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178、法宏寺3

    尴尬的沉默之后,还是宁平率先开口:“如此该恭喜二公子和四姑娘,姻缘天定,合该好合。”

    这话说的,怎么听都有点不是滋味。不过苏轻弦却反而来了兴致,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起宁平:“宁大人何必客气,这法宏寺后园里桂花开的极好,咱们许久不见我陪你好好逛逛。”

    宁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摸不着头脑,可已经被他拉住,只好收起还粘滞在段晚宁身上的目光,跟着他进了山门。

    苏笑薇并没察觉俩人之间稍纵即逝的火星,她从见到宁平起就不太能思考了,这种状态一直可以追溯到两人的初次见面。也就是说,她对宁平是真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以至念念不忘。

    只是宁平对她却总是若即若离,表面上谦逊有礼,骨子里其实全是冷淡和无所谓。不过她不在乎,甚至觉得他是因为爱惜名声才要避嫌,如果自己不是公主说不定他早就爱上自己了。

    不得不说,陷入爱情的女孩子总是很有想象力,当然,也很盲目。

    此时觉空头前带路,众人跟着他鱼贯进入山门,段晚宁特意慢走几步落在了最后面。

    进了山门绕过影壁墙,迎面便是韦陀殿,韦陀造像高大威武,手中降魔杵触地而立,看起来甚有气势。

    段晚宁对阮怡使了个颜色,脚步一转来到左边的钟鼓楼下,见没人注意自己,便从后门走了进去。

    “小姐。”顾展怀从楼梯下转出来,行礼道,“属下等候多时了。”

    段晚宁望着他:“既然不肯走,那今天就把事情办好。”

    顾展怀道:“小姐放心便是,若是属下敢有二心,天诛地灭。等事情了结,属下就回领罚。”

    段晚宁未置可否,她并不十分怀疑此时的顾展怀,只是不能尽信。但正在用人之际,她的选择实在也不是很多,只好让他留下先负责法宏寺的事情。毕竟这里也是春草堂经营多年的据点,其他人想要马上接手并不容易。

    “好,天黑之后等我的信号。”

    段晚宁交代完便要离开,顾展怀却拦住她道:“小姐,还有一事。”

    “说吧。”

    “昨儿夜里那苏轻弦和南宫度过来,和那个白战密谈了一炷香的时间。”顾展怀道,“属下等不敢靠太近,怕被他们察觉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具体谈话内容不得而知。”

    昨晚自己也在法宏寺里,竟是对此全无察觉,段晚宁脸色一沉:“之后呢?”

    顾展怀犹豫了下,硬着头皮道:“他二人离开后白战屋里的灯亮了一夜,咱们以为他在屋里看书。但是,今日一早他从后山回来……”

    段晚宁挑眉:“无能。”

    顾展怀慌忙下拜:“属下知罪。”

    “算了,他既有心避开,你们是发现不了的。”段晚宁转身道,“起来吧。等会打起精神来,不可再有错漏。”

    “是!”

    段晚宁从钟鼓楼出来,外面竟是下起了毛毛细雨,守在外面的阮怡迎了上来。

    “小姐,公主他们都往大雄宝殿去进香了。”阮怡说着话,撑起一把油纸伞遮在段晚宁头上,“这雨来的倒巧,大部人都进里面去了。”

    段晚宁点点头,带着阮怡装作若无其事地往里面走。两人打扮举止都刻意低调,又是循着小路走,果然并未引起旁人注意。当然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整个法宏寺早已被春意楼渗透,甚至控制了,除了刚才的住持觉空,这庙里最多的就是春草堂的人,剩下一部分则隶属上都分舵。

    经过东面的罗汉堂时,远远瞧着前边不少人都在往里面涌,似乎是正殿那里有什么热闹的事情。

    段晚宁想了想,对阮怡道:“你去瞧瞧是怎么回事,我到后边去一趟。”

    阮怡不放心道:“小姐一个人去哪?现在你这个身份,没有人跟着不太好吧。”

    段晚宁摇摇头:“白战在上客堂里,我去会会他。”

    “这人……”阮怡皱眉,“这人神秘的很,看起来也很有城府,小姐万事都要小心。”

    “知道了,你去吧。”段晚宁没再嘱咐什么,转身戴上面具闪身离开。

    她运起轻功,眨眼间便到了法宏寺最后面的上客堂。只是速度太快,到了上客堂前险些刹不住撞到门上。

    刚巧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段晚宁赶忙闪身避开,这才瞧清楚出来的人就是白战。

    “这不是段楼主么。”白战语气轻快,仿佛见到她是预料中的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

    段晚宁看了他一眼,抬手取下面具,定定地望着他道:“白先生,你在等我。”

    白战不置可否,拉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叙话吧。”

    段晚宁看了眼四周无人,进门后问道:“上客堂只有先生一位吗?”

    白战笑笑:“这片客堂原就是给今日贵客们预留的,我不过忝居几日,马上就要离开了。”他让段晚宁坐,自己则去从里间取茶具过来。

    段晚宁的目光跟着,果然瞧见床榻上放着一个包裹,心想,他应该是早准备离开,却还要等着见上自己一面,难道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粗茶一杯,楼主不要介意。”白战将茶杯放在段晚宁面前,“寺中清苦,并没什么可招待的。”

    段晚宁摆摆手:“先生不必客气。你既专等我来,就直接说有什么事吧。”

    白战含笑坐在了她对面,抿了口茶,缓缓放下茶杯,又将遮面的黑布扯了下来,呼出一口气道:“我曾和你说过我为何来上都。”

    段晚宁点头:“你朋友被吴来伤害死,你是追着他来的。”

    “那吴来伤为何来上都,你知道么?”

    段晚宁不由坐直了身子:“你知道些什么?”

    白战指了指自己的脸,却说起了别的事:“你能瞧见我这容貌毁的厉害,其实身上也差不多。我早先说过,我历经大难却侥幸存活,恢复了很长一段时间。便是因为这伤,有几年时间都无法下床行走,更不要说寻亲报仇。”

    段晚宁不明白他要说什么,却也没有发问,只静静等他继续。

    “那几年的时间,我妻儿几次险遭毒手,幸亏我那位友人多方援手方才得以活命。”白战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微微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在他脸上看起来有些狰狞罢了,“不过这些事也只有他能做,若换了旁人怕是有心无力了。”

    段晚宁想了想,道:“你的伤,是在神医门治好的。南宫度来上都也和你有关,对吗?”

    “南宫来上都,是因为昌国夫人病重,神医门受人之托。”

    “你在跟我开玩笑?”段晚宁皱眉,“还是故意耽误我时间?”

    白战摇摇头:“你别急,我说的都是实话。今日等着见你,也是要和你说些实话。”

    段晚宁深吸一口气,坐回椅子里:“你说。”

    白战抬眼望着她,浑浊的眸子里光亮一闪而过,片刻后又暗淡了下去。

    “我的那位友人,他做的事对我来说恩情如山高海深,所以他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只要我还活着一日,便是一定要报仇的。”

    对于这种事段晚宁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只等他下文。

    “而他的后人,我也不能不管。”白战道,“虽出不上什么力,但有的事能做在前面的便做了,有些话该告诉的也得告诉明白,否则便是我对不起他。楼主,你说对吗?”

    “白先生,我这人最不喜欢啰嗦。但是你几次相助,我心存感激,才耐心在这里听你说这些废话。所以,请你直说。”段晚宁手按在桌面上,向前倾身,“你的友人,就是你说的那位恩人,那是谁?跟我有关系吗?”

    白战的脸抽动了两下,也不知他是想做什么表情,反正旁人是瞧不出来的。他似乎不太习惯段晚宁这样的逼视,咽了口唾沫仰头道:“那人原本姓段名恒,后来行走江湖便起了个诨名,叫段柳行。”

    “啪”的一声响,段晚宁面前的桌子被她硬生生掰断了一角,她噌地站起身,一把揪住白战的衣领:“我师父真是吴来伤害死的?”

    白战虽未料到她忽然出手,猛地被揪住衣领却并不着慌,反而一手虚按住她手腕,另一手立掌从下向上挑。这一下正是化自段柳行自创的风柳掌法,只是删繁就简,取其精华罢了。

    段晚宁本也没想和他动手,刚才也不过是着了急,见他使出这一招不由得松了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师父从未提起过有你这样一位朋友?”

    白战抻了抻衣襟,道:“我是谁不重要,我现在要和你说的事很重要。你听好了,等会官家会到法宏寺,我知你已安排好一切要逼他就范,但是不行,至少今天不行。”

    段晚宁不愿听他说下去,挥手道:“无论行不行,都来不及了。”

    就好像要证实她所言非虚一般,敲门声响起,尹青菖走了进来,他今日穿了一身短打,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进门来将食盒放在段晚宁面前的桌上,仿佛没看见白战一般,躬身道:“楼主,白家的人到了,许敖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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