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

    204、听说你是我爹

    对于他这个要求,段晚宁表现的很随意。

    “你想跟着就跟着,反正宫里的情形你比我熟。”

    “那么白战呢?”

    “白战怎么了?”段晚宁靠上椅背,身体不经意地舒展开,气势陡然一变,“你在怕什么?”

    苏轻弦就最恨她这样,每每谈到关键处,总是摆出一副无赖劲头,叫你软硬都不是,说什么都不对。

    “我怕你把关系搞僵,将来怎么办?”

    “我和他哪有什么关系。”

    看吧看吧!苏轻弦心里嚷嚷,我就知道你没打算好好跟人家谈!

    段晚宁疑惑地看着他:“难不成,你以为我会跟他动手?你不会以为我除了打架,没有别的本事了吧?”

    苏轻弦垂眸:“本事多有什么用,架不住你懒。打一架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选别的法子呢?毕竟几乎没人能打得过你。”

    段晚宁难得露出惊讶的神色:“你在说什么?”这人竟然是这么想的,自己这么久以来的隐忍克制,算计筹谋,归根结底变成了一个字“懒”?

    不过她向来不甚在意这些口舌之争——当然每次也是她胜罢了,见苏轻弦想要解释,只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一会咱们就去找白战。你和我一起去,行了吗?”

    说话间茶博士来到近前,苏轻弦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两杯茶倒好,茶博士躬身推开,两人各自举杯,段晚宁从杯口偷偷瞄着苏轻弦,却发现他也在偷瞄自己。

    “噗,哈哈!”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茶杯笑起来,杯子脏兮兮的不说,茶水味道也很奇怪,饶是两人再不计较也不愿意入口。

    “要不,咱们走吧?”苏轻弦提议。

    段晚宁听话地站起来:“好,走吧。”

    这算是两人难得的一次行动一致,意见一致,原因竟是这家茶馆。

    “原本是想和你多待一会,谁知道这个地方这么……”段晚宁想了想,“脏。”

    苏轻弦笑笑:“

    两人离开茶馆,苏轻弦亲自驾车,带着段晚宁抄小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刘文平原来的外宅。

    这条街比邻东市,平时行人并不算多,今天也是一样,尤其到了下午这个时辰,街上几乎见不到几个人。

    苏轻弦将车停在靠近街口的一处角落里,他觉得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然后才掀开帘子伸手要扶段晚宁下车。

    “附近没人。”段晚宁挡开他手,轻巧地跳出马车。

    她走到街上,指着不远处一座小宅子:“就是那里。”

    “你确定?”苏轻弦拴好马,转身来到她身边,“万一不是可怎么办。”

    段晚宁道:“我派人查过这条街上的所有宅子,只有那里没有人常驻,户主常年在西北做生意,所以把宅子出租,不过他所托非人,找的那个朋友欠了钱,直接把他的宅子抵押出去,如今竟成了一笔烂账。”

    “那户主也不要这宅子了吗?”

    段晚宁耸耸肩:“也许生意走不开吧,总之这宅子现在也不知转了几手,已经没人知道现在的户主到底是谁了。”

    “那确实十分可疑。”苏轻弦当先一步,“你跟在我后面,万一有什么问题,记得先走,不用管我。”

    段晚宁点点头,轻轻拍了拍他后背:“不会有事的。”

    小宅子的门是青黑色的,上面贴着一对门神,门框两边还有已经褪色的对联,应该是过年的时候贴上去的一直没有揭掉。

    两人对视一眼,苏轻弦伸手推了推门,见是从里面栓着的,便举手要敲。

    段晚宁飞快伸手将他拉住,摇摇头,指了指后面,示意他找别的路。

    苏轻弦想反驳,但是她却攥着他手腕用力向后拉,这街上虽然没人但谁知会不会被有心人瞧了去。无奈只好随着她的力道转身。

    正准备离开,就听宅子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接着门上轻响两声,忽然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白战穿着一袭黑衣,带着斗笠站在门口。

    “来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沙哑难听,但两人此刻却无暇顾及,只都松了口气。

    “嗯。”苏轻弦应了一声,随即转头看段晚宁,“宁儿也来了。”

    白战一侧身,让出路来:“进吧。”

    两人顺势走进院子,院子确实不大,倒是挺干净,连落叶都不是很多,应该是有人常常打扫。

    段晚宁环视院中,轻哼道:“你倒是挺闲的。”

    白战隐在斗笠下的脸转向她,似乎是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什么也没说。他将正房的门打开,让两人进屋,自己则去廊下烧水。

    段晚宁道:“不必忙活了,我们也不敢和你的茶。”

    白战手上顿了顿,转头望着屋里两人:“你们来做什么?”

    苏轻弦轻咳一声,眼神示意段晚宁先别说话,见后者不理会自己,便硬着头皮开口:“南宫和我们说了,你,嗯,宁儿想见见你,我陪她来见你。”

    段晚宁也不明白他这会是怎么了,简单的一句话说的这么吞吞吐吐。干脆来到门口,靠着门框道:“听说你是我爹,我来听你亲自说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白战沉默许久,知道段晚宁耐心快要耗尽,他才缓缓地摘掉斗笠,露出一张毁了容貌的脸:“南宫度说的?”

    “废话。”

    “你信吗?”

    段晚宁道:“不信也不想信。但如果你承认,我也没有办法。”

    白战叹了口气,终于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没错,我就是尉迟战。”

    一瞬间,气氛凝固住,段晚宁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她从脖颈上扯出一块玉璜,递到他面前。

    “认识这个吗?”

    白战挣不开的眼皮下浑浊的眼球猛地收缩,伸手想要夺过来,却被段晚宁一下躲开:“你只要回答问题就行了。东西还不能给你。”

    “这是我和你娘的定情信物!”白战眼睛发红,说话也有些颤抖,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东西了,想不到老段竟找到了。”

    “那你说说,我娘是什么人?”

    “你娘白zhiruo,是杭州盐商白家的嫡女。那一年她随父母到上都游玩,正好我回京述职,在长公主府的宴会上遇见。这块玉璜,便是那一次我送她的。这是咱们尉迟家的东西,传到我手上已经有三代了。”

    段晚宁点点头,将玉璜收起,道:“还有一个问题,我师父是怎么死的?”

    “你问老段?”白战,也就是尉迟战愣了一下,很明显没想到她会忽然将话题转到段柳行身上,想了一下才说,“三年前,我刚刚恢复了些,便给他去了信,约他见面。他收到信后派亲信回复,说是要去先趟和罗山处理一点事情,稍后再去神医门和我见面。我便安心等他,谁知等了一个月,却传来他意外身故的消息。”

    “师父有没有提过去和罗山做什么?”

    白战道:“他有一封信,我一直随身带着,你看看吧。”他说着便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段晚宁低头看着那个信封,却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倒是苏轻弦手疾眼快接了过去,掏出一张已经变色严重的信纸,塞到了她手里。

    段晚宁扫了一眼那封信:“确实是师父的笔迹。”说着便开始认真读起信来。

    过了好一会,她还在读那封信,白战和苏轻弦互相看了看,苏轻弦讪讪一笑:“宁儿她,读书认真。”

    白战点点头:“老段说过,她自小不爱读书,认字不多也正常。”

    段晚宁猛地抬起头瞪着白战,似乎是听到他的话生了气,但片刻后却转向苏轻弦:“你给我念念。”

    苏轻弦接过信纸看了一眼,念道:“战兄台鉴,,一别数载,夙夜心忧,忽闻兄已行动如常,吾之欣喜无以言表,恨不能即时飞身至兄身前,执手痛饮,畅叙往昔。然近来门中诸事不断,商儿与敌接触频繁,吾实放心不下,恐其泄露秘事,于大计不宜。又惊闻其竟意欲叛出师门,只得亲往和罗山处置一二,若其幡然悔悟,吾或留其性命。若其仍不知悔改,则痛心疾首仍需革除后患。宁儿今已长成,亭亭玉立,实乃人中之凤也。然其少不更事,虽功力精进,江湖经验恐不足以应对诸多变故。吾原以其懵懂,令其往华山闭关静修,待一切事了再行安排。然兄劫后余生,实该当父女相见,实乃人生大幸事,弟与有乐焉。此去不出一月,必携宁儿往神医门拜见战兄。唯望兄保重身体,静待佳音。柳行顿首。”

    段晚宁听完,扶着下巴沉默起来。

    苏轻弦问她:“要不你再看一遍?”

    白战看她的样子,便解释道:“他信里说的商儿就是吴来伤,他本名赖商,是你师父销器门的唯一弟子。只是他去世之后赖商销声匿迹了许久,再现江湖时已然改名换姓成了千杀盟的盟主吴来伤。至于宁儿,就是你。那时我在神医门修养,所以他信里说打算带着你去神医门和我相认。”

    段晚宁“哦”了一声,道:“照这么看吴来伤的嫌疑确实很大。但还有一个问题,他既然是销器门的唯一传人,为什么又要叛出师门?”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白战道,“老段收的这个徒弟我并未见过,当年也只是书信往来,他提过两次,只说吴来伤于销器一门天资极高,但性情有些古怪。我当时忙着军中诸事并没放在心上,哪知日后竟酿成如此大祸。

    “后来,我得知老段的死讯便赶去了和罗山,在那附近追查了大半年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吴来伤曾经的手下,那个人可以证明吴来伤就是杀害老段的人。”

    “原因呢?”段晚宁道,“信里说来儿与敌接触频繁,敌,又是谁?”

    “西南部族联盟的领袖,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人。”

    苏轻弦忽然道:“是他!”

    “二公子知道这人并不奇怪,那西南部族原只是疥癣之疾,可却因为这个人的出现,如今已成我大渊的心腹之患。我与他在战场上缠斗多年,早就知道他野心不小,谁知竟是如此不择手段。”白战话音刚落,廊下的水便烧开了,锈迹斑斑的水壶发出刺耳的鸣叫,他提起水壶道,“进屋去喝点茶吧,坐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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