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细雪纷飞,烟火漫天,爆炸的气浪卷起硝烟,又被凛凛冰霰冻结凝落,下方的训练场一片狼藉,落满了焦火和碎冰。

    一红一白两只大型飞鸟在呼啸的狂风中上下翻飞,冲天的爆炸和肆虐的风雪砰然碰撞,把蔚蓝天空被撕成一块块彩条,搅碎了其间金灿灿的日光。

    两只飞鸟追逐交错时,白发少女从赤鸟之上旋身纵跃,寒气四溢的剑光斩开了爆碎的火星,毫无预兆地朝着黏土鸟上的金发少年砍去。

    金发少年却似早有预料,锋锐的苦无尖端不避不让、不闪不退地迎了上去,琅琅对撼火花四溅,两双深浅不一的蓝眼睛里全是刀剑斑驳的清光。

    佩恩大老远就听见基地上空穿云裂石的巨大声响,条件反射一般,太阳穴开始一跳一跳的疼。

    他立刻赶过去,果然不出所料,雪和迪达拉又在拆家。

    左手一个“万象天引”把两个孩子从天上拽下来,右手一个“神罗天征”轰飞硝烟和冰屑,他叹了口气,冷着脸开始日常教育。

    一年来,这一系列动作他重复过不知道多少次,熟练得让人心疼。

    教育并不成功,迪达拉并不服气,正在顶嘴,嫌弃他妨碍了艺术;雪看似诚恳认错,实则毫无悔意,眨巴着水灵灵的蓝眼睛,试图萌混过关。

    失算了。

    佩恩有些懊恼,之前把迪达拉招募进来,除了因为他的能力很有用外,也抱着给雪找个同龄玩伴的想法。

    没想到熊孩子是会传染的,这才一年过去,他好好一个乖巧可爱的妹妹,也越来越淘气了。

    都是孩子,迪达拉13岁,雪12岁,淘气是正常的,不要生气。

    只不过一般的孩子打打闹闹破坏力有限,他们俩是真的能把基地夷为平地的。

    交涉无果,佩恩选择暴力镇压,一人一个脑瓜崩,最后发出警告,

    “以后不许在基地里打,这次破坏的设施维修费全从你们工资里扣,再拆家就都去给角都打白工。”

    迪达拉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麻烦的老大叔。”

    雪捂着脑袋状作委屈,“我都说我知道错了嘛,而且角都今天不在。”

    “积极认错坚决不改是吧?”佩恩毫不动摇地戳穿她,

    “角都不在是因为他和小南还有鼬去招新成员了,基地被你们打的一片狼藉,让新人怎么看我们晓组织?”

    前段时间有消息称,一个名为邪神教的宗教组织,成功完成了关于长生不老的禁术实验,创造出了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人,叫做飞段,曾是川之国汤隐村的忍者。

    鉴于角都经常“误杀”队友的恶习,他决定把此人招揽进来,和角都搭档。顺利的话,角都将会有一个杀不死的队友,就很合适。

    想到这,佩恩又问:“蝎今天怎么没管你们?”

    “这都怪迪达拉,”雪长睫扑扇,果断甩锅,

    “他鼓捣起爆黏土的时候,把我研制到一半的药剂给炸了,那可是我专门给鼬做的,然后就吵起来了,蝎嫌我们闹得他头疼,影响了他追求艺术,把我们从实验室赶出来了。”

    见她一副无辜的样子,迪达拉看得牙痒痒,伸手去捏她的脸颊,

    “是你先动手的,我又不是故意炸碎那个玻璃瓶,既然那么重要就放好一点啊!”

    雪抬脚就踹过去,口齿不清地反驳:“那也不是你炸我药剂的理由!”

    迪达拉松手躲开,话锋一转,“蝎旦那追求的什么永恒才不是艺术,艺术就是爆炸,嗯。再说了,傀儡之身还会头疼?”

    当然会,佩恩现在头就很疼。

    佩恩天道本质上是长门借助轮回眼远程控制的弥彦尸体,也算半个傀儡吧。

    他揉了揉太阳穴的功夫,雪一个剑鞘飞过去,和迪达拉难分难解地缠斗起来,

    ——佩恩毕竟还在这,俩人都没用忍术,全凭体术对打,嘴上还不忘相互输出……

    太吵了,佩恩一手一个把他们摁住。

    唉,蝎也不容易啊。

    ——

    “我回来了。”

    一道沉静的女音响起,循声望去,小南、角都和鼬回了基地,身边跟着一个容貌俊朗的银发少年,紫红色的眼里带着些不爽,泛着银光的血腥三月镰背在身后。

    “你就是晓的老大?”

    飞段扬眉,看向佩恩,一脸狂傲,

    “加入你们也可以,但是邪神教的布教我还要日常继续。”

    “随便你。”

    佩恩已经习惯成员们的这副姿态了,一群暴戾恣睢的S级叛忍,个个桀骜不驯偏激高傲,这很正常。

    他熟练地走流程,把十枚戒指仅剩的三台戒递给飞段。

    “组织成员两两分组,以后角都就是你的搭档。”

    “没想到要和你搭档。”飞段散漫地挠了挠后脑勺。

    角都看起来不太高兴,语带威胁,“别让我心烦,不然杀了你。”

    飞段毫不在意,得意洋洋道:“都说了,你来杀杀看啊。”

    “我才不想要你的心脏。”

    角都冷漠地说道,注意到满地狼藉的训练场,皱起了眉,

    “雪,迪达拉,你们下次任务的酬金没有了。”

    雪自己其实不缺钱,光是秘药的净利润分成金额就十分可观,但是她掌管的雨隐忍校和情报部门都非常烧钱,对于晓的财神爷她还是很尊敬的,听到角都这样说,她垂着眼睛没有反驳。

    在迪达拉和角都的争吵声中,雪跑过去拉着小南悄悄问:“那个飞段真的是不死之身吗?”

    小南低头解释:“的确如此,他平时状态下受到致命伤也能很快恢复,在夺取角都的血液之后,展开献祭邪神的仪式,皮肤变成黑白色,捅穿胸膛自残,角都因此损失了一颗心脏。”

    接着,鼬补充道:“当时,他舔了角都的血,说仪式开始,那应该是某种术,能将自己受到的伤害赋予被舔到血的人,但还不清楚他不死的秘密。”

    “哇,真是神秘的能力。”雪舔了舔嘴唇,有些遗憾地感慨道:“真可惜,已经是同伴了。”

    好想抓起来研究一下啊,但是她是不会对同伴下手的。

    察觉到这股古怪的目光,飞段扛起三月镰转了过来,开始日常布教,

    “喂,小姑娘,有兴趣了解一下邪神教吗?”

    雪指着自己,奇怪地问:“我吗?”

    她哪里像会信教的人了?

    “是啊,”飞段轻笑一声,瞥了一眼小南和鼬,“那两个问过了,都是讨厌的无神论者。”

    “邪神,我倒是很有兴趣呢。”她笑嘻嘻地提出建议,“飞段,有没有考虑过叛逃组织?”

    “……?”飞段脸上满是疑惑。

    小南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开这种玩笑。”

    “啊,原来是开玩笑啊。”飞段恍然大悟,“邪神教的教义是杀戮,杀了人也不会被问罪,不仅如此,邪神大人会更高兴,怎么样,很棒吧?”

    啊,是个笨蛋美人。

    那也许有机会忽悠过来研究一下。

    她悠悠答道:“确实是个不错的教义,但是我认为杀戮是出于自身的意志,而不是对邪神的奉献。”

    “无神论者?还是,异教徒?”飞段笑容敛去,淡紫色的眼睛露出几分危险。

    雪恍若未觉,笑吟吟地反驳:“都不是,我相信邪神是存在的,因为你的能力不同寻常,但我不会信奉邪神。比起邪神,我更相信自己。”

    少女白如流霜的长发高高束起,眸色亮如星辰,发间垂坠的红翎与唇色一般娇艳,明媚的笑容配上出众的容颜,宛如灿烂的天光映照在雪原。

    飞段忽然低低笑了,“你看起来真是个完美的祭品啊,很适合献给邪神大人。”

    雪笑意盎然而俏皮地向着他伸出了手,“我对你也很感兴趣呢,以后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就从先做朋友开始,怎么样?”

    和煦的风吹拂过来,她微笑着站在那里,向着他伸着手,眉宇间有一种生机勃勃的东西在跳跃。

    她身后的暖阳是那么的盛大,仿佛能从风里闻到她发丝间那暖暖的清香。

    是错觉,闻不到的。

    但是,如果在近一点的话,应该可以……

    飞段下意识跟着点头,就要去拉那只手。

    这时候,晓袍后领被人揪住,雪转头一看,迪达拉站在她身后,低着头酷酷地说:“你可真行。”

    雪来不及和新同事打好关系,一把抓住迪达拉揪着她衣领的手,鼓着脸气势汹汹地转身,怒道:

    “不要这样揪我衣服,会长不高的你知不知道!”

    “……”迪达拉哽住,“没有这种说法!”

    他试图把手抽回来,却被雪张牙舞爪地紧紧攥住,他抿着嘴看不出什么表情,用力一扯,手没扯出来,一股淡淡的冷香和药草气味先扑在了身上。

    少年肌肉结实骨骼坚硬,雪撞得有点疼,她眨了眨冰蓝色的眼睛,迟疑着发出一声:“欸?”

    迪达拉手足无措地僵住,扭过头去:“松手!”

    她歪着头愣了一下,霍然松手,不明所以地问:“你耳朵怎么红了?”

    “你看错了!”女孩子温温软软的气息环绕着他,迪达拉底气不足,虚张声势大声反驳。

    明明多少次战斗里距离更近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雪这张脸他也早就看习惯了,怎么还像第一眼那样……

    不过、确实、还是……挺漂亮的……

    雪满心迷惑,她抿了抿手指,好像,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迪达拉,你是不是——”

    她突然卡住,又不说话了。

    小南伸手把雪揽过来,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冲着佩恩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拉着妹妹走了。

    临走时,雪突然想到什么,赶忙回头说道:

    “鼬,明天去实验室拿药,我开发出了改良版配方,副作用超小,要不是迪达拉捣乱我今天就做出来了!”

    鼬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好。”

    飞段嘁了一声,散漫地朝她挥了挥手。

    隔得太远,没人注意到,那双紫眼珠暗沉沉的,透不进一缕光,像是草原上的野狼,瞳孔专注地盯着一个目标的时候,好像随时都要扑过去咬开对方的喉咙,用尖锐的牙齿将其撕碎。

    不过很可惜,这个所谓的目标,并不是什么柔弱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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