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一处春

    回家后,小仙把折的两支海棠都给了小梅,她看见只有花骨朵也没失望,拿出已经灌好水的小坛子,把花枝插进去。只是坛口略大,花也仅有两支,放进去总是会漂,并不能插得很好看,小梅都有些急躁起来,若不是花没开,都要被她摇得散了花瓣。

    小仙忙阻止她再折腾,叫她先等着,自己跑去外边。小仙去清水河边捡了几颗不太大的石头,专挑那种磨得有些圆的,在河里洗干净。她正洗着石头,来担水的虎子看见笑她:“你个女娃娃怎么又玩儿石头?”小仙一看他,有了一个主意,叫他放下担子,帮一个忙。虎子手一背,笑道:“可以帮你,先叫哥哥。”这有何难,案辈分,这个哥哥叫得,小仙扯了笑脸:“哥哥!”虎子满意了,才问小仙要帮什么。小仙便把他拉到旁边一棵柳树下,指了一处说:“帮我折两支枝条下来。”虎子个头高,稍微垫脚探手,就抓住了小仙蹦起来也够不着的枝条,她给他指了想要的几支,虎子便折了那几支下来。

    回去后,小梅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小仙顾不上安抚她,她先把那几颗石头丢进小坛子里,再伸手进去摸索着放好位置,再把几支柳条插进石头缝里,最后,她才接过小梅手里的花枝,调整好插进去。两支花变成了一坛花,看着稳当还漂亮,小梅这下高兴了,放在桌子上细细欣赏着。

    当天夜里大树他们回来时,看到小仙她们插好的花瓶,说镇上不远处的那片海棠都已经开了,因那处太阳晒得好。贺老太一听,笑道:“也不知都开了是甚样子,我倒想去瞧瞧。”小仙一听她这样说,就缠着叫贺老太一起去看。贺老太忙说自己只是说笑,并没有真的要去的意思,小仙哪里看不出来她是不是真的想去,仍旧坚持,小梅也说她想去。贺老太被缠磨得不行,忙说:“就算我想,也走不过去,你们两个又不能背起我,你大爹还要去地里。”大成刚要说什么,大树开口了:“这好办,我同小武明日就做完了这家,后天我赶骡车送你们去便是。”贺老太心动,但仍犹豫问道:“便你活儿做完了,也不是要去送这个小的去学堂?”大树摸了一把石头脑袋:“明日散了学你自去同刘宝住,我已跟人说好我有时顾不上你便不用回来。”石头“喔——”了一声,大树看他情绪不高,补充道:“明日我会给你几个钱,买点零嘴吃,但你要乖乖听话,莫乱跑乱玩儿。”石头这才高兴起来。

    大树把石头安顿好,贺老太也没了拒绝的意思,达成共识。到了那天,大树赶着骡车,车上坐着贺老太秀儿兰妹,小仙小梅坐在车尾。小武对看花没有兴趣,狗良难得不用守着家里,更愿意找人去玩儿。

    也是难得的好天气,骡车走得不快,小仙和小梅半路便下去走了,路边也有不少野花野草。车上贺老太和秀儿聊着村里一些闲话,秀儿也把从大船处听来的新鲜事说着。等大树喊了一声“到了”,车上的人才恍然意识到她们已在花丛中,小仙和小梅早跑不见了,贺老太看着前后左右一树树的粉红,不禁愣住,半晌才问道:“为甚……没有花香?”大树笑道:“妈,这种花,本来就是没有花香的。”“可惜了……”贺老太有些遗憾道。秀儿倒不觉得,她道:“没有也好,要这一树树的都有香气,咱们也怕被熏得想早早离开了。”

    所有人都赏着花,小仙跑过来,把自己编好的花环戴到兰妹头上,她努力探着小短胳膊想拽下来看,秀儿怕她扯到头发,忙小心给她拿下来,兰妹便抓着这个花环欣赏着。小仙也是第一次看,这里海棠的密度,无愧称作是“花田”了。大树开口道:“今年花开得早,咱们早早来看了,再过不了几天,镇上就有人来这了,有的大户人家,他们来了,就不准别人来。”

    这下贺老太算是看够了花,她们在花丛中待了快两个时辰,回去时已经要下晌了。小仙她们两个又挑了两支快开的折回来,插进家里那坛花里,已经能想象到开花后会是多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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