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是昨天夜里收到赵浦月的求救，昨天晚上肖前的手机突然给她发了一个消息，[阿姨，我是肖前的女朋友，我们发生了一些矛盾，肖前不愿意放我走，您能不能来H市来劝劝他。]

    [我是趁他睡觉给你发的，这几天他一直把我关在他家，我学校马上开学了，我没有办法才找您的。]

    陈丽都震惊了，她从来没有听肖前说过有女朋友，而且还干出来把人关起来的事，她安慰女孩，[小姑娘你别怕，小前不是坏人，你等我明天就去H市找他问清楚。]

    赵浦月蹲在洗手间把肖前的地址发给陈丽，然后把这几条聊天信息都删了，她回到屋里躺回床上，肖前的抱着她有些迷糊，“去干什么了？”

    赵浦月，“去洗手间。”

    肖前亲了亲她，“睡吧。”

    赵浦月把他的手机放回原处，躺在他怀里忐忑的等着明天的转机。

    陈丽后半夜辗转反侧，一早就买了去H市的高铁票，她把豆豆送到邻居家，自己一个人赶到高铁站，在火车上她给肖前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里肖前的语气正常，“刚结束一个项目，这几天在家休息。

    陈丽，“妈妈这几天不忙，要不带豆豆去H市找你呢？”

    肖前语气很快拒绝了，“不用妈，我这里很乱招待不好你，等有时间我回去看你和豆豆。””

    陈丽，“好吧。”

    结束电话，陈丽内心震动，如果不是手机里昨天那些消息，她不敢相信这么正常的儿子在家里关了一个女孩，火车到了H市，她出站后按着地址上的地方打车找到小区，上楼后发现果然是这样子的。

    她拉着赵浦月退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肖前，“肖前，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妈妈都不敢相信你能做出这种事情！”

    肖前，“妈，不是这样的，我和赵浦月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陈丽，“不是这样是什么样？什么矛盾你要把人关着，你把小月的东西拿出来，我送她回学校。”

    肖前不愿意，陈丽拿出手机，“你是要妈妈报警吗？”

    赵浦月按住陈丽的手，“阿姨你别报警，我不想闹大，我只想让肖前哥放我回学校就好。”她看向肖前，“肖前，你把我的东西给我吧，我们真的不适合，让我走吧。”

    肖前看着对面的两个女人，终于低头，他把赵浦月的包和手机给她，“你先回学校吧。”

    陈丽送赵浦月下楼，走到楼下赵浦月说，“阿姨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回学校，您回去和肖前哥好好聊聊，劝他不要再这样了。”

    陈丽拉着她的手，“对不起小月，我没教好肖前，让你受委屈了。”

    赵浦月，“肖前哥是个好人，我和他只是不合适，我走了。”

    送走赵浦月，陈丽上楼，肖前站在阳台抽烟，他的视线还跟着往小区门口走的赵浦月，陈丽站到他身边，“你就这么喜欢这女孩吗？”

    肖前把烟灭掉，“妈，我爱她。”

    陈丽，“可你不该把她关起来，那是违法的。”

    肖前，“我没想关她，我只是希望她能好好跟我相处一段时间，我们重新像以前一样，让她眼里只有我，什么都听我的。”

    陈丽拍拍他肩膀和他一起回客厅坐下，“小前，妈妈相信你不是乱来的人，你和妈妈说说你和小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前抵着前额，慢慢说起他和赵浦月的故事，“我跟小月认识很早，那是我上高二的时候，爸还在南山，有一次……”

    他从第一次遇到赵浦月的那天晚上开始说，说他和女孩的相识，说他们在南山一起度过的时光，说他一个人打工的时候赵浦月去找他，说他在赵家门洞过年，说浦月奶奶去世她被她爸爸带到宁城，说后来他和她在南山重逢，他讲了很久，一直讲到H市发生的事。

    肖前，“妈，我真的很爱小月，这一辈子我只认定她，我不能接受她不爱我要和我分手。”

    陈丽听了他们的故事很感慨，她很感谢赵浦月在南山对肖前的关心，“小前，小月是个好孩子，妈妈问你，你很爱她，可是她喜欢你吗？”

    肖前，“我不知道。”

    陈丽，“妈妈不知道小月对你的感情，但是在她心里，你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肖前，“可是为什么她不喜欢我，明明我们什么都做了。”

    陈丽，“你告诉妈妈，你和她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肖前，“好像是她高二放暑假的时候。”

    陈丽倒吸一口冷气，“高二？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你做的太过分了。”

    肖前，“可是我喜欢她，她也不抗拒我，为什么到现在她反而越来越要离开我。”

    陈丽，“是妈妈的错，妈妈没有教会你怎么去爱一个人。小前，我知道你爱浦月，但是你根本不懂怎么爱，也不懂尊重爱的人。爱一个人是相互的，不能只有喜欢还要有尊重，妈妈听你讲的这些，都是你在主动，你在催着小月做选择，她还那么小，对你又那么依赖，她在那种情况下做出的选择不一定是因为喜欢。”

    肖前，“妈，连你也觉得她不喜欢我？”

    陈丽，“妈妈只是觉得不一定是因为喜欢，你比她大那么多，她从小把你当哥哥，你怎么能确定她对你是喜欢还是依赖？”

    肖前迟疑，“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就这么放手吗？”

    陈丽，“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一辈子都只认定她，为什么一定着急要现在和她确定关系，听妈妈的，你先放手，给你们两个几年时间冷静，让小月先过自己的生活，等她毕业工作了，你们都长大了站在平等的位置，你再去追求她，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愿意接受你，妈妈也会帮你去请求她的原谅。”

    肖前闭上眼，“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和她分开那么久。”

    陈丽，“你可以做到的，你听妈妈的话，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你才刚工作应该先把重心放在工作上，等过几年浦月大学毕业了，你也成熟了，到那个时候我相信你会有更稳妥的方法处理你们的感情。”

    肖前，“我自己再想想。”

    陈丽，“不要再去做伤害小月的事了。”

    送陈丽回到宁城，肖前一个人开车去了南山，他在他们当初走过的巷子里走了很久，又去山上的墓地看了看奶奶，看着奶奶碑上的照片他突然醒悟到自己这些年做的多过分，仗着自己比赵浦月大几岁对方把自己当哥哥，就无所顾忌的用这个身份说教和命令她，如果不是这次陈丽拦住，他真的不知道最后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他跪在奶奶墓前哽咽，“我错了，奶奶，我错了，您让我好好护着浦月，我没做到……”

    回到H市，肖前在公司附近重新找了一间房租下来，他把公寓的物品简单收拾了下搬到新房子，然后给赵浦月发了一个消息，[小月，我搬走了，以后不会再去找你了。]

    [小区的房子年底到期，我已经交完房租，你还可以继续住在那。]

    赵浦月，[我不会再去那了。]

    肖前，[小月，我还能再见你一面吗？]

    赵浦月，[我不想见你。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肖前，[好吧，你好好照顾自己。]他最后一条消息发不过去，显示对方已经把他删掉。

    肖前自嘲的苦笑，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点燃一根烟抽起来。

    大学开学后忙碌了一周，赵浦月想起有本课业笔记在肖前那个房子，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去了一趟去取，到了小区打开门，屋子里东西少了不少，赵浦月取了笔记去肖前的卧室看了看，他卧室已经空了，衣柜里没有一件衣服，是真的搬走了。

    赵浦月把衣柜门合上，合上的时候看到衣柜角落有一盒烟，她捡起烟盒打开，里面还剩半盒烟，除了小时候那次跟着肖前学抽烟，赵浦月已经很多年没有抽过烟，她从客厅找了一个打火机回来靠坐到衣柜下面，滋啦一声打火机被她打出一束火光，她抽出一根烟去碰那火光，红色的火点燃了烟丝，青烟从她的手指间升起，赵浦月吸了一口，烟味弥漫在口腔，呛得人喉咙和胸腔都在颤抖，一根烟抽完她又点了一根，她也说不上什么心情，就坐在那一根一根抽完了烟盒剩下的所有烟。

    外面天已经暗了，赵浦月收拾了地上的烟灰拿着笔记出门，在楼道里碰到了单元的侯阿姨，侯阿姨说，“好几天没见你和你男朋友了啊。”

    赵浦月，“我们，我，以后不住这里了。”

    夏去秋来，秋去冬来，很快一年就到了年底，年底的时候肖前收到原来小区房东的消息，说是租期到了要他处理下屋子的东西退租。肖前这半年几乎都在宁城和外地，很少回H市，他开车回到小区，里面家具都蒙着是一层灰，屋子里是长久不流动的空气，看来他走之后，赵浦月真的没再来过。

    他把一些不需要的东西都处理了，还有几件赵浦月的衣服他收拾了一个快递寄给她的宿舍地址，他没有在H市多待，第二天就回宁城了，宁城戏剧院的灯光项目现在在参与评奖，正是关键时候，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对接。

    Z校，赵浦月收到快递，她看了看寄件人是肖前小区的地址，里面是几件她的衣服，那些衣服风格是肖前喜欢买给她的，她现在已经不穿了，手机收到叶笑的消息，问她周末去不去公园骑车。

    赵浦月，“今天晚上就去吧。”

    叶笑和她在校门口碰面，他看到赵浦月手里拿了个包裹问，“你拿的什么？”

    赵浦月，“一些不穿的衣服，我想找找附近有没有旧衣回收箱可以丢。”

    叶笑，“我知道前面一个社区有，走，我带你去。”

    他们骑车往那边走，经过一条幽长的巷子，叶笑在前面，他边骑车边跟赵浦月说，“过了这个巷子就到了，这里路灯不好你小心点。”

    赵浦月应声，跟着叶笑往前骑，路灯照在前面男孩子的背上，她一阵恍惚，好像也是这样一个场景，在长长的巷子里，十八九岁的少年骑车带着她穿过路灯回家。

    回去的路上，他们还是走这条巷子，赵浦月推着自行车和叶笑并排走着，叶笑问她，“浦月，下学期公共课就少了，我们课上见面就少了。”

    赵浦月，“嗯。”

    叶笑，“那课外我还能来找你吗？”

    赵浦月看着路灯下的少年，他穿着黑色外套，背挺得很直，低头看她的样子和那个人很像，她突然说，“我们交往吧。”

    叶笑，“什么？”

    赵浦月，“我记得之前我过生日你说，让我做你女朋友，我答应你。”

    叶笑不敢相信，“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做我女朋友？”

    上个月赵浦月过生日他跟她告白，她说没有恋爱的想法，他还以为大学都没机会了。

    赵浦月看着他那双映着路灯的眼睛，“我愿意，我们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