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7 章

    197、南宫度

    无论许家人再如何努力,许敖是铁定找不到的,而且几天后定国公在法宏寺失踪的消息到底还是传了出去。一时间上都城里风言风语,连天凤帝都被惊动了。

    宫里的内监奉旨过府问询,许老太太强撑着接待了。待人走后,只觉眼前一花直接晕倒。家里唯一的主心骨倒了,许家人又是一番惊慌失措。

    最终还是许怀山到郡王府求了苏轻弦,亲自到贞善郡主的府上把南宫度给请了来。

    “老太太只是年事已高,最近劳累过度身体过于疲乏了。”南宫度从里间走出来,在丫鬟端来的水盆里沾了沾手,拿着帕子边擦手,边走到书桌前,对许知全和许怀山说道,“没什么大碍,我开一副安神养身的汤药,静养几天也就是了。”

    许知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多谢南宫公子!母亲若是痊愈,定有重谢。”

    “许大人说这个话就见外了。”南宫度边写方子边道,“阿弦和我的交情在那了,四姑娘的事便是在下的事,都是应该的。”

    许知全一滞,合着闹了半天,人家还是看四丫头的面子,自己这个侍郎且不提,定国公府都不如一个丫头面子大吗?

    许怀山瞧出他心里气不顺,便笑着转移话题:“南宫公子几日不见,神采更盛往昔。”

    南宫度笑笑,知道他是借着打圆场来探自己口风,便也大方道:“可不是么,我早就说过,穆府的老宅风水好养人,住进去果然神清气爽,比在自己家里还舒服呢。”

    许怀山随声附和:“穆府的老宅靠近皇城,得天独厚自然是风水宝地。”

    南宫度写好了一张药方,拎起来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随手递给许怀山:“五爷客气,这方子您收好,派人去前横街上新开的度来药房抓药,可以打五折。”

    “前横街上新开的药房?”许怀山有些意外,“那家药房莫非是?”

    “正是在下开的。”南宫度倒是毫不避讳,“闲着没事,做点小生意解解闷罢了。药材都是神医门后山自己养的,绝对比普通药农种的那些质量上乘,您尽管放心。”

    “原来如此。”许怀山面上赔笑,心里却已经在盘算自己名下的两间药房未来生意要怎么办了,神医门的少主来和自己抢生意,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南宫度又道:“我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去药房坐诊,平日也可让药房的伙计给我传话,没有特别意外的情况,在下随时恭候便是。”

    许知全道:“如此,多谢南宫公子了。”

    南宫度表演一番,还觉不甚满意,搓了搓手又问道:“有多日未见国公爷了,不知现下可好?”

    许怀山道:“家父如今……”

    “家父如今并不在府中。”许知全抢过话头道,“前一阵天气变化多端,他老人家去了庄子上修养,还没回来呢。”

    许怀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向南宫度隐瞒家里的事,许敖失踪的传闻都块传遍了上都城,南宫度 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呢。

    南宫度心知肚明,却并不拆穿,只是谦恭一笑:“如此我也放心了。那么在下便告辞了,老夫人有什么吩咐,您随时去穆府寻我便是。”

    许知全听完,忍不住道:“冒昧问一句,南宫公子与贞善郡主是?”

    “兄长……”许怀山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住许知全,他总是下意识地觉得南宫度这人深不可测,而且根本不似表现出来的这般好脾气,所以一直以来都和他保持着距离,从不刻意套近乎。但许知全似乎并没有这份自觉,在他看来南宫度交友广阔,也不过是仗着医者的身份,而作为公府主人的自己身份自然要比他高贵许多,南宫度谦恭有礼自然是应有之意。

    南宫度看起来浑不在意,笑道:“您可别误会。我在上都也买了宅子,只是现下还在重新翻修,那客栈又是住腻了的,锦华,哦贞善郡主便叫我上她府中暂住罢了。”

    三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许嘉琛的声音:“父亲、五叔,我来看望祖母,现在方便进来吗?”话音未落,又听他说话,“大伯,您也来了?”

    许知全过去开门,果然见许知年和许嘉琛站在门口。

    众人一番相见,许知年惦记老太太,询问了几句便进里间去探望。

    许嘉琛见到南宫度则有些欣喜,再次向他道谢,又提起最近几次到他落脚的客栈也没有见到人。南宫度便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安排和打算,又说起陆白也搬到了穆府的后花园里专心备考。

    “原来是这样!”许嘉琛点点头,“我还说怎么前一阵汪家的考棚小考没见到他。”

    南宫度倒有些意外:“你还在汪家那一棚里?”

    许嘉琛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道:“是啊,都是朋友相邀,实在难以拒绝。”

    许知全插话道:“我早就劝过他,叫他安心在家里温书,那些考棚什么的,实在是他们年轻人想当然的玩意,根本不足取信,可他总是不听。”

    许嘉琛道:“父亲有所不知,其实是我自己,眼看临近考试了,总觉得大家一起有商有量的心里踏实点。倒没有真的想通过考棚拿到什么好处,毕竟科举取士,德行为先,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南宫度提醒道:“既然许公子知道科举德行为先,那又怎么忘了所谓君子不党,王道荡荡的道理呢?”

    许嘉琛一愣:“南宫兄的意思是,考棚也是结党?”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南宫度笑笑,“在下一介江湖草莽,不过随口说说。许公子不必介怀。”他说着转向许知全,“许大人,眼下老太太没什么大碍,在下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许知全应承着:“南宫公子,我送你。”

    “那怎么敢当!”南宫度作势推辞一番,到底还是由着许知全三人把自己送出了院子,然后停下来再次拦住了许知全,“许大人留步吧,您要是每次都这么客气,那我下回可不敢再来了!”

    许怀山道:“二哥,你带嘉琛去看看母亲,还是我来送南宫公子吧。”

    许知全犹豫了一下,道:“这样也好,辛苦五弟了。”

    “哪里。”许怀山送南宫度到了大门外,早有下人提着礼盒在等,他抬手示意道,“南宫公子,辛苦您跑这一趟,怎么着也得让我们聊表存心。”

    南宫度摆摆手:“老夫人不过是操劳过度,休息静养几日便是不吃药也没什么事的。五爷您别这么客气。”

    许怀山给下人一个眼色,将南宫度拉到一边低声道:“南宫公子既然是住在穆府,该知道家父失踪一事并非传闻。方才二哥他,毕竟家中人多眼杂,他小心一点也可以理解。”

    “五爷的意思是,公府里有内鬼?”南宫度好奇道。

    许怀山笑笑:“那倒不是,只是如今多事之秋,咱们都还是想着小心为上。”

    南宫度略一思忖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爽快道:“五爷尽管放心,在下出身行医世家,自然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再说,我到上都本也是为着给昌国夫人调理身体的,您说呢?”

    许怀山闻言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南宫公子宅心仁厚,一旦许家度过此关,必有重谢!”

    “哪里哪里。”南宫度说着翻身上马,看着许府下人把刚才那个礼盒送过来,也没再阻止,冲着许怀山一拱手,一径催马离开了。

    许怀山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沉。

    “五叔?”

    段晚宁站在角门外喊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把许怀山拉回了现实,他迅速整理好面部表情,笑着冲她招手。

    “要出门么?”

    段晚宁好奇地窥着他的脸色,点头道:“前几天不是递了贴子给郡主,她回信邀我今日去她家赏花。”

    又是这位郡主,许怀山心里念叨着,面上却不露分毫:“既然如此,那快去吧,别叫人家久等了咱们。”

    “原本是安排了马车的,阮儿去问了。”段晚宁道,“五叔,刚才走的可是南宫度?”

    “是啊,今日你祖母忽然晕倒,我去请了他来给瞧瞧。”

    “祖母没什么吧?”

    “没什么。”许怀山笑笑,“南宫公子说是近日劳累过度,静养几天就好了。”

    说话间阮怡跟着马车来到门前,段晚宁向许怀山告辞,却被叫住。

    “五叔有什么吩咐?”

    许怀山朝大门内看一眼,低声对段晚宁道:“宁儿,你与郡主交好原是好事,但最近你祖父失踪,城里谣言四起。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聊天提起,你要想好如何应对。我倒不是担心别的,你的亲事才刚刚定下,咱们在郡王府时那王妃什么情形你也心里有数,万不要因为这些事影响了你才好。”

    段晚宁没想到许怀山此时还在担心这些,不由得心中一暖,点头道:“五叔放心吧,我不会随便说什么的。祖父一定能逢凶化吉,你也不要太过忧心。”她说完又问,“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祖父出事会有谣言呢?咱家明明就是受害的一方,难道是有心人挑唆?”

    “这个我也想不通。”许怀山叹了口气,“其实你祖父布衣出身,能爬到如今的高位,过往也结下不少梁子。这些事十分复杂,有很多是连我都不了解的。”

    段晚宁垂眸道:“听说祖父年轻时立了战功,又取了祖母,才受封定国公的。说起来,咱们家也是皇亲国戚,竟还有人敢在背后做小动作。”

    “这些事你都不要管。”许怀山道,“家中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只要不影响你嫁进郡王府就行。”

    段晚宁害羞道:“五叔怎么一口一个嫁人,我可是还想在祖母身边多侍奉几年呢。”

    许怀山哈哈一笑:“好好好,宁儿害羞了。我不说啦,你快些去吧,别叫郡主久等。”

    “是。”段晚宁辞别许怀山,扶着阮怡上了马车。

    马车刚刚驶出定国公府前街,车厢前面的帘子便被掀起,扮做车夫的尹青菖将头上斗笠摘掉,欠身道:“小姐,章堂主和冷霜昨夜已经到了,眼下正在城外修整。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段晚宁道:“就让他们先在城外,把上都分舵的事情理顺,我会找机会去见他们的。”

    尹青菖应是,又问:“还有一事请小姐的示下,玲珑一直吵着要见您。前两日险些就自尽了。您看这?”

    段晚宁眼神转冷:“她想死便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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