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正如侑子小姐所说,最近相当的平静,丘比最近一直没有出现过,对于百江渚来说,那日进入的怪奇结界,追击着的魔女使徒好像是一场荒唐而怪诞的梦魇,她又回归到每日的日常生活之中。

    不,还是有些改变的。

    虽然丘比一直没有出现,不过四月一日依旧每日陪着小渚上下学,而巧合的是,因为要更改路线来接送小渚,新的路线碰巧路过百目鬼家的寺院,于是上下学的路途又多了一个人。

    不过对此四月一日却表示没什么可高兴的,如果可以他更想路过小葵的家。

    因为有时候放学的时间不一致,小渚就会走到私立十字学院,也就是四月一日和百目鬼就读的中学来等待四月一日,终于见到了四月一日口中的“小葵”的真容。

    小渚认为,那是一个相当可爱纯真,笑容明朗的姐姐,她很喜欢对方乌黑的双马尾长卷发。

    九轩葵,也就是小葵也对小渚早有耳闻,四月一日在学校里经常会与她和百目鬼聊起小渚的事情,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到。

    于是,在某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四月一日、百江渚、百目鬼静和九轩葵相约一同在樱花树下野餐。

    随着花瓣的飞舞,樱花树下四人围坐在淡黄色的野餐布上,享受着便当时间。

    四月一日憋着笑,洋洋得意的提起百目鬼小时候穿过女装和服的事情。

    小葵歪着头笑得天真灿烂,“原来百目鬼同学小时候穿过女孩子的衣服啊。”

    小渚看着眼前高大严肃的百目鬼静,怎么也想象不到他穿女装的样子。

    百目鬼倒是完全不为所动,只是一边吃一边补充修正了一下说法,“是和服。”

    四月一日在一旁为百目鬼平淡的反应咬牙,内心暗叹百目鬼这家伙果然没有常人所有的羞耻心。

    小渚有些好奇,“那百目鬼哥哥有拍照片吗?”

    听闻此言四月一日一下子来了兴致,期待着百目鬼的回复。

    “有拍。”四月一日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过找不到了。”四月一日失望扑街。

    百目鬼补充着说明道,他的和服一直穿到九岁,照片全部都放到庙里面去了,据说是一种咒术,而后,面对小葵随口询问道的爷爷现在的状况,没什么波动的说出了爷爷已经去世的消息。

    空气一瞬间好像凝滞了一下,小葵表情黯淡了一瞬,听到四月一日的呼唤又重新挂上熟悉的笑脸,“怎么了?”

    “我和小渚一起做了些甜点带来,是草莓慕斯,小渚说想当做第一次野餐的见面礼。”说着,四月一日翻找着身边的黑色包包,小渚也帮忙拿出里面的草莓慕斯。

    “我最喜欢草莓慕斯了!”小葵的声音充满期待。

    闻言小渚开心不已,“太好了的说!”接着将草莓慕斯挨个递给小葵和百目鬼。

    四月一日笑着说,“虽然说是我和小渚一起做的,但其实这次我只负责打打下手,主要步骤全部都是小渚自己完成的。小渚现在已经快要出师了呢。”

    小渚期待的等待九轩葵的反应,“小葵姐姐,味道怎么样?”

    小葵笑着答复道:“好吃极了!”

    百目鬼伸出空空如也的手,“再给我来一个。”

    小渚开心地到包里再拿出其他的草莓慕斯放到百目鬼手心,四月一日化身暴龙怒吼:“所以说,那么你怎么总是吃得那么多!”

    这时小葵突然提起一档灵异节目,询问大家有没有看过,得到了一致否定的回答。

    四月一日有些打怵,但还是询问那是一档什么样的节目。

    小葵用甜美的声音讲述着,上一期节目除去旅馆内女幽灵的内容,除灵师居然是个小学生年纪的女孩子,和小渚差不多大,而且下一期貌似要除掉一个附着在樱花树上的灵。

    四月一日越听越打怵,声音略有些颤抖地询问道:“小葵,你喜欢这种心灵啊恐怖的东西吗?”

    小葵两手比在脸侧,笑得无比灿烂,点了点头,给出相当坚决的肯定答复,“嗯!喜欢!”

    被灿烂的光辉照耀,四月一日只能含泪应声,“小渚呢?喜欢这种类型的东西吗?”

    小渚刚吃下一口草莓慕斯,嘴角还沾着些许奶油,歪头想了一下,“说不上很喜欢的说,不过感觉还好,毕竟涉及到灵异总会出现一些悲惨的故事的说。”

    “诶!?”

    不等四月一日反应过来,小葵又继续开口说道:“真正能看到,能感受到的人一定很辛苦吧。”

    听到小葵温柔的话语,四月一日沉浸在感动的情绪之中,不过这种感动很快就被百目鬼吃蛋糕的吧唧声打破了。

    “喂!不要在别人感动的时候吧唧嘴破坏气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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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餐结束,四月一日和小渚还有小葵一同在道路上走着,路过公园时看到了一颗巨大的绽放中的樱花树,看上去与周围格格不入。

    树下站着一个棕色长卷发的女孩,穿着浅黄色的洋裙,如同人偶一般的孩子正抬着头仰望着些什么。

    四月一日情不自禁地牵着小渚朝着那个女孩走去,却突然被一个中年女性神色不愉一个箭步冲上来阻拦在他们与那个孩子之间。

    女子神色愤怒,毫不客气地呵斥道:“离她远点!”

    四月一日有些无措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再次打断。

    “不,那个......”

    “你们看过电视了吧!那就应该知道,这个孩子如果和外人接触的话能力会下降的!”

    四月一日还没反应过来,小渚却联想到了之前小葵所说的少女通灵师,大概说的就是眼前的女孩吧。

    她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通灵师,不知为何,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绿色与金色的眼眸相对着,无声地望着彼此。

    女子依旧喋喋不休地斥责着,说着女孩的珍贵性,一副把两人当做追着热度而来的不知轻重的狂热粉丝一般。

    人偶般的孩子站在她的身后,不断喊着“妈妈”,却始终没被在意。直到她伸出手尝试触碰母亲的胳膊,却被下意识地一把打开,随着“啪”的一声,女子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恐表情。

    她努力挤出一丝僵硬地笑容,装扮出温柔母亲的模样,招呼着女孩离开,手悬在半空之中,怎么也没敢触碰那个孩子。

    女孩一副顺从的模样,看了一眼小渚和四月一日,随即便移开了视线,跟随着母亲慢慢走开了。

    在那个孩子路过四月一日的一瞬间,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在飞舞的花瓣中飘入耳中。

    【你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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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侑子的的庭院之中,四月一日跟侑子小姐讲述了刚刚的事情。他很在意女孩最后说的那句话。

    侑子小姐拿着长长的烟斗,跪坐在紫色的遮阳伞之下,重复了一遍那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呢。”,随即询问四月一日的想法。

    四月一日给出的回答是——“相似”。而且,不仅仅是与自己相似,他望了一眼正在不远处和小全小多玩耍中的小渚,那个孩子,和小渚也非常的相似。

    “就好像走在同一条命运线上的相背个体......四月一日是这么想的吧。”

    四月一日一愣,却也不意外侑子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他点了点头。

    侑子小姐吐了一口烟气,“那个孩子的力量,是货真价实的。”

    “那个孩子和你有缘,而且......她的命运也影响着小渚的命运。今后会怎样,这全要看四月一日你自己的决定了。”

    四月一日没有说话,他拿过一块花朵模样的和果子送入口中,这是小渚做的,精巧到难以想象出自这么小的孩子之手。

    他沉默片刻,出声道:“小渚她......是不是也能看见。”

    虽然相处了有一段时间,不过小渚并不是天天来到店铺之中,和小渚在一起的时候,通常也没有太涉及过魑魅魍魉之类的东西,所以四月一日一直默认小渚是看不见的。

    但是今天他突然察觉到了那股“相似感”,既是从那个通灵师女孩身上,也是从小渚身上,他在某一个瞬间意识到,当初对于小渚的熟悉感,可能不仅仅是最初的缘由。

    小渚不知何时走到了背后,代替侑子小姐给了四月一日一个准确的答复,“是的,小渚一直可以看到的说。丘比找到小渚时说的“有天赋的孩子”,可能和这个也有关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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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直到今天才知道小渚也能看到这件事......相当的迟钝啊。”

    百目鬼一边吃着便当,一边评价着。

    “轮不到你来说!”

    他们刚刚说到在四月一日情绪波动时,百目鬼有可能看到与他共用的右眼看到的画面。说完之后,四月一日又提起了小渚的事情。

    “不过小渚好像对这件事相当的淡定,我居然一直都没有觉察到。”

    百目鬼思考了一下,“说不定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毕竟有很多时候,察觉不到鬼怪就不会被缠上,可能对她来说,熟视无睹是最佳的自我保护的方式吧。”

    四月一日挠了挠头,“侑子小姐后来也这么说。对于一些坏的东西,不要让它们对上眼神,很大程度就避免被缠上;而对于另一些......”

    【如不相见,便不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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