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伴随着放学的铃声响起,老师嘱咐着学生们放学注意安全,学生们也叽叽喳喳三五结伴着往家走去。
“小渚!放学回家的时候大家一起去买零食吧!”
听到同学的邀请,百江渚略带一丝忧愁,双手在胸前相握,回复道:“小渚......必须得去医院。”
“怎么了?生病了?”
“......妈妈在住院的说。”
百江渚的手放了下来,不自觉在身前紧握着,嘴角向下耷拉了下来。
“小渚的妈妈为什么住院了?”
“......不知道的说。”
将手又放在了身体两侧,微微抬头望着同学们的脸,他们的脸上是怎样的神情呢?
“不知道?为什么?能早日康复就好了。”
“......”
虽然知道这时候应该热情而客套地表达感谢,完成人们眼中所谓礼仪社交的仪式,但是百江渚并不想那么做。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同学们僵硬地转移话题与她道别,又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去。
教室里的同学们不出意料地对这一场景表露出愤懑的神色,或许是来自所谓“关心”的礼貌仪式因为百江渚的不配合而被中断的缘故,看到百江渚走出教室后,她们便毫无顾忌地表达着不满。
“这算什么啊!好好回答的话就好了呀!”
“小渚......好阴暗呢”
她们在教室里肆无顾忌地谈论着,一句句刺耳的话语与不满的揣测犹如失职般在教室内飘荡着,而低着头站在教室门口的百江渚将一切都接收耳中,没有反应。阴影遮住了她的脸庞,看不清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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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略阴,没有太阳也没有雨水,是一片单纯的灰色,笼罩着的一切景色也变得灰蒙蒙一片。
百江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医院距离很远,并不是她今天的目的地,刚刚那么说只是因为很麻烦,单纯地应付同学的借口罢了,看望妈妈的事要等到明后天再说。
她暂时并不想回家,家里并没有要等待她回去的人,但现在也想不出要去哪里,只好先在街上随意地闲逛着。
小渚又想起了同学们的话语,明明完全不关心她吧,也并不关心她母亲的病情,她们真的知道在不断追问小渚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是什么样子的表情吗?只是因为邀请被拒了不断地在追问缘由而已,只是因为小渚没有配合她们表演关爱同学的友好戏码而已吧。
小渚低着头闷头走着,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
“是“渚”对吧?一个人回家吗?”
小渚抬起头,是熟悉的面孔,之前给了她糖果和在那家“实现愿望的店”里打工的大哥哥。
小渚想要开口打招呼,却突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僵在了原地。
“说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呢,我叫四月一日君寻,写作“四月一日”读作“watanaki”,在之前的那家店铺打工。”四月一日察觉了对方的窘迫,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他望着眼前的女孩,长及大腿的白色卷发,在耳后用红色的发饰扎了两个揪揪,明明是可爱的相貌,却面无表情,刚刚看到她一个人在街上走时,身边好像笼罩着实质化的乌云,不自觉喊住了对方。
\"小渚也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呢,不过刚刚四月一日哥哥喊的是正确的哦。小渚的全名叫做百江渚的说。”察觉到四月一日为她解围,小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四月一日哥哥!这个称呼真的是.....!】
这还是四月一日第一次被这么称呼,顿时双手捧心,笑容洋溢,好像能看到粉色的小花从头上冒出。
“咳咳......话说小渚这么晚还不回家吗?”
提到这个话题,面前的女孩刚刚露出的笑容又消失了,她可以像应付班里的同学一样随便找一个借口来敷衍四月一日,诸如帮家里买东西、刚刚从医院回来之类的,但望着四月一日担忧的眼神,那些敷衍的借口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少年是真的发自内心担忧着仅有几面之缘的百江渚吧,从他的眼神里,从他的表情里,小渚感受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
\"小渚......暂时不想回家的说。妈妈在医院里,家里没有人会等小渚回家的说......\"
四月一日一怔,没有人等待的,漆黑的家,他完全知晓这一刻小渚的心情,毕竟作为孤儿的他,对这句话背后的处境再清楚不过了。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朝小渚伸出手,“那样的话,要不要一起来店里吃晚饭,小渚应该还没吃饭吧,侑子小姐刚好晚上要求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语毕四月一日突然想起了什么,出门前侑子小姐特意嘱咐他多买一些材料,说今晚还有客人,难道已经预见了现在这个情况?
小渚定定地望着四月一日朝她伸出的手,她抬起手,犹豫半响,朝四月一日伸去,却又停在了四月一日手掌的上方。
下一刻,四月一日抬手反握住了小渚的手,“那就当做小渚同意了,一起回店里吧。”
小渚和四月一日牵着手在路上走着,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人有这样亲密而温暖的接触了。
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四月一日的侧脸,不知何时阴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夕阳的光辉,橙红的暖光照在四月一日的侧脸显得温柔异常。
小渚默默回握住四月一日,听四月一日吐槽着店里打工的点点滴滴和侑子小姐无情的压榨行为,不知不觉间下垂的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夕照之下,二人并排的影子在背后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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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侑子小姐店铺的庭院中,门便被打开了,四月一日想起来还没有跟侑子小姐说邀请小渚来吃晚饭这件事,小全和小多便已经涌到小渚身边,牵起了小渚的手。
“客人来啦!”蓝色长发双马尾的小全如是说道。
“客人来啦!”粉色短发双丸子的小多如是说道。
“来和小全小多一起玩游戏吧!”说着,便拉着不知所措的小渚跑进里间。
“摩可拿也要一起!四月一日快去做饭!摩可拿饿了!”黑色的团子一蹦一跳地跟随过去,还不忘吩咐一下四月一日。
“不要在我刚回来的时候就催我去做饭啊!”
侑子倚在墙边,笑着看着四月一日一边争辩一边收拾买回来的材料,准备往厨房走去。
“话说侑子小姐,早就知道小渚回过来吃晚饭吗?”四月一日突然停顿,向侑子提问。
侑子用撑在脸侧的小指点了点唇角,“撒,谁知道呢......”
她望向不知不觉间和小全小多玩到一起的小渚,“那个孩子,与这里的“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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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渚久违的被快乐的情绪包围了,不需要阅读以“完”字结尾的悲惨故事,也不需要反复追忆记忆里美好的回忆碎片,是不需要代价就能获得的快乐感。
她中途不自觉开始惶恐,现在的场景是真实的吗?像她这样的孩子真的有资格获得快乐吗?这样的快乐一定就和故事里面一样,在将来会向她讨要巨额的代价的吧......
但是,当她想要从中抽离之时,却又会被小全小多还有摩可拿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方式继续带入她们的玩耍。
接着,她就再也没有抽离的能力了。
【哪怕是虚假的也可以,哪怕要付出代价也可以,此时此刻,就让小渚暂时沉浸在这里吧......】百江渚这样想道。
“我开动了!”
晚餐时分,小渚久违的吃到了带有“家的味道”的美味菜肴,在母亲住院之后,小渚绝大部分的餐点都是由食堂和便利店中的速食解决的。
“小渚,味道怎么样?合你口味吗?”四月一日询问小渚,他不太清楚小渚喜欢的口味。
百江渚的眼睛亮了起来,“非常,非常好吃的说!”
“那就好。”
“四月一日,给我添酒!”侑子小姐将杯子伸到四月一日前方。
“四月一日我也要我也要!”摩可拿也蹦了起来。
“啊啊一个一个来!真会使唤人!”
小渚看着眼前的场景,热闹而温馨,这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神奇经历,不由得笑了起来。
晚饭后,小渚提出告辞,“我该回去了。”
小全小多顿时依依不舍,“哎?不留下来住吗?”
小渚摇了摇头,“那样的话太打扰你们了的说。小渚的家毕竟不是这里的说。”
四月一日理了理身上的围裙,“那样的话,小渚等我一下,我收拾完厨房送你回去,正好我也该回家了,可以吗?”
小渚点了点头,认真地感谢侑子小姐的招待,并且和小全小多约定好有机会还会来找她们玩耍。
“今天小渚真的超级超级开心的说!”
小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终于展现出与年纪相符的活力与快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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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的少女】
【进入不可思议的店铺,】
【度过了梦幻般的夜晚。】
【......】
这是小渚写下的第一个,没有以“完”字结尾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