莲。

    顾凛洗漱回房,穿着中衣。进了房看见床幔里隐隐透出李慕青的身形,又燥热起来。待掀开床幔坐于床头,却不知如何是好。

    “妾……妾身给将军宽衣”李慕青轻轻说着坐起帮顾凛解着腰间的系带,低着头也不敢抬眸看顾凛,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只觉得自己如今比往日拘束多了,完全没了往日的利落。

    李慕青的玉手伸到顾凛腰间,间或碰到顾凛的腰腹,顾凛呼吸都重了起来。待李慕青解下顾凛中衣,顾凛已全身跪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慕青。那薄薄的中衣上透出的并蒂莲他也看到了,很美。那淡淡的馨香伴着体温传来,很香。顾凛觉得自己就快要不是自己了。

    李慕青本是低头跪坐在顾凛身前,近的自己一抬头就能倚进顾凛的胸前。她能听到顾凛沉重的呼吸伴着心跳在耳边萦绕,觉得自己也热起来。

    顾凛不说话,李慕青鼓起勇气轻轻抬起头,顾凛竟一直看着自己,那眼里有火,能让人烧起来的烈火,与他往日淡漠冷凝的模样全然相反。李慕青也醉了,不知是因为与顾凛带着酒气的呼吸交缠而醉,还是被那烈火般的眼神烧灼而醉。

    看着眼前娇美清灵的李慕青,顾凛轻抬起手捧着李慕青的脸慢慢吻下。唇齿相缠,都醉了,醉的厉害……醉的一帘幽月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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