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她自己都快受不了身上的那股子味道。

    往里间一看,而那位始作俑者正透着那一点缝隙看她,边看还边呛她:“蹲那偷看干什么?你要说想看我还能不让你看?”

    傅宁榕气得扭过头去,再也不去看他。

    只得又叫了一回水。

    这回来送水的是个眼生的,似乎是二房那里在二叔长女傅瑶身边伺候着的丫鬟。

    这姑娘一直在向院子内的傅宁榕身上凑,送个水而已,差点靠到人身上去。

    碧儿并非是不通人事的女子。

    一打开门,她便看出了些许端倪,心下一喜,真不枉把原来送水的喜儿支开。

    少爷果真是生得极好。

    以前少爷不常在府中,以往有机会见也是远远的看上一眼,不敢离近了同他说话,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这样近的距离,果真如同别人所说的那样,生得比女子还要俊俏。

    都说府里二房傅瑶傅大小姐已是艳压四方的才女。

    可如若这位少爷是个女子,哪里还有大小姐什么事?

    跟个府内的小厮有什么前途。

    要比样貌、才华、身份,府内哪有人能比得上少爷?据说少爷是在朝堂上做事的,年纪轻轻便坐到了旁人大半辈子都到不了的位置上。

    就算跟他做个通房,也比随便跟了个旁人强上千倍百倍。

    想到此处碧儿便凑了更近,完全不顾傅宁榕直直往后退的动作。

    她本来以为少爷清冷,不同旁的男子一般,但现在看来,估摸着少爷也是寻常男子,瞧他这样子,至少得两回不止。

    这样说她也不是没有机会……

    “少爷,长夜漫漫,您一个人还伤着,难免孤寂,不如让碧儿服侍您可好?碧儿什么都可以的……”夜色漆黑,周遭宁静,碧儿刻意压低了嗓子。

    谁都知道少爷的伤是为了当今太子才留下的。那可是太子殿下,救了殿下,宫里还能少得了少爷的好处?

    可还没说完,便被傅宁榕打断:“不必。”

    两个字,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不留一点余地。

    “少爷,碧儿从见您第一眼就开始仰慕您了。”

    “您受着伤身体不便,院里需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说了不必便是不必。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傅宁榕疲累的很,只想沐浴之后回榻上休息。

    婢子们往往都存着这般心思。

    碧儿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少爷……”

    她冷着眼看了碧儿一眼:“你应当不是我院子里当差的吧?我的话不听,还是你非要楼嬷嬷过来不可?”

    碧儿脸上的娇羞当即荡然无存,脸“唰”白一下,颇有些无地自容。

    “你若直接回去我便可以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我手伤着拦不住你,可你要执意如此,这事就非捅出去不可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傅宁榕的态度显然分明。

    碧儿脸色十分难看。

    想象中做了少爷通房、母凭子贵的生活在第一步还没踏出的时候就此破灭。

    还想做下最后的挣扎。

    可是看到傅宁榕的眼神,她就再没了底气,只得暂且放下自己的念头,送了水被迫返回。

    再进去的时候,谢渝正拿了她桌上的书简,躺在床上只着里衣,歪着头看她。

    像等待夫君归家的妻子,这一会儿显然令他有点难耐:“你是来要水还是去勾搭府里的婢子?同她聊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点,才回来?”

    里衣是从柜子里头拿的傅宁榕的。

    小是小了点,但里里外外都是她的味道,他不反感,反而还十分喜欢。

    嗅到她身上他留下的味道被一股廉价的脂粉味所覆盖,谢渝不禁皱着眉头:“你身上那是什么味道?有婢子自荐枕席了?”

    没点头但也没否认。

    门口到里间的距离也不远,谢渝不可能没听到,他这样问,八成又是要把什么不好的算盘打在她身上。

    果不其然。

    下一秒,谢渝带着点慵懒的嗓音准确无误地传入她耳中:“你怎么没跟她说,你榻上已经有人了?”

    傅宁榕:“……”

    她这副眉头皱着但眼睛又睁得圆圆的表情,十分有趣,“噗嗤”一声,谢渝被她样子逗得笑出声来。

    食饱餍足、沐了浴又躺在榻上的太子殿下心情似乎有点不错,问他点什么他也没像往日那样故作玄虚,只是说话仍让人有点摸不清头脑。

    “谢渝,我们之间真的非要走到那个地步不可吗?”

    “你说呢?”抬眸看了她一眼,谢渝嘴角抿下去一点,眼底的笑意也暗了暗。

    傅宁榕偏头看向别处,不想再直视谢渝。

    让她说?

    她怎么能知道?

    她自然是不愿的。

    这么多年她都是以朋友的身份陪在谢渝身边,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适应了朋友这个身份,她并不想和谢渝的关系有多大的转变。

    顾忌着谢渝的心情,傅宁榕也拿出了一些稳妥的说法,旁敲侧击:“你往后总会有真心爱慕的人,到那时候再想起现在,你肯定会后悔。”

    “行了行了,你想说什么?”

    顿了顿,傅宁榕还是说了出口:“男子有些欲念很正常,我们同窗这么多年,你要找也该找别人。”

    傅宁榕一向是个聪明人,这是谢渝头一回觉得她竟然那么……不开窍?

    要说也是先有爱慕,再有欲念。

    难道在她心里,他就是那个不分青红皂白随便谁都能接受的人?

    “现在又这么说了?先前你不是还嫌我不知道女儿家的好?”谢渝抬抬眼看她,目光中掺杂了一丝傅宁榕从未见过的感情,“我不会找别人。”

    “嘴上说说谁都会说。”

    不过傅宁榕也并不在乎,谢渝去找谁跟她一点关系没有,他只要不动她就好。

    “胡思乱想什么?不可能!”

    谢渝也不顾着她身上沾染的脂粉味,长臂一伸,直接捞过她,吻到她嘴角:“若是碰了别人,别说你,我自己都要嫌弃自己。”

    “就算你来找我,到时我也不敢再见你。”

    是吗?

    这样就好。

    唇上猛地一刺痛,察觉到傅宁榕不专心,谢渝更加用力一咬,在她唇瓣留下一个明显的咬痕。

    “在想什么。”

    “没什么。”

    “别我事事依你,你却抛下我,到最后去找谢凛!”

    傅宁榕没出声。

    谢渝又像疯了似的非要她给个承诺,直直黏磨着她点头答应,才放她去沐浴。

    从屏风后面的浴桶洗完身子后都不早了。

    回到里间的时候,谢渝已经蜷着被褥睡着了。

    很少见他睡得那么沉的时候。

    褪去了平时的张扬跋扈,睡着的谢渝跟平时很不一样,好像很安静。

    在某个意义上戳中了傅宁榕的点,让她觉得,他其实也没她想象中那么不堪。

    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好像也还……不错。

    前提是他不□□熏心,对她做各种各样不应该的事。

    他一直都是那种很标致的好看。

    很周正。

    傅宁榕低头看他,一下一下,偏头去数他的睫毛,很少见到有人睫毛这么长,还那么密,像把折扇,似乎能扇风一样。

    专心数着。

    然而在这一刻,那把“折扇”的主人陡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谢渝靠了过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近得他的瞳孔里只能映出来傅宁榕的影子。

    即使没做什么,但被抓了个现行的滋味并不好受。傅宁榕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谢渝说的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为什么会这么慌张呢。

    她又没有对谢渝有什么另外的爱慕之情。

    可这又是为什么?她分明听到了胸腔里“咚咚咚”响个不停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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