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越野疾驰在夜色中。“嗞－－”，随着尖利的刹车声，汽车飞速转弯，留下一串轮胎的印记。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坐在后座的我从两个座位的缝隙中探出身来，“我实在不想在逃了。”好累。
“干完这一票。”
沈哥在前头开车，他的视线盯着死死盯住前方。
“骗小孩呢。每次都你说是最后一次。”
车灯照亮前方的路，这是一条显有人烟的小径，以至于只有小动物与我们相伴。
这样也好，毕竟我们从事的工作，见到的人越少越好。
我躺了下来，睡得不太舒服，但实在熬不住。
沈哥会带我们前往下一个地点。
我是被物体撞击到腹部而惊醒的。“嗷..”伸手摸了摸肚子，把物体移到眼前，那是一个书包。
“快起来，上课了。”
沈哥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地点转换。教室。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我在底下无所事事地转笔。我试图更贴近这次的学生形象，无奈..“这本书，你从哪个角落找来的。”
我把封面翻给沈哥看，盗墓笔记。“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职业吗，好歹专业点嘛。”
沈哥怂怂肩：“收停车费的时候，顺手从保安那拿来的。”
也罢，毕竟也是本书。
“这次的目标是什么。”我和沈哥咬耳朵。
“校长办公室的保险柜，有颗钻石。”沈哥压低了声音，“买主已经找好了，只等这次成功，我们便可以金盆洗手。”
“行动方法呢。”
“半夜，我们想办法溜进去，光明正大地拿，然后溜走，彻底远离这个地方。”
“不是，你以为人家傻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我探过路了。校长是因为怕老婆发现自己的私房钱，所以将钻石藏在办公室中。保安只知道校长办公室有‘重要’的东西，具体价值多少，他们并不清楚。所以疏于防卫。”
“所以我们只要..”
沈哥肯定了我的回答：“趁夜黑风高将它拿走。备品我准备好了，保证以假乱真。”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探路？”
“从..从..”
回答呢。
我转移到沈哥的方向，才发现他慢慢地睡着了。
是昨晚移动到太晚的原因吧。这天的课还长，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睡觉。
教室里的学生转移了一波又一波，我和沈哥趴在教室的角落纹丝不动。只因为这间教室距离校长办公室最近，方便“打探敌情”。
终于熬到了晚自习。我把沈哥戳醒，将手中的汉堡递给他：“时间差不多了。”
沈哥快速解决完了今天的唯一一餐，然后我们轻手轻脚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戴手套，开锁，然后翻找。花瓶都拿起来查看了，还是找不到钻石的踪影。也对，不能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趴在地板上，我四处敲击，终于听到了不一样的回音。从这个声音来看，底下是空的，大概放着什么东西。
我按捺着激动的心，迫不及待地将这块地板打开，果不其然地下藏着通往另一扇门的开关。打开后，钻石的亮光划破了黑夜，它就静悄悄地躺在那里。
哇，看起来好值钱。
沈哥将赝品替换，真钻被我们带进了背包，伴随下课铃响，我们混在学生中间很顺利地出了校门。
这一回干得过于顺利。不需要避开红外线，不需要闪躲摄像头，甚至不需要多动脑子。拿了，就走了。
上车后，首先扯下的是我们的人皮面具，戴了一天，我的头发早已湿透。我把面具像搓橡皮泥一样，重新揉塑，混进原材料中。此刻的它又便成了一个圆球，没有人看的出它曾经扮演过的对象。
“买家在哪。”
我期盼着这一次的交易抓紧结束。
“时间紧急。我们要分开走了，你负责把钻石带给买家，我把车处理好，然后我们在这里见面。”
沈哥从没有那么啰嗦，但是他把交易的时间地点以及任务结束后我们见面的时间地点，重复了许多次。
“我记住了。”
车子停在公交站，在这里我们道别。等了很久，出现了一辆夜间公交车。我找了一个角落，靠着窗户安静地待着。没人注意到我那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腿。
经过一个工地门口，我下了车。通过施工电梯转换，我在楼与楼之间穿梭。接着通过小路，我上了沈哥告知我的、河边等待的船。
船是手摇的那种，我在吭哧吭哧地。此刻的我像个渔夫，但是不敢放下我的背包，因为里面装着宝贝。但是又不能表现地过于明显。
第二天的时候小船在桥上停留，是寻常的盘查。
“从哪来？”
“罗婆国。”
“到哪去。”
“拇指城。”
是很简单的问题，我也没有被为难。就这样他们放我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穿过荆棘的藤蔓，我把背包护在胸前，那些锋利的刺把我的衣袖扯出了好多洞眼。
不敢相信，眼前的稻草包里，有着这次的买主。
我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这个女人，她看了看货，然后将它摆放在墙上空的角落。稻草包里面是钻石，就像这才是它们的最终归宿。
“钱已经转账给你了。按照你的要求，一次5万婆罗币，分10次转入不同的账号。”那个女人说。
“收到。”我检查了网上账户，确认了收款。
“阿楠怎么没来。”女人看了看我身后，仿佛能从空气里变出花来。
“抱歉，沈哥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是我们的大客户，虽然结束后我和沈哥可能会分道扬镳，甚至再也见不到面，但不可否认是他们的财富为我们提供了“就业机会”，“感谢您多年的支持。”
回去的时候还是照例需要巡检。这次却没有那么顺利，我和等候的人群中一起坐在桥的阶梯上，一样被抽查问题。
巡逻在分巧克力蛋糕，问到最后，还剩最后一个蛋糕。“最后一个蛋糕，是你的，还是你的呢。”
他笑笑看我们两个人，我看着沈哥，沈哥看着我，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非常诚实地说：“啊，我们没买。”
巡逻又是笑笑：“但是上桥的人交的桥费里包含了巧克力蛋糕的钱，你们没买，那你们是怎么上来的呢。”
完蛋！周围的警察在靠拢，带着警报，但我们是偷偷溜上来的。一定不能被发现。
“走！”我对沈哥吼，沈哥没搭理我。还叫什么沈楠啊，简直就是沈南瓜！
我继续吼：“快走！！”
就这样我把自己喊醒了。
沈哥的手指正在方向盘上慢慢敲节奏，被我吓了一跳：“红灯，走哪？”
原来是场梦。
我揉了揉眼睛，长呼一口气：“没事。我做梦呢。”
他转过头：“拇指城。这是蛋糕店的名字吗。”
我：“大概是吧。”
他下车，带了蛋糕给我：“说是新店开业做活动，你尝尝看。”
盒子包装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像玻璃一样，衬得蛋糕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