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第一场雪要比以往来得更早，自从入了十一月，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冷。到了十一月中旬，老先生就向村长辞行说要回乡去，过了年后再来，由于学堂只是启蒙，学生们需要读的功课并没有外面大的书院那样多，村长想了想就同意了，毕竟老先生年纪大了，冬天在山上也不太方便。

    临走前，老先生给小学生们都布置了抄写的任务。他还特地让小武把小仙也叫去，新教了她一些字，并留了几张让她照着摹写的。老贺家对于小仙偶尔会请教老先生这回事其实都知道，于是最后一次去的时候，就让小武带了一些干枣子芝麻并一条腊好的肉送给他，老先生想要推辞，不过小武放下东西就跑了。

    老先生刚走了两天，大雪就在凌晨的时候默默地下了半尺深。老鱼叔看着还没停的雪，不禁担忧他有没有回去，没忍住跑去周老爷家打探了一下，周老爷让他安心，说老先生家并不远，并且是他让自家的车夫送他回去的，让老鱼叔安心，过了年他再差人去接就是。

    下雪了，孩子们最开心，贺老太刚把他们打扮得圆圆胖胖一团，每个人都跑出去玩儿雪去了。他们尤其喜欢在没有人扫过的雪上玩儿，对着厚厚的雪跳过去，然后大半的腿都被藏起来了。在雪地里玩儿，每个人都矮了许多，稍微走远一点就要大声呼喊，不然声音都被雪吞了听不见。

    几个人在路上越走越远，到了一处，河面和路面已经有了明显的落差。狗良走到路边边的地方，指着一个地方，有点迟疑地问:“这边可以踩吗？”小仙脚伸过去，虚空晃了两下，肯定地点头:“我觉得行。”狗良没有任何疑问了，一脚踩上去……然后，石头就看到刚刚还在眼前的狗良，“哧溜”一下不见了。姐弟俩对视着愣了一下，赶快找到旁边的小路，慢慢挪下去。

    等他们俩跑到刚刚位置的正下方，看到狗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小仙很害怕，赶紧跑过去，狗良看到他俩，呆呆地说:“不疼。”跌跌撞撞把他扶起来，狗良抬头看刚刚自己滑下来的地方，兴奋了起来:“不疼诶！”摸摸屁股，动动腿，他得意地下结论:“我真厉害。”小仙在旁边使劲附和点头。

    厉害归厉害，还是有点怕的，况且狗良已经蹭了满身的雪，裤子也湿了，三人不敢再乱跑，都回家去了。回去后，小仙和石头趴在墙边听歌词的动静，果然，没多久就听见秀儿追着打狗良的声音。听到狗良被秀儿换衣服都没说到自己，小仙才安心下来。

    玩儿了这么一会儿，脚都冻木了，贺老太让他们赶快脱了鞋上炕去，然后把脚放她怀里捂着。小仙和石头仰面躺在炕上，脚在贺老太怀里，两个人一起聊着天。不多久，小梅和小武也回来，炕上就并列躺了一排，小梅觉得有趣，喊小艳也过来躺着，不过被拒绝了。

    晚饭前再见狗良，小仙实在压制不住心里的愧疚，把自己收藏的羊拐送给他两个，才踏实下来。狗良收到东西，也没多想，开心地约他们等会儿一起玩儿拿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