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江滨一栋复式江景高层别墅，二楼主卧衣帽间，赵浦月挑了一件抹胸吊带缎面白色礼服长裙穿上，又看了看其他两件礼服，有些选不定，她朝卧室喊了一声，“肖前，你来帮我选选哪件好看？”

    没有听到肖前回她，赵浦月穿着裙子出去，肖前没在卧室，她在书房找到他，肖前正在打电话，“容积率本来已经很高了，落地窗不能再妥协，图纸延伸出那么多抗震系数要受很大影响。”

    赵浦月轻声说，“一会帮我选礼服。”

    肖前点点头，赵浦月关上门出去了，肖前和电话那头最后说了一句，“下周我们内部先开个会，这样的图纸公司不会签字，就这样，我先挂了。”

    他回到主卧，赵浦月在三条裙子里选择不定，“肖前，你来看看，是这件白色的好，还是绿色的，我觉得这个紫色的也好看。”

    肖前圈住赵浦月腰身，怀里的腰纤细，长发垂在腰尾，他用手挽起她的长发束在后脑，看着镜子里身形姣好，清贵中带着温柔的女人说到，“就你身上这件白的吧，好看，衬你。”

    赵浦月，“好吧，时间也来不及了，就这件白色的吧。”

    肖前把一旁的配饰给她戴上，赵浦月给他选了一款表戴上，肖前给赵浦月披上大衣两个人一起下楼，楼下阿姨在陪着妹妹赵肖茉看动画，哥哥南山在旁边玩平板，赵浦月亲了一口妹妹坐到南山旁边，“杉杉，晚上我和你爸爸去参加酒会可能回来很晚，你们要是困了就早点睡，不要和妹妹吵架。”

    赵肖南山没好气，“妈，不要叫我小名了，还有我都初中生了，不和小孩子吵架。”

    赵肖茉吵嘴，“你刚刚还和我抢遥控器，略略略。”

    赵浦月摸摸儿子头发，“我和爸爸走了，再见。”

    肖前，“南山，看好妹妹，有事打高叔叔电话。”

    赵肖南山，“知道了。”

    肖前揽着赵浦月去门口换鞋，赵肖茉从沙发上下来，蹬着小短腿跑到肖前腿边，“爸爸，爸爸，你还没亲我呢。”

    肖前蹲下身抱住她亲了一口，把她交给跟过来的阿姨，“门口冷，快跟阿姨进去。”

    晚上的酒会名流汇集，宁城近年的新贵大半都在其中，肖前作为近年建筑领域新锐老总，在宴会上也是炙手可热的中心。赵浦月陪他参加过很多次这样的晚宴，应对起来已经游刃有余，很多都是他们的熟面孔，有一些也牵线过她工作室策划的展览。

    又和一位熟人老总和夫人聊了一会，赵浦月环着肖前的手轻轻拽了他一下，肖前和对面的朋友告别，“林总、林夫人，赵总你们先聊，我们过去那边了。”

    赵浦月举杯和他们再见，和肖前一起离开，肖前，“累了吧，我们去那边坐会。”

    赵浦月，“还有点饿。”

    这时，一个美艳的大美女挽着一个人远远朝赵浦月挥起手里的钻石手包，“浦月，嗨。”

    赵浦月看到她笑起来，“顾筱。”

    顾筱推开身旁的男伴过来和赵浦月拥抱，“好久不见啊宝贝。”

    赵浦月，“好久不见，最近从上海回来了吗？”

    顾筱，“是啊，被我妈爸催回宁城相亲。”

    肖前，“你们聊，我去那边给你们拿点吃的。”

    顾筱不客气，“谢谢肖总了。”

    她拉着赵浦月去阳台边的休息区坐下来，赵浦月，“刚刚跟你在一起的男伴是谁？”

    顾筱，“我爸妈拽来相亲的，非让我和他一起来参加这个酒会。”

    赵浦月，“你不喜欢他吗？”

    顾筱，“当然不喜欢，港区那边的土财主二代。”她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这种天气带我去出海帆船，我的天啊，我的造型都被吹成土包子了，救命。”

    赵浦月笑起来，“那你不喜欢宁城的这些人，还是回上海呢。”

    顾筱，“暂时回不去了，我爸妈把我的证件扣在家里，非要我过年前在宁城找到人才肯放我走。”

    肖前端着甜点过来，他坐到赵浦月身边，“聊什么这么开心。”

    顾筱白眼，“浦月，你们家肖总对气氛的解读真有趣。”

    赵浦月，“在聊顾筱的相亲。”

    肖前，“略有耳闻。”

    赵浦月好奇，“你也听说了？”

    肖前，“港区顾家的三小姐的相亲，圈子里传的快，而且杨马也是港区的，偶尔会和我说两句港区的事。”

    杨家和顾家都是港区的龙头，很乐意看对方的花边八卦，顾筱，“那个追着朋友追到市区创业的杨家小少爷？确实挺八卦的，他今天没来吗？”

    肖前，“陪他朋友加班。”

    顾筱，“啧啧啧，你们这一圈今年都四十了吧，还这么腻歪。”

    赵浦月，“肖前过了年才三十九。”

    顾筱，“好好好，肖夫人，记你家先生岁数记这么准。”

    有人请肖前过去，肖前让两人先聊拿着酒杯过去了，顾筱吃了一口蛋糕想起来，“浦月，你在南山的那个山宅民宿是不是挺难预定的？”

    南山山宅运营了八九年已经是宁城附近老牌的山居民宿，里面有一个赵浦月设计的公共空间，平时展览肖前的设计图纸作品，偶尔也会受委托开办一些小众展览，是宁城周边难得的集合展览、民宿、度假的特色民宿。而且民宿二期建造肖前还做了一些古式样设计，整个民宿区就是肖设计师的建筑作品，如果不是因为空间有限只能接待散客或者小型团体，山宅民宿的预定都要排满了。

    赵浦月，“也还好，只是地方不大只能接待定量顾客。筱筱，你要去直接过去就可以，我让前台给你准备好院子。”

    顾筱，“是我公司几个妹妹，你知道我爸妈把我叫回宁城，怕我无聊在公司给我找了个部门呆着，年底团建我想带部门人一起去南山跨年，听说南山那边过年很热闹，而且你那个南山山宅在宁城酒店榜排名那么高，我带他们顺便参观参观住住了。”

    “南山这几年做古镇过年主题是很热闹的。”赵浦月在手机里翻了一个微信名片推给顾筱，“筱筱，我给你推个人，她叫方方，是山宅那边的负责人，你和她说预定的时间、人数就可以。”

    顾筱靠过来贴了下赵浦月的脸，“么么，好月月，谢谢你。”

    顾筱的手机亮了一下，皱眉，“土财主的儿子催我了，我得过去了，我走了哦下次聊。”

    顾筱走了，肖前过来接赵浦月认识几个艺术圈的新朋友，“浦月，这是文总，单总，丛老师，还有文总的助理唐小姐。这是我的夫人赵浦月。”

    赵浦月一一碰杯，“你们好。”她又单独敬了丛老师一杯，“丛老师，我在H市上大学的时候参观过您的画展。”

    丛老师，“那都是好些年前了，后来我就去了S市，这两年才回宁城，肖夫人真是记忆好。”

    肖前，“我夫人是自由策展人，她的工作室就在宁城，丛老师如果有关于布展的疑问都可以问浦月。”

    文总身旁的唐小姐看着肖前和赵浦月两个人，突然问，“肖总，肖夫人，你们大学是不是在H市上的大学？”

    她的问题问的突兀，文总看她一眼，肖前和文总的公司刚合作过一个画廊的设计，他知道唐小姐没有恶意，于是回答她，“是的，我和浦月都在H市上的大学，唐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唐小姐，“没有，就是一点小疑惑。”她看向赵浦月，“肖夫人，我想问下，您和您先生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参加过当年在H市办的一届全国漫展，那届漫展出圈了一套叶秋和苏沐橙的情侣COS，当时论坛关于那对情侣COS的讨论楼热度很高，盖了2000多楼，我刚刚看你们两个一起走过来的时候，特别像那对情侣。”

    肖前和赵浦月互看一眼，那堪称肖前的黑历史，他对外向来成熟稳重，唯一一次被舍友拉去漫展COS二次元，还被拍了照挂在论坛讨论很久。

    丛老师和另外两个老总好奇，“COS？肖总和肖夫人以前还去过漫展？”

    文总尤其惊讶，他是知道肖前工作作风的，肖前一向严谨周全，平时也是不苟言笑的人，怎么看肖前都和那些各色漫画人物假发、张扬的动漫COS服扯不上关联，文总，“俪俪，你会不会记错了，肖总怎么会去漫展？”

    唐俪也发现自己问的有点尴尬，解释到，“那是十几年前了，那时候我跟姐姐第一次去漫展玩，喜欢了这些二次元才进入我们艺创这行，那届漫展最出名的COS有一个就是他们两个COS的叶秋和苏沐橙，我存了好多他们的图，所以刚刚才认出了他们。”

    话说到这里肖前和赵浦月不承认也不行了，肖前，“唐小姐没有认错，我大学的时候确实陪舍友参加了那届漫展，帮舍友和他女朋友的摊位出的叶秋COS。”

    唐俪，“对对，我记得就是全职的摊位，大家都在网上讨论说你们两个天选的叶秋和苏沐橙，第二天我想让我姐姐带我去找你那个摊位和你合照签名，结果姐姐那天有事没带我去，我为此遗憾好久。这么说肖总您是单独出的叶秋COS，那您的夫人呢？”

    赵浦月，“我出的不是COS，是和朋友一起去漫展玩穿的JK，只是那天和肖前哥站在一起被拍照，才被当成苏沐橙的COS。”

    丛老师，“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就是一对情侣，这才是真般配。”

    赵浦月不好意思的笑笑，挨住肖前求救，肖前拉住她和几个人道别，“我们出来久了，家里孩子们催，我们先走了各位。”

    “再见。”

    “肖总，肖夫人，再见。”

    西装礼服的男人挽着白色拖地长裙的夫人走过身旁觥筹交错的人群，白裙的下摆被风带起一段，最后和它美丽的女主人一起消失在宴会大厅的门口。唐俪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想起许多年前论坛上叶秋和苏沐橙的COS照片，白发的少年和长发的少女，也是这样的靠的很近一起离开漫展涌动的人群。

    出了酒会大厅，肖前把大衣披到赵浦月身上带她坐上楼梯，赵浦月疑惑，“不是回家吗，怎么上楼了？”

    肖前拿出一张房卡，“你都叫我肖前哥了，今晚怎么还回的去，32楼顶楼套房，邀请肖夫人共度一晚可以吗？”

    赵浦月想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肖前哥，眉毛都不好意思打结了，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她都忘了当年自己可是一口一句肖前哥喊着肖前长大的，她打了他一下，“你流氓。”

    肖前刷开酒店套房的门，抱着赵浦月走到落地窗前，“我没有流氓，我这是合法邀请我的夫人，小月，再叫我一声哥哥。”

    赵浦月拒绝，“你当年不是不喜欢我叫你肖前哥吗？”

    肖前，“当年太小不懂，总想着和你做同龄人，现在想来，哥哥也别有一番意趣。”

    落地窗上压上两只手，一大一小交覆纠缠，白色礼服裙摆的拉链被拉开，褪下，再褪下，白色的裙子像一朵洁白的茶花盛开在地毯上，细碎的人声在套房内响起，

    “叫肖前哥。”

    “肖前哥……”

    “再叫。”

    “肖前哥……肖前……”

    “囡囡，我的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