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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已逝,恩情非晚

    秦恒见她转过头去,逐渐失落起来,他知道林一对自己的防备心,两人之间到底还是差了时机。剩下的路程两人缄默,心里各自思索着。

    马车渐渐停下来,很快传来马夫的声音,“将军、公主,李府到了。”

    经李府下人引导两人很快来到李府大堂,林一对此处毫无印象,自然不敢乱走。

    只由得侍女把自己往李家家主李行慎那里带,大堂内,楠木金丝玉倚上一位中年男子端坐着,林一成婚时见过他,上前行礼道:“惠易见过舅舅。”

    李行慎的眼睛却全在秦恒身上,见他看林一的眼神如此温柔,心下逐渐安下来,没有了怒气,只是有些东西还是要求证的。

    “坐吧!”

    “不是我打着思悯的话喊你回来,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回来了?”

    林一仿佛忘却了呼吸,大脑极速转动起来,刚想好说辞,却听见秦恒说:“舅舅,此事是临衡处事不周,最近家里上门的客人太多,秦家老人也都想看看公主,一时忙忘了。”

    玉倚上的人浅浅一笑,“哈哈哈哈,见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去吧,见见你祖父、祖母,他们很想你。”

    林一心中乱了,她很好奇这到底是一场戏,还是秦恒真的动了心。她怀着疑问站起身来辞别了李行慎,可身边却没有了侍女,突然听见一老人的声音,“懿德啊,我的懿德。”

    老人上来紧紧抱着林一,即使身边众人都看着。李行慎也出来,儒雅地行着礼,“父亲安好。”

    奈何老人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李行慎叹了叹气,自己起身离开了。

    “走走走,你祖母还等着你呢。”

    林一见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自己身上,便道:“祖父,这是......我的夫君。”

    “什么夫君,还带着小妾去求香。懿德你放心,祖父肯定给你把这婚事给解了。”

    众人一惊,其中有一小厮早已跑去和李行慎说了情况,吓得李行慎刚到喉咙的水生生呛了出来。

    秦恒怔在原地,见老人将林一拉走。

    待李行慎到了,只看见秦恒一人还在那里,便上前道:“将军放心,今日我见你和懿德的感情这么好,知道你们是互相有情的。家父所说之事也实是出于有人在布施寺的所见,不知秦将军可否对此事有一解释?”

    他不知选择会来的这么快,对两人的感情在他的思绪中来回剥离,可他怎么也看不清,最后也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李行慎见他对惠易没有坚定之心,未免有些不满,“我知道男子有妾是常事,可是我李家接受不了。家父家母对此事的态度想来将军也是清楚的了,这门婚事能顺利完成全在家妹临终之前的遗言,再加上圣人的圣旨,我李家也认了。可得知将军有爱妾,并与之同往布施寺,二老是万不能放下心的。能否安抚二老,全在将军的选择。”

    秦恒站在那里,本以为能来李府探探李家对陈家那件事是否知情的,未曾想竟是白送了自己。

    他无法给任何承诺,只得说:“请李相给我点时间。”

    “既如此,你就先回去吧,懿德在李府住几天。”

    秦恒自然不想,新婚不过十几日,新娘就不在夫家住,这样一来圣人定会知晓,想来李家是想等时机一到把这些事一起说,让两人和离。

    他能确定他不想和离!

    “三日,我定会给李府一个交代,请李相让公主和我一同回去。”

    李行慎倒也不想逼他太紧,便松了松口,“行,你去大堂等吧,我去劝劝。”

    一房间内,林一被祖父拉去一床前,床上躺着头发花白的老人,“淑珍,你醒醒,懿德来看你了。”

    老人见她没反应,上前将妻子唤醒,可任他说了几遍都无用,老人仍然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花开花落与天意,人来人去寄于心。

    祖父没有再说话,他停下来,让所有人都出去,包括林一,然后躺在了妻子的身边。

    等李行慎赶到时被二老的心腹拦在门口,“家主,老家主吩咐所有人都不能进去。”

    可看着站在门口的林一,李行慎充满了疑问,“发生了什么?快一一道来。”

    众人低下头去,林一也开不了口,见此,他便明白了大半,双膝跪下去,拜了三拜。

    败落的桃花装饰起李行慎和其他人的下摆,一天之内,李府两位老人去世。

    房门是第二天被打开的,李行慎看到父亲脖上的刀痕和,走上前拿走了他攥得有些紧的匕首,又命修容人遮去了,李府一时间从红布变成白布。

    “你且留下七日吧,送送你祖父祖母。”

    林一听到这话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她不是惠易,却有人为了让她幸福不惜反抗圣人,可这两位老人又匆匆离去了。

    李行慎上前抱住她,轻轻拍了拍林一,后很快离开去处理丧事了。秦恒在大堂看到李府上下忙成一片,喊住一人问了问才知事情原委,便起身让下人带他去林一处。

    等他再见林一时,她已换了一身白衣,头上戴的也尽是白花和木簪。

    两人对视,秦恒看着她哭红的双眼道:“生死之事谁也不能预料,二老若在也舍不得你一直哭。”

    他伸出手去触碰那泪水,林一却后退了一步,“谢谢你,我要在李府为祖父祖母守夜,等他们下葬后我再回去。”

    秦恒失落地低下头去,轻声道:“好,我到时来接你。”

    两人不再说话,等林一转身要离开时,秦恒问:“可要让紫花来陪你?”

    她应下后秦恒才离开,两人就此分开。

    紫花来后林一住在了惠易从前的屋子里,桃花香气扑面而来,窗外是一花园,种满了桃花,可惜桃花已败落,此处也显得格外凄凉。

    夜里紫花和林一讲了惠易小时候的故事,说惠易儿时和陶肇在二老身边待了两年,那一年谢妃怀了身孕,陶帝想把两人送到刘妃处抚养。因谢妃极力反对,最后孩子才去了李家二老身边,可惜谢妃的孩子没能留住,第二年他们又回去了。

    “哈哈哈哈,他们回去的时候胖成了小球,谢妃都没认出来。”

    林一也笑起来,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那对相亲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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