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最后一口饭团,雪有些口齿不清地问:
“那个,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为什么白眼偏重侦查,但日向家都用柔拳打近战呢?虽然点穴封查克拉震伤脏腑确实也挺强的,但是借助透视打远程不是更方便吗?”
“也并不是没有远程攻击,‘八卦空掌’可以放出真空冲击波,造成中距离打击,”
宁次娓娓道来,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这和回天类似,都是不传之术,我还没自行领悟出来。”
对日向家已经无力吐槽,她灵光一闪,“你的查克拉属性是什么?”
“水、火、土,”宁次不解其意,还是照实说了,“我一直练的是柔拳,没有学过这些属性的忍术。”
“我觉得可以学一些凝物的忍术,土属性就挺合适,在白眼的视野下配合弓箭之类的忍具远程打击敌人,如果对方突进近身,再一套柔拳教他做人,你觉得可行吗?”
雪动了动手指,淡蓝的查克拉线从指尖漫延出来,倏然连上低掠而过的水鸟,无辜的鸟儿被控制着在空中滑稽地转圈圈,
“或者参考傀儡师对查克拉线的使用方法,将柔拳的特性融入进去,线之所触即为力之所及。”
“……好像可行,”宁次白色瞳孔微微睁大,怔愣一会,“我一直在模仿宗家的战斗方式,但是宗家向来故步自封,同样也限制了我的思路。”
“那就试试,我们雨隐当然比不了木叶,但是忍术教学、秘药制作、忍具打造等等方面还是很齐全的,回去以后我给你开权限,需要什么直接申领就行。”
雪一挑眉毛,笑容更加情真意切了几分,
“日向宗家一群废物,分家被压迫惯了,白眼究竟能有多强还得看你啦!”
宁次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她心情颇好地指着夜幕里东方的启明星,袖摆随着长风向后飞掠怒张,
“因为你是天才啊,就像不管多浓的夜雾都遮不住亮光的那颗星。”
这时候,空陈戒突然传来一股波动,她愣了愣,这信号不是神念传讯,而是集合的征召。
绝是不是去木叶看情况了?不然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还是说有别的事?
雪竖指结印,借助空陈戒展开“幻灯身之术”,意识随之昏沉了一瞬,恢复清醒时已经投影至一处阴暗封闭的山洞里。
投影不甚清晰,呈现半透明的亮彩,中心灯台点着一盏黄澄澄的油灯,没有风的流动干扰,沉寂地映亮了大半山洞。
雪好像算来得早的,山洞里除了她只有佩恩天道的投影,她眨了眨眼睛,
“晚上好,哥哥!”
佩恩看向她,微微颔首,身边亮了一下,小南的投影出现,她淡淡笑了笑,
“雪,你离开火之国了吗?”
雪点了点头,“嗯,我现在在川之国,明天应该就能到家。”
这时候,左边又出现两具投影,有些不满的声音随即传来。
飞段捏着项链,“大晚上怎么又开会?耽误我为邪神大人做祷告了!”
角都皱了皱眉,“闭嘴,再废话就杀了你!”
飞段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我都说过很多次了,杀得了的话你尽管试试啊!”
角都没再理这个精力过剩的搭档,问向佩恩:“这次是有什么事?”
“关于大蛇丸和木叶,”佩恩不欲多言,“等人到齐了再说。”
“雪,你怎么没穿晓袍?”
飞段发现盲点,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她,天水碧色的衣摆上斑斑血迹颇为显眼,
“你和谁打了一架?”
“不是我的血。”
雪拍了下裙面,冲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火云袍太引人注意,我本来就是想在木叶低调地看个热闹。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白费我的用心。”
飞段没太听懂,正要再说什么,右侧响起清朗的笑声,迪达拉和蝎的投影也构建出来了。
迪达拉眼睛微眯,颇感意外,
“哈?不是去拐个人回来吗,你这是被木叶追杀了?要不我去接你?”
“用得着你?”飞段双手抱胸,挑衅道:“我们说话你在这插嘴,你当我死了?”
“不错的思路。”迪达拉点了点头。
“谁也不用来,我现在在回来的路上,没人追捕我。”
雪从要吵起来的两人中间穿过,满不在意地解释道:
“我的计划挺顺利的,只不过大蛇丸杀火影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我就帮了个小忙。”
绝不知何时已经出现,黑绝了然地反问:“拦住大半个木叶的忍者,也是小忙?”
白绝轻飘飘地念叨:“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死了个火影而已。”
“三代火影死了?”
空气震了震,又晃出两人的投影来,鼬少见地开口问询,鬼鲛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死了就死了呗,”飞段呵呵笑起来,“木叶不过如此,若是让我遇上,通通献祭给邪神大人。”
“论做梦还得是你。”迪达拉语带讥诮,抄着双手冷嗤了一声。
飞段气得大呼小叫:“你说什么?气死我了,我已经听到邪神大人的旨意,马上就杀了你!”
鬼鲛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太吵了,僵尸二人组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死鱼,你叫谁僵尸?”躺枪的角都绿眼一斜,杀气腾腾。
鬼鲛咧嘴一笑,“嗯?你看起来值得一削啊!”
绯流琥里传出低沉的嘲笑声,“我们晓组织还是一如既往的团结。”
“别吵了。”
佩恩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抬手打断无意义的争执,几人都不说话了。
“木叶村出事了,是大蛇丸干的,大蛇丸利用音忍和砂忍,向木叶宣战,但看来未能摧毁木叶。”
迪达拉双手叉腰,满脸不屑,“丢人。”
佩恩顿了顿,接着说道:“三代火影在这场战斗中阵亡,而大蛇丸下落不明,近来诞生的那个叫音隐村的忍村,大蛇丸很可能与这村子的成立有关。”
雪凉凉地笑了一声,“猿飞日斩死前用尸鬼封尽封印了大蛇丸手掌部分的灵魂,这意味着所有需要结印发动的术,大蛇丸已经全部无法施展。”
蝎幸灾乐祸,“大蛇丸那家伙,这下子打击可不轻啊。雪,他现在在音隐村吗?”
“不一定,”雪想了想说道:“大蛇丸应该回田之国了,但他光是在田之国境内的创立的大型实验基地就有四个,小型数不胜数,他在哪都有可能。”
迪达拉皱了皱眉,“那个混蛋!”
蝎嘁了一声,杀意毫不掩饰,“大蛇丸的事交给我。”
佩恩本来就想把这件事交给青玉组,听蝎这样说,他随口应下,“那就交给你们去秘密调查。”
迪达拉兴味盎然地攥起拳头,“我去把他揪出来,用爆炸!”
蝎不满地纠正他:“都说了秘密调查。”
佩恩沉声道:“并且,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已经初步掌握了九尾的力量,借此击败了一尾人柱力我爱罗。木叶的情况,还有九尾人柱力的事,我想派个人去调查。”
“我去吧。”
鼬神色清寡,慢斯条理地说道:
“我去把漩涡鸣人带回来,再放任他成长,可能会造成麻烦。”
嗯?佩恩有些惊讶,平时也不见鼬这么为组织着想,况且现在也没到捕捉九尾的时间,他主动揽下此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但是让鼬和鬼鲛去一趟也没什么,顺利把九尾人柱力抓回来自然不错,不顺利也没什么损失,也许鼬只是想回老家看看呢,他是个善解人意的首领。
佩恩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那就委托给你们了。”
“为什么不问我!”雪兴高采烈地踮起脚尖探头,指了指自己,“我刚从木叶回来啊!”
小南笑眯眯地把她摁了回去,“那你知道木叶现在是谁在主事,重建的如何吗?”
雪战术后仰,“……不知道。”
“那我也要去,我差一点就能抓住九尾人柱力,可惜被卡卡西和凯拦住了,”
她眨着冰蓝色的眼睛,显出几分委屈来,
“他们不讲武德,居然二打一欺负我一个小姑娘,这不应当!”
“那就去,”鬼鲛着实被她逗乐了,“我倒是想看看,什么人能欺负你。”
佩恩不置可否,转而看向角都,“角都,最近抓紧时间筹集资金,不出意外的话捕捉尾兽就要提上日程了。”
角都回答地很快,“没问题。”
“没别的事了,散了吧。”
佩恩垂下眼睫,投影一晃,消失在原地,其余人也纷纷解除“幻灯身之术”。
——
翌日。
雨隐的训练场上,丝丝缕缕的雨滴从上空落下,天地一色朦胧不分,像银黛的油纸铺展开来,流风将红云黑袍吹得飒飒作响。
雪沉静地注视着人群,已从忍校毕业的少年少女们站成两队,头戴叛忍护额,身着统一的黑色风衣,制式和兜帽款的晓袍有些相似,不过没有绣绘火云纹。
——原因无他,晓组织拉的仇恨值属实高,太像了容易被追杀。
“姬君,目前能达到情报部队审核门槛的有四十一人,其中二十一人适合谍报工作,二十人适合侦查工作,所有人员的具体情况都在这本手册中,请您过目。”
说着,站在一队人之前的绘理将工整的花名册恭敬的递到雪手中。
雪接过花名册,粗略地扫了一眼,“培训的如何了?”
“已经完成了,”绘理欣然点头,“随时可以往五大国安插人手。”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按原计划安排下去吧。”
把花名册重新扔到绘理手上,雪指着另一队人,看向身旁的宁次,
“从今以后,你就是侦查队的队长,一周时间,让队员们认可你的统领,没问题吧?”
“当然。”宁次表情略微惊讶,随即认真地点点头。
“不要小看他们呐,下忍可没资格做我的部下。”
雪随口提醒两句,拍了拍绘理的肩膀,继续说道:
“绘理,你给宁次介绍一下具体情况,之后情报部队就交给你们了,只需执行我的命令,细枝末节你们自己处理,现在人员不够,注意吸纳培养忍校毕业的人才。”
雪不动声色地吩咐下去,心中暗喜,终于把一堆杂事甩出去了!
绘理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领神会地应下:“遵从您的命令。”
就在这时,注意到身前一双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她,雪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表情庄重地朗声说道:
“在场诸位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任务早已下发完毕,你们之后要做什么我就不再赘述了。
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今天站在这里,并非为了我,而是为了你们自己的渴望和追求。
他国忍者不止一次践踏过你们脚下这片土地,他们在此征战,肆意妄为,血腥累累,或许你们中间就有战争的受害者,理所当然仇视他们。
但我们不是为恨而战的,而是为了自由,为了和平,更是为了爱。
人与人之间是无法做到互相理解,甚至是感同身受的,尤其是在利益冲突的情况下。
但是没关系,因为我们会起身反抗,用行动改造这个世界,得到我们所期盼的世界,只有斗争,才能迎来真正的和平。
我们的对手,我们的敌人,首当其冲便是五大国的忍者,但他们傲慢自负、贪权夺利、野蛮无知。
而我们呢?
我们目标明确,方法切实,贯彻理想,敢于实践,那么摘取胜利是理所当然的。
古老的规则已经不再适用了,世界将迎来新的秩序,神之意志即为前进方向,黎明将晓,和平终将到来!”
“听候您的差遣!”
右拳撞上胸口,众人齐齐俯首,高声喊道:
“我等向您献上,永恒的忠心!”
雪扯了扯嘴角,她其实不太在乎忍界能不能维持和平,或者说,她并不认为和平这种东西能长久实现。
少数人的欲壑难填,决定着绝大多数人的命运,包括人类在内的智慧生物,其实大多数情况下,对同类的痛苦都是极其冷漠的。
——火风土三国交战,却都默契地选择雨之国做为主战场,难道他们不知道战乱对一个国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人们唯一能从历史中学到的教训,就是人类无法记住任何教训,千手柱间震慑四国实现的短暂和平,随着他的死亡一同湮灭。
尾兽计划也同样如此,即使成功了,也不过和平一时,她为之效力,仅仅是因为那是家人的愿望,但这影响她扯和平的大旗煽动雨隐年青一代忍者吗?
当然不,只要能达成目的,初衷和过程并不重要。
更何况,她也没有忽悠他们,他们确实得到了资源充足的培养,掌握了更强的力量,待到功成之日,更多的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
诓骗只是一时之利,当数下下之策,唯有利益和信念的结合,才是永恒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