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为难起来，毕竟是梦，记得清楚和记不清的分界其实并不是很分明，她也难说自己画出来的写出来的到底有没有经过下意识的补充，这又是一件没办法验证的事，别人无法得知真假，她自己也不能证明给人看。

    于是，两人就看她皱着眉一直不说话，不过他俩倒是不着急的样子。等小仙再回过神来，飞英已经在继续拿着看之前看的那本书了，对面坐的那位师父则是拿着一张纸，手指在虚空里写些什么。小仙还是决定把自己刚才想到的如实说出:“基本属实吧……说属实也不算对，都是梦，哪里来的‘实’？我描述梦境时，尽量不多添加不记得的，但有些时间久了，不同的梦境混在一起是有可能。”

    不清楚他能不能理解自己说的，但目前也只能这么说，她自己尚且不清楚怎么一回事。师父却是挑了一下眉毛，笑道:“看着倒不像在骗人。”小仙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这简写字，有许多同原本完全不同，但你写来却颇有章法……也练过？”

    “没有，仿佛……本来就会。”

    “信你了。我今日太累，要去睡了。”

    看他要走，小仙忍不住问他:“师父姓什么？”“飞英是我外甥，他姓云，我自然也姓云，但你莫叫我云师父，听着像打铁的。”

    “舅舅和外甥一般不是一个姓吧……”等他走远了，小仙才嘟嘟囔囔说道。飞英笑着，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朝一边的小道童挥挥手，他过来，递给小仙一个盒子，她打开，竟然是一盒彩色的墨。

    “这……”狐疑地看向飞英，他解释道:“舅舅……师父他说，下回再梦到什么，他想看有颜色的。”小仙有些为难，她低声道:“可我画得并不好。”“不碍事的。”“这个……我也不会用。”

    飞英才意识到，领她进了一间屋子，外边看着小小一间，进去后别有洞天。立在地上放得满满的书架，墙上挂着的字画，还有些装饰的瓷器插瓶之类，这竟是一间雅致的书房，小仙见识不多，心想就算周老爷那中了举人的儿子，也顶多在这样的书房读书吧。

    飞英在书桌前，给小仙演示了一下如何使用这些墨，以及怎样调色。最后他说:“今日已耽误你太多时间，你初画时简单涂色即可，调色用得多了也便会了，你悟性强，这也不算难事。要是正经想学画，再有时间，我也能教你一些皮毛。”小仙目前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把他今天教的记在心里便回家了。

    回家后，小仙牢记飞英的叮嘱，没有把和师父有关的事情说出来，家里人问的时候只说飞英想起之前教她的功课没说明白，特意叫了她重新讲过的。贺老太赞叹道:“不愧是小神仙，年纪不大，却颇为负责用心。”小仙在一旁附和着“哦哦哦”的，石头笑她:“你这个应声虫样也是你小师父教的？”小仙立刻跑去追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