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门外阳光打过来,斜照出一道偏瘦削的影子,孤独又沉寂,与周边的生气融不到一起。

    牧月走到门处,比对了一下身高,知道这是闻春。她打开门,那人见她出来,有些讶异,眼睛里更多的是哀婉,眼下有水渍干涸的痕迹。

    牧月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想到那个梦,她的眼睛放这也不是,放那也不是。

    他站在牧月面前,微低着头,充满哀伤的眼睛望着牧月,她莫名被这样的痛苦所感染,也许是这具身体留下的本能反应,看见她的正夫流泪而跟着痛苦伤怀,牧月猜测着。

    偷偷溜走行不通,正大光明辞别也许同样走不掉,光是说出来,就显得非常困难。

    牧月只能退而求其次,从长计议。她对闻春说:“我暂时不想,有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闻春像是终于活过来了一般。“我吩咐下去,让下人不要议论。”他摆摆手,几个随从就离开这里。

    “我之前是什么样的?”牧月对着闻春说。

    她看这人不是个好相与的,爱之深,恨之切,等他发现自己和他妻主不是一个人,他真的不会杀人吗?牧月汗颜。

    解释是没有用的,况且牧月也不知道从何解释。她只好先问问情况。

    闻春把她带到了一处屋子,看着挺简陋的。他说和牧月说,说他的妻主,是怎样地爱护百姓,说她怎样赈济灾民,又说她总是收养无家可归的孤女孤子……

    牧月翻看桌上留下的草案。上面没有积灰,纸张看起来有些陈旧了,泛着一点黄,字迹有些狂放潦草,写着备注事宜,涂涂改改,后有大量留白,是一份没有写完的草案。

    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放了桌子板凳,还有一张床,没什么装饰品,甚至可能有点漏风。

    他像献宝一样,拿了许多牧家家主的东西,给牧月看,希望她能想起些什么,可惜牧月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牧月心里并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她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其实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完蛋了,听他这么说,那原主是个见什么都心生悲悯的大善人,可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个什么善茬,到时候装都不知道怎么装。

    还好现在是对外表现的是失忆状态。但是本性都不一样,不知道哪天就露馅了。

    牧月找了个借口回房里去了。

    在她表现出不想见闻春的态度,又回到屋子里后,那个主事没有她主动邀请,就不会来房间里打扰她。这让牧月松了一口气。

    闻春差人送来了治脸的药膏,她直接涂了,这种大家族的药膏比她能弄到的会好很多。牧月泪目,有点想直接吃软饭算了,如果这个人不会轻轻松松要她命的话。

    回到屋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可这样蜗居度日,并不是办法。

    牧月又凑到门边,对他说,“你不要一直守在门边。”想了想,又委婉了一点,“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我有空会跟在你身边的。”

    闻春僵直的身子动了动,他看过来许久,最终一步一步地走远了。看那样子很不情愿,却又无奈妥协了。

    牧月也没骗他,缓了缓就出了门去找闻春。并不用她多问,下人自觉为她指路,甚至她还没到,闻春已经知道了消息,早早在书房外等她。

    待她到了,再迎她进去。

    书房里有许多成堆的架子,上面整齐地摆着许多本子。闻春只是让人上了许多吃食,旁边又给她放了书本。

    没有和她过多言语。这也让牧月松了一口气。她静静地等闻春忙工作,眼睛却忍不住地往他的身上瞥。用目光描摹他有着流畅曲线的身形和他那精美得过分的眉眼。

    她只觉得梦中衣衫不整的人与眼前的人逐渐重合,无法分辨起来。

    她干渴得要命,喉中渴水程度要似大旱了几年滴水未沾的泥土,要有无穷无尽的水才能缓和。

    她喝完了一杯水,没有一点缓解。

    空气中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是从闻春的身上发出来的,不是任何一种沐浴水液有的味道,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独特的香味。

    是她最喜爱的一种饮品的味道。让她感到安稳与舒适,似乎是忙完了一整天工作,清洗好一切后,懒洋洋地躺在软垫上,才能接触得到的香甜。

    她微红了眼眶,有些迷茫地咽口水,身体微微前倾,想要更加靠近。

    她最后,把椅子直接挪到了闻春身边,又嫌不够,直接坐到了闻春所在的那张很宽的椅子上,挨着他,又受蛊惑一般想要把人搂住。

    手伸了伸,又退回来,又伸,又退回来,紧紧抓住自己腿上的布料。身体没有力气一般,不受控制地压在闻春的身上。

    忍不住嗅了嗅,很清香干爽的气息,掺杂着一丝丝果实成熟的甘甜。

    “我…”牧月埋在闻春的身上,转了转头,“我…怎么回事?”按她平时的警觉性,这会儿身体异常已经快吓出魂了,这次这么奇怪,她只有暖洋洋的舒服感,脑筋拐不过弯来。

    闻春先是被她的异常反应吓到,紧张地扶着她看了一会儿,接着是怔愣,怀疑,最后他从耳根开始一路红到了脸颊。

    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什么。牧月又有些分神地拿起他的手,用牙齿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些印子,咬完了就一直盯着看,看到闻春都微蜷了一些手指,红着脸想要把手收回来,犹豫着还是没有这么做,任她看了。

    牧月则是有些茫然。这是什么?她捏住闻春的手臂,有些软的瓷器?牙好痒,有些想咬。

    牧月有些苦恼,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咬,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比如把她扔水里之类的。

    他不会生气的。有声音和牧月说。她信了。认认真真用瓷器磨了磨牙。那人真的没什么发怒的反应。

    只是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医师什么的吧。又把她带走了,用力摁着她的手腕,好像在把脉。

    说什么,月时诱发的热潮,什么一堆其他的。最后退出去了,就和没来过一样。

    闻春靠在那张巨大的椅子上。现在屋内只剩牧月和闻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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